《红颜为相》第140章


应天宏是丑时快寅时时辰要求面君的,那时宣和帝还没有睡醒,也多亏了他是太子,才能见到李公公。
“公公,我有急事见父皇。”对这个皇帝身边的近侍,太子也不敢怠慢。
李公公想了想,便去叫醒皇上,禀告太子有急事求见,这行为让应天宏多少舒服些,从这些宫人的态度便能看出皇帝此时对他的喜恶。
宣和帝是独宿在乾清宫的。这时候被叫醒也没有什么不悦,他穿衣起来,便在宫里的前厅召见了太子。
“儿臣是来向父皇请罪的。”吵醒了皇帝,就算是亲生儿子也得拿出个合适的理由来,应天宏一见到宣和帝便跪下说道。
既然是来请罪的,那宣和帝就不用让他“平身”了,皇帝在椅上坐好,才缓缓开口:“请什么罪?”他也好奇太子这时间进宫是为什么。
“儿臣是为了八年前科举的事,那次科举选士,父皇交给儿臣办理,可儿臣却辜负了父皇的信任。”请罪的腹稿是早就打好的,可应天宏说起来神情还是恍惚了一下,那回主持科举是他最风光的时候,也以为这代表了父皇的信任,可就是那回,宣和帝把庆王召回了朝廷。
“八年前的科举?”宣和帝也想到了什么,一使眼色,李公公会意出去了。
“是,八年前的科举,”应天宏定了定神,“儿臣一时不查,被人蒙骗,误取了女子为状元。辜负了父皇的托付。”
“女子?”宣和帝很意外的挑挑眉,“你是说现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赵剑秋是女子?可她不是你选了又选才定为状元的吗?”
“所以是儿臣失察,儿臣当初是看此人文采颇佳,加上人面善,才…”应天宏拜倒,“儿臣有罪,儿臣事后才知道她是女子,而且…而且还是为了儿臣才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的…”
应天宏跪在地上,把他和宛露的事,包括宛露的父亲是劣王余孽,柳易生是宛露的未婚夫。这些一五一十都说了。
这些事宣和帝其实都知道,甚至比太子了解的更清楚,所以听到这些他并不吃惊,仍从容问道:“那你这时候进宫就为了告诉朕这些,不能早朝后再说?”打搅他休息,他毕竟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太子就不会体贴点?
应天宏哪能考虑这许多,他目前最担心的便是早朝时莫步云会告他谋杀言官,“儿臣是想,这事传出去未免让天下人笑话,马上便到父皇恩科开始了,考生们要是知道我朝曾以女子为状元,只怕会对科举失去信心,所以儿臣认为这事还是暗中进行比较好。”
原来他还记得今年是他父亲的五十大寿,宣和帝忽然想到这个儿子派刺客去湖北行刺庆王的事,他这份寿礼送的还真特别,不由得冷哼一声:“那你是打算怎么暗中进行的?”
应天宏不知道宣和帝忽然想到他刺杀庆王的事,但皇帝的不悦他是听出来了,心中紧张,可做都做了,“儿臣想这事还是暗中解决掉比较好,便派府里的侍卫晚上去抓人…”杀人太严重了,他当然不会这样说。
“人抓住了?”宣和帝也不吃惊他这样做。
“正好碰上莫尚书,儿臣的侍卫不敢和刑部的人动手,所以被莫尚书抓了去,儿臣担心早朝时莫尚书禀告此事,揭开赵剑秋是女流的真相,让天下读书人失望,只好斗胆吵醒父皇。”应天宏这般解释。
还真是斗胆。这个儿子是宣和帝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宣和帝如何猜不透。
应天宏明着是请罪,但其实是来告状的。
赵剑秋是女子,欺君便是死罪。柳易生是宛露的未婚夫,自然认得赵剑秋,如果他知情不告,那也是欺君之罪。闻人方当时曾是太子府大总管,当然也知道女状元的事,如果他也没禀告皇帝。同样难逃欺君的罪名。
其实如果宣和帝是今天头一次听到这女状元的事,他说不定便会龙颜大怒,而盛怒之下赵剑秋、柳易生、闻人方都会获罪,他也会认为太子暗中处理的方法不错,保住了朝廷的颜面。
可惜,应天宏没估计错宣和帝听到这事的反应,却估计错了宣和帝的能力,如果这么大的事当皇帝的还最后一个知道,那他还有资格做在龙椅上这么多年吗。
这时候,李公公也回来,他小声禀报的正是太子昨晚的动作,还包括刺客已经招供,赵御史一家人现在庆王府,这些太子还没打听到的消息。
人在庆王府?宣和帝到这回才有点担心了,看看仍跪在地上的应天宏,这毕竟是他的儿子…
“平身吧。”宣和帝语气缓和下来。
“谢父皇。”应天宏腿都快跪麻了,听见这话是如蒙大赦。
“女状元的事你处理的也不算错,朕不会降罪你,也会让莫尚书放了你的侍卫…”宣和帝的话让应天宏心中一喜,然而接着便听宣和帝又继续说道,“今天早朝时…你自行辞去太子之位吧。”
“父…父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废太子
应天宏一直都在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可以说心里早有准备会被废,但今天终于听见了,他还是惊慌失措。
“父…父皇?!”应天宏不相信,他肯定听错了,废太子是何等的大事,父皇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说出来?!
“今日早朝时你自行辞去太子之位吧。”宣和帝知道这个儿子素来心高气傲,肯定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服的,便重复一遍。
“为什么?!”应天宏这回确定没听错,但他不服,“儿臣有什么错,让父皇决定废太子?!”
错?太多了,既然话已说开了,宣和帝干脆数给他听:“结党营私,残害手足,妄自尊大,蔑视朝臣。”
应天宏不服:“父皇当瑞王时,难道没有暗中拉帮结派?父皇登基第二年便杀了劣王,这不算残害手足?父皇喜(霸…提供下载)欢扶自己人上位,将皇爷爷的亲信换了一批又一批,这是不是妄自尊大,蔑视朝臣?!”事已至此。他还怕什么。
李公公皱皱眉,先喝止他:“大皇子,休得无礼!”
大皇子?他倒是改口快,应天宏冷笑:“不过一个奴才,也敢管我应家的家事?”
“废太子是家事,可也是天下事,”宣和帝沉着脸,这个儿子太不稳重了,连什么叫处变不惊都不清楚,得罪皇帝身边的人,对太子都不见得是好事,何况他还是废太子了。
应天宏哪还管得了这些,他要当不了太子便是做不成皇帝,如此人生都没有意义了,“父皇做得的事,儿臣便错不得了吗?何况哪个皇帝不都是这样过来的?”用这样的理由废他,他不服。
“这些事朕是做过,”宣和帝坦然,“但朕做得比你好。朕当瑞王时结交的都是怀才不遇的人才,不像你,身边都是想借太子身份往上爬的,现在你出事了,他们能起什么作用,连被人利用都看不出来?!”皇帝也索性把事情说明白。
“你只看见朕杀了劣王,却没有留心朕当年是如何的忍无可忍,藩王作乱关系天下,朕不得不杀。但朕对别的亲王可曾冷血过?你防着庆王朕还不怪你,可平王又碍着你什么了?从小到大,你连个笑脸都不曾给他,你对兄弟如此薄情,朕如何敢把应氏家族的子孙都托付给你?”宣和帝叹息。
应天宏低下头,也开始后悔,笑脸还不容易,他以前怎么连装也不愿意呢?
“清除异己是每个皇帝都会做的,但那是登基当皇帝以后,你现在太子之位尚且不稳,又有什么资格对朝臣摆脸色?你可知道这些年有多少大臣上奏折求朕废太子的?”宣和帝再叹口气总结,“你根本就不会做个好皇帝。”
“儿臣知错!”应天宏再次跪倒,宣和帝的话他无法分辩,“求父皇再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一定改过。”他仍在争取。
“晚了。”宣和帝摇摇头,他已经给过这个儿子太多的机会了。
“父皇…”应天宏跪着连连磕头,“求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一定能做个好皇帝的,儿臣不要求当一辈子天子,只要十年时间便可,儿臣会向父皇和天下人证明的。”他是嫡长子。从小便被立为太子,生存的目标便是当天子,失去了这个位子,他都不知道还怎么继续活下去?
宣和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自己的儿子他还能不了解?可惜废太子真的不是家事,这关系天下,“做个王爷养尊处优也不是坏事,朕封你为永王。”永王者,永远是亲王,就是下任皇帝也不得动这个地位。
永王者,永远是王爷,永远离皇帝咫尺天涯,应天宏心中发冷,父皇太残忍了,太偏心了,“父皇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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