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惜》第63章


辈子,还没有过够,我却要放手离开他,因为爱,所以放手……
她疯狂的吻着我,似乎生命的下一刻就是尽头,似乎下一刻她会消失……不会了,她很年轻,还很美丽,虽然我在逐渐衰老,我会在她前面离开这世界,多么不愿意啊,和蜜儿的几番离合还没有真正体会到团聚的幸福……是如此的爱惜她,却不能给她最好的名分,叫人怎么忍心……
我想要的热烈不仅是吻,还有最后一刻的奉献,颤抖着手解开吉祥如意结,将裸露的身体呈献给心爱的男人,如果是最后一次,那么,让我终生不要忘记,直到死去……
此刻不能接受这美丽圣洁的身体,如果告诉她了,她会不会生气,如果将一切放在最后再说,她会不会从此怪我亵渎了她的感情,可是,说出口,真的令人为难,不想这样做的啊,若不是那班老臣的建议,唉……
若水中滑动的鱼一般,紧贴在他怀里,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雄姿顿起,却轻轻叹气……有什么事情令他不能开怀么,还是我不知道的秘密令他难安?……
“告诉我,你心里要说的话。”扳起他低下的头,轻轻搂在胸前。下巴那里的胡须扎在柔软的心口,刺刺的生疼。
“啊,是这样的,那帮老臣建议朕,后位虚空以久,国不可无后,建议重新立后……”艰难的说出来,却是更沉重的担忧。
明白了,一定是那些老臣子见胤专宠芙蓉宫后蜀亡国妃子,心怀嫉恨,怂恿不断,进谏皇上重新立后,以正宋室后宫。哼,什么迂腐之人,让胤为难,显然,现在的身份,我是无权成后了,情深意重的皇上,怎么不想开口为我说情?可是怎么说出口呢?……自古以来,哪有立降国妃子为皇后的,不仅会是耻辱,还是对大宋的轻视,就算胤不在乎,那帮臣子,也会拼命阻拦的,再说,我是谁,胤能接受,因为爱,他可以无视任何……但,首先,他是一国之君啊……
蜜儿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贴在她胸前,细腻的肌肤下,那颗心脏咚咚跳着,我不在乎这身体是什么样子,美的或者丑的,里面的心,是属于她的,也是属于我的,那是我最珍爱的,可是,刚才,却不得不说出伤害它的话,虽然,皇帝立后,天经地义,可是,为什么我却有背叛它的感觉?为什么令人羞愧的事,是我必须要做的呢?……
俩人像雕塑一样搂着,无声无息,屋子里安静得,可以听到两颗心脏在各自的心房里跳动,似乎同一节奏,又似乎不同。
“皇上……”喉头哽咽了,“臣妾……臣妾恭喜皇上!”
像针刺一样,这几个字,将她紧紧搂住,闭上眼,我的女人,却不能我作主……千言万语都在心里,不想说出来了,不要这样逆来顺受,只为我考虑?不需要你服从,不需要你接受,为什么不反抗,不拒绝?……蜜儿啊,知道你心里很痛……可是没有办法,朝廷不是我一个人的,不能立你为后……知道你委屈难诉,可是为什么这样……你真令人心里感到难受!……
那一夜,寝宫里,出奇的平静,我们无欲无求的搂着彼此,都不曾入眠。直恨天亮得太快,太阳出来得太早,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贻误
开宝元年(968年),离赵匡胤皇后之位虚空五载之久,于本年二月纳宋氏为皇后。
按照礼部择取的日子,进行婚礼大典,同时又是册封皇后的日子,那天,礼炮雷鸣,响彻云霄……
按宫里规矩,所有嫔妃都可前去观礼,称病推脱,是避免伤感最好的办法。
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对镜而立,心里一片苍凉,不能选择命运的人,却被命运选择留在这里,想不起来,花蕊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可以肯定,历史里的她,也像谜一般,来去都是悲伤……
今天是胤的大婚日子,爱人在举行婚礼,新娘却不是我,多么可笑的事情,为情而来的人,同样为情困留于此,老天安排的,做皇帝的妻子,似乎不错!可相守一生一世的幸福,却要与许多女人分享,真是滑稽……
也许这就是命,冥冥之中的缘分,究竟算不算得真?我自认胸怀不够博大宽广,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是不是我要的,太奢侈?……为何给我的,让我这般难受?……
那夜的灯火分外的明亮,望着皇上寝宫方向,整宿未眠,想象他跟新婚皇后的恩爱,便气结胸口,愤怒难消,不是对他,是对命运!……
施加给我的,我要反抗!眼下,值得去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何时机会来,刺杀成功?……
心里筹划着重要的计划,关于皇上和新皇后的事情,便不愿多想了,爱他,希望他一切都好,哪怕让他感到幸福的时刻,在别人的怀抱……
平时里,按照开封府的惯例,每晚府尹赵光义都会在城中来回巡视一番,遇到不平之事或者平民申诉,会亲自审理。
这天傍晚,赵光义乘坐着紫呢大轿,前面数十名禁军侍卫鸣锣开道,随后是身着华衣丽服,手持彩旗的护卫,金鼓奏鸣,声震十里长街。
身着男装,在茶楼观望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呼后拥,真是气派豪华。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赵光义的排场如此讲究,真有一手遮天的气势了!和生活简单作风朴素的胤相比,真是天壤之别!此人不除是心头大患!眼前的情景更加坚定了决心……
一个布衣小厮,拦住轿头,高声喊冤,“小民状告丞相!!!”……
“状告丞相”这句话引起了轿中人的注意,轿里伸手示意停下,随从欲接状纸,小厮不从……随从禀报……赵光义威风凛凛从轿中下来,站直身形,抬眼四处扫视,目光里的震慑气势令周围百姓不敢抬头!……
他接过状纸了!!低头阅状……街边茶楼上的瞥见,心中若石头落地般的安然,接着欣慰不已……
那幅状纸,被我淬过毒药!!!
赵光义的手已经接触到了……也就是说,三天之内,必定要毒发,而这世间,有解药的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
当初那云教给我这配方时,本是用来毒杀厨房的老鼠虫蚁,而塞外人则用此方毒杀偷羊的野狼,不是立马就倒的效果,但能肯定的,只要皮肤接触到,必定有效。
看着赵光义拿着那幅状纸足足看了三分钟……三分钟,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是要有耐心的,仔仔细细查看状纸,才能公正断案!就在赵光义感觉有点晕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茶楼上有张脸探头凝视着他……接着,那张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
只不过是将丞相赵晋买官卖官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写了张状纸,虽然赵光义对这些事早有耳闻,不过此时看到另外有人白纸黑字、洋洋洒洒的满纸痛诉丞相的言辞,心里还是高兴的,因此他兴致勃勃的将这长长的一幅状纸看完,说白了,不过是又一个证据,将来有机会呈献给皇兄,来自民间的呼声,比那些奏折更具有说服力,皇兄平日里在乎的不就是民心吗?好,既然民间呼吁要求惩治贪官,就是当今首辅,也难敌大宋律法啊……
赵光义看完,真想仰头哈哈大笑几声,不过他意识到此刻身处闹市,皇家官员的威严和风范不允许行为放浪,轻轻折好那张状纸,回头吩咐手下,令告状者回头上开封府鸣鼓告状……
小厮行礼,退下,消失在人群里。
那一列豪华无比的紫色队伍继续向前浩荡而去……
现在就等他毒发身亡的消息传出来了!心满意足地回到芙蓉宫,却发现,张永德早已便装等候在那里。
“你早回来了?”奇怪他竟然比我先回来,不过想想也就释然,身怀武艺的人,行动自然比常人来去快很多。
“那喊冤的人,是你安排的?”他不回答,反问我,手里握着瓷瓶。一见那瓷瓶,心里明白了,原来我藏起来的毒药,被他先行搜到。
“你打算什么,为什么要拿我的东西?”没好气的质问道,不管怎么样,不能偷偷搜我的东西啊。
“解药呢?”他不看我,只是问道。什么?问我要解药?难道他想去救赵光义?好不容易想到的计策,实施成功,“你!想让我功亏一溃?”仰起脸,走到他跟前,瞪着他的眼睛。
他不看面前怒目瞪来的眼睛,只是别过头,沉默着……
顺着他的视线围着他转了一圈,他回避着,始终不说话。
“莫非,你也被他收买?”看着他继续的沉默,胸腔里逐渐积聚起一股怒火。
“时机未到,娘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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