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于栖(女尊)》第88章


病如山倒
骤然住口,惊觉自己怎么就一下子说了那么多。呆呆地看着面前整个人似着了魔一般的秦无伤,热血顿时从头顶退去,脸上冰凉一片,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这时的面色一定极其苍白。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何况再不愿意承认、再不愿意说,这些也是当时自己的真实心态。只是,这样一来,今天他还会愿意离开么?
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被他一把捧住了脸颊,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于兮,再说一遍,能不能把你最后说的那句再说一遍……我,我怕听错了……我不敢相信……”他狂喜却又强自压抑着,急切之间全身都在轻颤,琥珀色的眼底犹如无数簇火苗在跳跃。
我有点怕他这个样子,他实在是个情绪很外露的人,想不通这样一个不懂得掩饰情绪的人怎么就能在这个时代当上了一国之主,难道是草原上的人都格外淳朴的原因?脸被他滚烫的手掌捂得出汗,他却还是无比执着地看着我,嘴里反复着先前的那些个词儿,“不相信”、“重说一遍”、“听错了”。顿时让我想起昏迷后刚醒来时曾被他在耳边连续不断地骚扰了一个时辰的经历,心里哀叹,忙抿抿嘴说,“……没听清算了……”
终于,他的声音止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深处的火苗渐渐连成了火海,整张脸被他的目光灼得一片热辣。
“你……可不可以先放手……” 实在是快被他的热量折腾出一身汗了,嘴唇开合数次,终于是说出了口。只是,话音轻柔,还带着些商量的语气,唯恐又激到了他。
他的手松了,我顿时松了口气,退开两步离他稍远了些,却见他整个人慢慢滑倒下去,“于兮……我真的……”
我大惊,忙伸手扶他,却被手上意料之外的沉重带得一个踉跄。提气稳住脚跟,带了他站直,怀里的人已双眼紧闭、毫无知觉。心里暗暗叫苦,他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秦无伤!秦无伤!”连唤数声都毫无反应,用手掌拍他脸颊却觉入手极烫,忙摸上他的额头,亦是滚烫。呼,难怪先前靠着我也这么热呢,原来不光是受心情的影响,是真发烧了。天,他可真会挑时候生病!这时候一病,又只我一人在他身边,什么送他离开、什么我先回去都成了空话。眉头紧蹙,手搭上他的脉门,却觉脉息凌乱,似是五脏六腑皆虚的症状,倒不是装病。咳,想来这几天他的确是累到了,昨天又一直折腾到现在……只是如今就这样一间空房子,又没药又不能去看医生,怎么才好!呆立片刻,只得先找了地方让他躺下,好在这间空房的主人离去时间不长,主屋里的床铺被褥都还干净整洁。
替他宽衣解带、脱鞋除袜,看着他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与未来得及刮的胡子配合着略深的五官,很有野性美。若闲来无事对着这样的脸,绝对是件赏心悦目的开心事,可现在周围麻烦重重,他却人事不知。走又走不了、留又不能留。只是,心里虽怨却毫无办法,反正现在除了带他回宫,就只有在这里等他醒,总之今天晚上我要离开是万难的了。叹口气,手抵住他的胸口,慢慢渡了内力过去,他的脉息因此平缓了些。但无论如何,这般干病着没药没水、只靠内力吊着是万万不行的。何况他该和我一样,从昨天晚上起就没认真吃过东西,这种状态下生病,越加耗不起时间。
收回手站起身,在房子四处翻箱倒柜,总算是在厨房里找到了三样能用的——半缸清水、一小坛酒外加米缸里极其少量的一捧米。看着身边仅有的这点东西,极度怀疑秦无伤是否是真的误打误撞进了这间房子的,难道以他的智商就不该在都城里有个秘密安全的落脚点么?若是落脚点又怎么会连必须的东西都不储备齐全呢?是有地下室而我没找到?可现在他那样子也问不出话来,再叹气,低头涮锅、起火,好在自己对如何生火还算比较在行,几次轮到自己亲自动手时都没被难倒。放了一大锅子的水把这捧少的可怜的米煮了起来,想着再淡的米汤也比凉水强啊,多少是有点营养的。
走回房坐在床边,撕下自己里衫的一角,浸了水搁在他额上,再用手沾酒仔细擦拭他的四肢。一边擦完,又认命地爬到床里侧继续另一边。折腾了一圈,他体温倒是没升上去,自己也出了两身汗。真是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换成我伺候他了。哀怨中埋怨自己为啥这节骨眼上被他激得控制不住,说出那些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话来!本来他就绷得很紧、一下又听到原来事情不是他一直以为的那样,呃;外加他刚刚还为此那么大动静了一番……估计换成我,我也不会比他现在的状况好到哪里去。
如今也不用去想怎么早点回去、怎么对沈言楷说了,只希望他不过是太累、没吃好,又被我刺激了下才倒下的,休息会儿、散散热、再喝点东西就能清醒。至少,能醒过来片刻也好——告诉下我,这屋子里还有别的可吃的不。否则,我怕是熬不到今天晚上就得出门去当回小偷了。
只是他醒了后,我的日子该怎么过?自己前世怨恨至极的事,却被现在的自己做得更加地淋漓尽致、青出于蓝。其实不论今天有没有和他说这些话,不承认他和我之间的事都是不可能的。都说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可到底哪世是因,哪世是果?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在这世的荒唐,才让我与澜的那世遭遇了锥心之痛么?呵,果然自己已经为自己的行为找了很好的理由。
可是承认了又如何,四个人的家、四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没办法想象。只看今天的那场折腾,已让我想到“一起”这两个字就遍体生寒。唯有分开,或许还能平和些。
起身去舀了碗米汤,自己先喝了小半碗,觉得没什么不舒服,才又盛满了端到他面前。终于,一大碗米汤慢慢地灌下去后,他开始发汗,我心安了不少。不停地为他擦汗擦身,忽然觉得自己又变回了前世那个常会为了生活中的琐事而忙碌操心的女人。
“于兮,”沙哑的声音让我从混沌中清醒,自己竟然不知何时靠着他睡着了。眼睛还未完全睁开,第一反应便是将额头与他的额头相对来测试体温,一片的凉意顿时让我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你好些了,再喝点米汤吧。”闭着眼嘟囔,抬头起身,袖子却被他压了住。
恣意之地
睁眼看他,没听到他说话,倒是让我一下想起个关键问题:“哦,对了。这里……还有别的吃的没?不会真的什么都没备吧?”他眨眨眼,居然先摇摇头后又点点头,然后很抱歉地说:“对不起,于兮,这里本是个临时的住处,因为离得近就过来了,所以、应该是没多备什么……”
“……”我被他气得一阵的无语,“你以后做事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有什么事能不能先用合理些、寻常些的方法尝试解决?还有、即便要做些大动静出来也请事先把一切都安排地充分些行不?!”吼完,却发现床上这人苍白的脸上丝毫没什么抱歉、内疚的神情,反而挺愉悦地“欣赏”着我的怒气。顿时泄了气,声音再大不起来,只得一把扯了袖子转身向外走,“现在,你就继续喝米汤帮助消化吧……”
等我再端了碗回来,他的床前居然多了一条硕大的狼犬。这实在是个大家伙,我可以肯定它血统里狼的那部分一定占绝对的优势。我之所以能面不改色地站着而没有一指点去,是因为秦无伤正很高兴地用手搂着它拍来拍去。见我站在门口,他朝我笑道:“这是钉钉,它找到我了。”我顿时将碗往桌上一搁,无视这只冲我摇尾巴又嗅来嗅去的狗冷冷地说,“那太好了,这碗汤你就不必再喝了。赶紧让它通知你的人过来,带药带吃的,顺便再把你人也一块带走。”

“于兮……我很渴……”他的笑脸里带了丝可怜,我却不愿意理他。见我不为所动,他微摇头、从怀里掏了个红色的绳圈套在狗脖子上,顺手一拍,这钉钉便乖乖地跑了出去、一溜烟溶入半黑的暮色。看着这只狗没了影,心里安宁不少,想来不多会儿就该有人过来,他对突发的事情也不会真的毫无准备。
“于兮。”
“嗯?”
“麻烦、那碗米汤……”
叹气,实在不太适应他这样犹豫、谨慎的语气,只得端了过去将他扶坐起来,喂到嘴边。“你烧也退了,再休息一下,等你的下属人一到,我们便趁黑出城。”他却在我话音刚落时突然呛到,不停地咳了起来。我皱眉,怎么生个小病、这人就变了个模样。
“于兮,我、不想走,行不?”
“不走?!”我大怒,折腾半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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