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于栖(女尊)》第100章


这样,便正好利用之前的那道婚嫁自由的圣旨,办个盛大的仪式将萧临云迎去,诏告天下,你萧相的儿子是我亲爱的夫郎,大家本是一家,若和和睦睦,我愿意以长辈之礼待你。
如若那时的萧相依旧执意分立两国,多少也会引起小皇帝和其他权臣对他的疑心,便于她们日后各个击破。
于是,她和萧临云一个月后的婚仪虽还还未公开,却是事实,沈言楷说的一点没错。
这和她当年下旨的本意极有差距,但结果,却还真是这么一个。
她知道自己的这些动静瞒不过沈言楷,所以连日里他惹了这些事,她不该不满,这的确算是他对她的一种配合。
可最终,她还是没有忍住,跑了过来,巴巴地拉了他的手想要哄他高兴。
“反正,不论你信不信,当时我的心意,绝对不是你想的这样。”默了良久,于兮微叹气说着,放弃了之前不懈地往沈言楷身上靠去的努力。
负手站立的人见状,嘴角略略一勾,弯腰抱拳:“恕臣告退。”
“不准!”于兮毫不犹豫地拒绝,声音不自禁拔高了不少。沈言楷抬起身子的动作顿时慢得一慢。
“你我有阵子没见,且陪我聊聊。”毫不觉得自己失态,于兮将一头高挽的黑发“刷”一下松了下来,任由它们在江风下飘着,扫过某人的鼻尖唇角,自顾自在桌边坐下。
被扫的人眼眸一沉,忍了忍,终是没再拒绝,依言默默坐在了下首。
“言郎,夏儿真的老了……”突然的语调一变,让沈言楷浑身一颤,不知是被寒到了还是真的深有触动。
“夏儿想,老便老了吧,只不过,这世上却还有一件事情,让夏儿不能安心去了。”说罢,拿眼一瞄垂首静默之人,“这件事说到底,非夏儿一人之力所能,夏儿很是为难……言郎想来也有所闻。”
沈言楷依旧不言不语,如同入定。
于兮眼里掠上喜悦,当下拉住沈言楷的手高兴地道,“既如此,那夏儿的这件事便只托付给言郎了。”
这回,没挣脱她的手,沈言楷抬头凝视她:“好,但要先允我一件事!”不等于兮反应,他已自怀中取出一件物事放进了她手心:“既然是只托我一人,夏儿便将这个戴上吧。”
于兮转眼看去,不由哭笑不得,在她手心的,竟然是许久前让她倍受其气的那只镯子,会凭借人血的气味识别男人、非她死脱不下来的……蛇镯。
将镯子在手中缓缓转了一圈,细细看来,果然是原先那只,不晓得当日被她抛在荒郊野外的物什,怎又被寻到回了沈言楷处。
唉,他这是……
于兮暗叹一声也不多话,捏起它往自己手腕上套去,可镯子才入到手背关节处却一把被眼前之人抢夺了过去。
只听一声“罢了”,软软闪着暗光的镯子飞快地扣到了沈言楷自己的腕上,“你舍得流血,我却见不得。”
这低低地一句,让于兮汗颜。愣了稍许,她抬起手揽住这人的腰背靠了过去。
“言楷……”她语音侬侬,内里情意自然流露,丝毫不是作伪。
沈言楷僵持地肌肉终于松了下来,虽然依旧未转过去与她对视,手臂却缓缓自然地反转,将人搂入怀中。
两人便这样依傍着,在江边小楼窗前,万人眼中,静静地站着。
数日后,女帝陛下将与萧王成礼的诏书大告天下。
萧王出身名门,贤而慧,吾皇悦之……
江南,满城的喜气。
“兮儿,如此做怕并不太妥,”寝殿一角,传来柔和的男声,“你仁,她却未必会领情,而且……”男声语音渐落,语意却未尽,只是斟酌良久,最终化成一声轻叹。
“无妨的,临云。我们做我们应当做的,旁人愿意不愿意,我们无法左右。现在,只问你愿意不愿意?”
极静的空间里,萧临云的气息起伏,“我自然是愿意的很。”
又数日,一匹快马疾驰而来——秦王领地发生灾荒,草原一部分地方的草不知为何染了病,略一晒都有灰白的斑点,牛羊吃了都得病萎顿。
萧临云握了书信,眉带轻愁。
“什么事让我的临云如此不开心?”
双手被牵住,掌中的白纸黑字很快到了背后于兮手里。
在眼前略扫了一下,她灿然笑道:“你这都什么时候的消息了,我早已派了人去。回报说是今年春天那里下了场雨,带了西边的泥沙才这样,如今已好多了,不会有事。你莫担心了,现在你要操心的该是半月后我们的婚仪。”
真的没事吗?轻柔地吻堵住了待要再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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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秋天,衬着街道内外两侧的红喜字,很是艳丽。
今天,是喜庆的日子,陛下的婚仪虽没明说娶萧王为后,但大赦天下之举,让人都以萧王为贵。
皇宫各处,布置地自然比宫外要细致奢华许多。
只是人来人往中,却又似压抑了些什么,连女帝陛下也呆在上书房里一天未曾露面。
“陛下,吉时已到,请陛下移驾前殿以迎新人。”紫侯一身盛装,带着礼官们一同走了进去。
于兮答了声“好”,却依旧专注于手里的书卷,又过了阵子,她才抬起头:“沈王、秦王可都到了?”
“微臣进宫前一刻已听报沈王殿下过了都城南门,秦王殿下亦离北门不过两里。”紫侯毫不迟疑地回答,“想来此刻都已聚齐宫里,待陛下成礼前,必能入席。”
“嗯。”于兮微微颔首,终于接过礼官手上的喜鞭,步出书房。
艳丽的红绢在脚下铺了开去,红色尽头处立着一匹神骏的白马,她的萧临云安坐在上面,对她极温柔地笑着。
于兮心里一热,脚下顿时快了几分,白马亦放开了步子向她驰来。
“陛下,记得要用喜鞭……”渐渐跟不上她步子的礼官无奈地叮嘱,也不知道这位陛下是否听进去了。
历来陛下迎娶有品位的夫郎,都会用鞭子抽打驮来新人的马,算是下马威还是其他什么吉利彩头,倒也说不太清了,但这规矩由来已久,也没说起过要废。
礼官们看着越走越远的女帝,心情紧张。
女帝历来简朴,行事也低调,这个宫里难得三年才有了一件大事可以循祖制大肆操办的,所以今次整个礼部全都卯足了劲。
可万一女帝……她们回家事小,被天下群臣百姓耻笑可就难堪之极了。
只是现在,天哪!
女帝陛下的喜鞭抽是抽了,可她却是人先越上白马马背,然后同萧王一起驰回来的!
礼官们的汗自额角滴下,历朝历代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她们该怎么圆这一段呢?
“不好!护驾!”
还没等礼官们想确切了,一声厉喝骤然响起,先前温驯的白马已如风一般自她们身侧疾驰而过,扫过的冲力将她们全都带倒在地。
地上的红绢翻飞,缠住了她们的头脸身躯。
宫里顿时乱了起来。
值守的护卫追的追赶的赶,却始终堵不住白马,而弓箭手则远远对着发疯的奔马迟迟下不了手。
“紫侯大人,这匹马是西域贡马,本来脚程和耐力就天下无双,现在又发了疯癫,宫里人和马根本追赶不上!若用箭射杀,又恐误伤陛下!”
“先关宫门!准备索套!若失败,由我来射!”
“……是!”
于兮觉得自己已将缰绳拉到极致,甚至能感觉到马口流下的血,可□的马却依旧疯狂地向前冲着,从一门二门,一直过了三门。
“兮儿!你跳下马去!”
萧临云连截了数次马的脉络没见丝毫效果,便心知不对,以于兮的功力加上他在马上尽力控制方向,她现在跳下去会受伤,但绝对不会严重。
若一直陪着他这样跑下去,很难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焦急地用手拉过缰绳,催促着于兮。
“不行!你下马!我控制它!”
于兮的话同样坚决;话音一落,她的手便抵到了萧临云的腰间。
“准备……走!”她大喝,左手狠拉马头,右手发力将人甩了出去。
余光看到萧临云借力飞向右侧半空,顺利避开狂马后腿可能踢踩到的范围,她的心松了下来。
正想吐出掌心内力击毙□的奔马,却忽然记起,这匹婚仪用的马似乎必须好生对待、颐养天年的,因为它有象征皇夫婚后生活的意义。
这可能才是这件事最终想要得到的结果吧——她和萧临云的婚事不合天意。
于兮咬牙,似乎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她无所谓别人会把这事传成什么,也不在意小朝廷可能的借题发挥,但她决不希望萧临云因此成为话题,一辈子都存下遗憾。
于兮将整个人紧紧贴到马背上,手里的缰绳既然一勒再勒也没用,就干脆直接抓住马脖子。
她暗道自己对马的知识实在少了点,否则拿头上的簪子往它晕穴上一扎不是简单的很?
现在胡乱一针下去,没得不巧把马弄死了。
呵,如此就来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吧!
打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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