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跳龙门》第10章

早晨苏灿灿睁开眼，立刻愣住了。眼前一张温润如玉倾美如瑶的俊颜上那双漆黑的漂亮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此刻那双眸子里慢慢地爬上了暖笑，苏灿灿的脸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
前所未有的感官体验，令苏灿灿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她就那么僵在安云的怀里一动不动，竟似没有注意到两人如今的姿势。
“醒了？要吃饭吗？”安云轻声笑问，他的语气很自然就好像历经了千百个日夜的锤炼。
提到吃的，苏灿灿下意识便摸向了自己的脖子，没有干粮包袱，苏灿灿立刻清醒了。注意到两人如今的姿势立刻尴尬地挣了下。
“每天睡觉还挂着个包袱你不觉得累吗？”安云自她身下抽出手臂，翻身下床，动作干净利落。
苏灿灿这才闻出空气里那股异常勾引食欲的香气，是肉香。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响了一声。苏灿灿坐起身，皱眉问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肉？”
“新鲜的烤野兔，要不要吃？”安云举着一个柳树枝上面赫然串着一整只被剖洗得干干净净的野兔，此时野兔已经被烤得通体金黄，油光光地兔肉在苏灿灿眼前一晃，那股强烈的肉香立刻刺激得她胃口大开。
苏灿灿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住想要立刻扑上去啃咬的冲动，她已经猜到以安云的武功抓只野兔并不难。但她又不是肉食动物，一大早的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实在是太伤胃了，尽管她很想吃，她还是摇了摇头。
“不吃？”安云不甘心地又举着柳树枝在她眼前晃了晃，明显看到苏灿灿吞咽的动作，安云满意的笑了。你明明就很想吃嘛？真是个嘴硬的丫头。
“不吃别后悔啊？我可是第一天给人家当哥哥，没什么经验，可也知道好东西要先让着妹妹，既然妹妹不吃，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安云作势张大了嘴就要咬下去。
“你也不能吃！！”
“恩？怎么了？我为什么也不能吃？是不是妹妹不吃，哥哥也要陪着一起绝食？这是你家做兄妹的规定？”安云好笑地看着苏灿灿。
“不是。”苏灿灿跳下草床，走到灶台边的大石头上拿起包袱，一边往破碗里倒水冲泡干馒头，头也不抬地解释道：“你前几天才刚刚发过烧，这几天吃得都比较清淡，突然吃么油腻的食物很容易引起病情的反复。而我，一直吃得都比较清淡，突然吃这种烤肉胃会一下子消化不了，严重的情况可能引起昏厥。”
安云愣住了，昨晚她睡着后，他已经吃了一只了……
他看着苏灿灿良久没说话。真正让他吃惊的是苏灿灿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要知道这样的饮食知识若不是亲身）经）历（网）过，那么一定要有良好的家教才有可能获知，而她一个小小年纪的乞女是很少有机会）经）历（网）这种事情的吧，看她的样子别说抓一只野兔了，她哪有那个体力与野兔比赛跑啊。
“你以前的出身一定很好吧？”安云突然问。
苏灿灿向灶台里加柴的手顿了下，之后便沉默了。她看着越烧越旺的火势，听着噼啪地柴裂之声，眼前浮现的却是身在豪门做千金时每天坐在名牌医学院的教室里，百无聊赖地上着营养课。
大石头上的破碗里渐渐冒出了白烟，而前世的一幕幕也在越发高涨的火苗里瞬间化为乌有。苏灿灿端起那碗温热的糊糊走到安云面前，递给他说：“空腹还是先喝碗面糊吧，是温的，可以养胃。”顺手把他举在手里的柳树枝夺了过来，看了眼迷茫盯着破碗的安云，又补充了句：“这肉烤得火候刚刚好，你以前经常烤？”
“恩。”安云应了声，一昂头将那碗面糊喝了精光。她不愿提起从前的事，他又何尝想要提起呢？以前的事，早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经画上句号了，不是吗？那么不提也罢，从今以后，重新开始不是更好吗？
苏灿灿也不在意安云敷衍的态度，转了过身将野兔架到柴火堆的空隙上，“这个留着以后慢慢吃吧，反正你有抓兔子的本事，也不会在乎这只可能会被浪费掉吧？”
安云笑了，对于苏灿灿这个说法他很是无奈的，“自然不会。以后你想吃什么了只要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会为你抓来，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真的？”苏灿灿的脸上总算浮现了一丝笑意，接过安云手里的碗把剩下的馒头为自己冲泡了一碗面糊，放在灶台边的大石头上熏着。
“真的。我想做你哥。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安云认真地说。
苏灿灿突然就想起了二狗昨天丢下的那句话，看来她果然认了一个很好的哥哥啊。
可是，真的要认他做哥哥吗？他会像二狗对小娟一样对待自己吗？她毕竟不是他的亲妹妹啊。
不知怎的，苏灿灿又想起了小娟，想起了那个被哥哥过渡保护着的女孩，苏灿灿以前一直都不肯承认那个女孩是幸福的，现在她看着安云，虽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尽管他随意地歪坐在草床上，可这个人的眼睛那么漂亮那么黑，他的皮肤那么细腻那么白皙，他整个人就像一块玉，无论包装多么恶俗不堪也完全不影响他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泽，现在，这个人跟自己说他要做她哥哥，他想要一个她这样的妹妹。而他说这话时，眼睛那么平静，那么认真，若是自己真的认了他……
想着想着，苏灿灿突然觉得小娟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了，她的心突然就平静了。原来，人对于生活的要求真的很低，当你无法面对另一个人时，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只要你也拥有了与其同等重量的生存筹码，那么一切便很容易豁然开朗。
笑容在苏灿灿脸上渐渐扩大，在安云的眼前，绽放在苏灿灿的脸上。她笑得十分灿烂，此刻那笑容在她的脸上就跟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一样，她对他说：“这样啊，那以后我们就一起吧？”
安云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他没有想过她真心的笑起来原来也能美成这般明丽，那双总是混沌呆迷的细长眼睛在那一个瞬间仿佛突然就迸射出了无限的光华，配上她过于苍白的皮肤竟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洁然，瞬时间人若明珠。
然后，安云也笑了，点了点头，他说：“好。”
“那么，哥哥陪我去个地方吧，我现在突然间就很想去呢。”苏灿灿用包袱裹了那只烤野兔，顺手扣了把黑炭，抹了自己的脸又抹了安云的脸，然后拉起安云的手，转过身大步地走出了弃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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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解心结
更新时间2010…11…16　16：17：41 字数：3109
三月的天，蔚蓝如洗，零星有几朵很薄的浮云。暖阳散在两个人身上有金黄色的反射。官道两旁的垂杨柳比几天前又绿了一分，树根底下那层厚厚的枯草已经遮掩不住新绿的芽，溺姆河潺潺的水声响应着这一派春光，欢快地流淌着。
仿佛夏季就要来临。
苏灿灿的心情很好，时不时地歪着头打量几眼身旁的少年，每每收到他回以的真挚微笑，都让苏灿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膨胀。这应该就是所谓真正的亲人吧？没有防备，轻松而随意的相处。
活了三辈子，没想到还能有这样一天。苏灿灿加大了攥住安云手的力度，她看着远处的天空，也就没有注意到安云微笑的弧度也跟着上扬了。
其实安云此刻心里也有些不敢相信，他从六岁开始就不再知道亲情为何物了，他也没想到他那颗早就麻木的心还能有恢复知觉的一天，没想到会在自己十三岁的某个早晨，与一个女孩手拉着手一同沐浴在春光里，感受那些曾经一度被埋葬在角落里的人生。自由的珍贵或许就源于此处吧。
苏灿灿在西城这边也算是小乞丐中的风云人物了。虽然她本人很低调，但有二狗在那儿摆着，不论她怎么低调也一样逃不过小乞丐们的关注。所以当苏灿灿与安云手拉着手一同进入城区便立刻吸引了小乞丐们好奇的目光。
“喂，苏灿，这是谁啊？”
苏灿灿拉着安云一进西城门还没走完第一条街就被一群平日里老想巴结二狗的小乞丐们围住了。
“这是我哥哥，你们让开！否则我哥哥会杀了你们。”苏灿灿平静地说着。她一脸漠然，心里却因说出这是我哥哥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满足。
安云似是感受到了苏灿灿的心情，本已经结冰的一张脸渐渐浮上了一丝微笑，他看了苏灿灿一眼，翻转左手手腕将她的手紧紧包在了掌心。
小乞丐们同时愣了下，突然大笑起来，指着安云对苏灿灿嘲笑道：“他是你哥？！这瘦不拉几的还杀人？！笑死我了，哈哈！！苏灿啊，几天没见你吹牛的本事到是见长了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