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人是心上人》第12章


!?br /> “可是,我这么大个人,她说不要就不要了,为什么啊,为什么我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为什么你的妈妈那么好,我的妈妈却是这样的?”
这是头一次,有人跟他说心事,却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我十二岁那年,我妈领男人来我家,我看见他们在做那种恶心的事情,之后就一直被恶心着。十八岁的时候,身边的朋友都开始谈恋爱,我却对女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敢告诉别人,更不敢告诉我妈。”
他虽然醉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意外地清楚,他像是把齐琅轩当作了他的垃圾桶一样,这么些年没人能说的心里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我知道,你觉得我变态对不对?”他抬起头看着齐琅轩的下巴,“我就知道你一直都讨厌我,你为什么讨厌我?啊?我也没有惹你啊……”
唐瑾好像打碎了委屈的酒坛子似的,满脸都是控诉,“你连我看都不看,还打我。”
齐琅轩觉得好笑,心里莫名却吐槽了一句,我不看你怎么打你。
他以为事态会往奇怪的方向走,却没想到唐瑾忽然会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堆。之前他确实没有把这人放在眼里,但是并不是针对谁,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自打和杨琪与魏安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后,他耳边也能听到这两人羡慕唐瑾的话语。
父亲是有名的商人,母亲是学校副校长,衣食无忧的生活给了他完全任性的权利,所以课他可以不上,在球场或者校园里一呼百应,在宿舍这个小圈子里,所有人以他马首是瞻。
齐琅轩自小就知道,他是万千人里不幸运的代表,但投胎这回事,没人能做得了主,生于什么样的家庭,遇到什么样的父母,都是一个人的造化,幸运的永远幸运,不幸的似乎也永远不幸。
很小的时候,他还没学会什么都看开的时候,他总觉得苦难是没有尽头的,好像被流言蜚语缠身的日子这辈子都要这样过下去。
他和妈妈搬过很多次家,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再熟悉,如此循环往复,他没有朋友,没有除妈妈之外的亲人,也没有足够有能力保护他的保护者。
他遇到的永远都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野孩子”“不要脸”“他妈是狐狸精”这样的话语他从小听到大,后来就麻木了。
他变得百毒不侵,变得目中无人,变成了人人口中所说的高冷学霸。他一点也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这些看法,他只想有朝一日能建一座没有人能打扰到的小房子,和妈妈住在一起,院里种上很多花,等到妈妈去世之后,他会收养一个小孩,两个人相依为命,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
人越长大越是会被更多的事情束缚,也会理解更多的事。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存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难要去扛,他如此,傲居富贵的唐瑾亦如此。
齐琅轩想,要是唐瑾没有绑住他的手的话,他兴许会给唐瑾一个拥抱,然后告诉他:“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每个人都是,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可以伤害别人,放纵自己的理由。”
胸前有微微的湿意,齐琅轩知道唐瑾哭了。
冬天的宿舍,静默的夜里,喝醉了酒的唐瑾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卸下来所有的心房,交代了所有自己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似乎也没期待齐琅轩回应似的,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小到小时候被妈妈误会的委屈,大到他如何如何喜欢上被压在身子底下的这个人,他都说的十分详尽。
听完了之后的齐琅轩才明白过来,原来唐瑾真的是那个意思。
他没有接触过这样奇怪的事情,母亲未跟他讲过,他也从未遇到过,初时的震撼,到了现在也只剩下浓浓的无奈和些许不知所措。
母亲自小教他,对于不了解的事务,若是没有违反最基础的人伦道德,便要先了解了再做定论,不要急于肯定或者否定。
所以,他至此也不晓得唐瑾的这个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唐瑾说话说累了便窝在齐琅轩怀里睡着了,他并不轻,齐琅轩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但是又不好叫醒他,怕他醒了再做些什么奇怪的事。
凌晨的时候,唐瑾被尿憋醒了,他坐起身,打算下床的时候,刚好对上齐琅轩的目光。
宿舍的灯没有关,明晃晃地照着两个人。
看着齐琅轩手腕上青紫的痕迹,唐瑾彻底清醒了过来。
第十七章 
“给我解开。”
齐琅轩的声音发干,嘴唇发白,眼睛却尤其明亮,唐瑾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我……”
他有些不知所措,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一觉睡醒会变成这副样子。
“解开。”齐琅轩又说,声音很平静,似乎没有一点恼怒。
唐瑾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伸手解开了齐琅轩手上的耳机。
齐琅轩坐起身来,动了动手腕,唐瑾发现他的右手不知道是挣扎得太严重了还是绑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微微渗血了。
“我……是我弄的吗?”他声音有些发抖地问。
齐琅轩没理他,翻身下了床,倒了些热水弄湿了毛巾,然后坐在桌子面前敷着。
唐瑾也很快下了床,早就忘记自己是打算上厕所的了,他因为醉酒有些头疼,又遇上这么懵比的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别人,但是潜意识里的控制欲和霸道的占有欲在他失去理性的时候,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迸发了出来。
“对不起……”
他从喉头发出这样一句道歉,“我……”
唐瑾不知道这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只晓得自己怕是犯了天大的错,这下子齐琅轩对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态度了。
齐琅轩没有吭声,安静地处理着手腕上的伤。
唐瑾看着他愣了很久才说:“我出去买药。”
没有人回答他,他捞起外套几乎是落荒而逃。
北方的冬天寒风夹着雪,飘到脸上就是刺骨的冷,刚过了场大雪,地上已经铺了又白又厚的一层。
唐瑾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他十分烦躁,迈出去的步子似乎怎么着都嫌太小,索性跑了起来。
然而放寒假的学校周围,况且又是夜半,哪里还有开着的药店。
唐瑾跑遍了周围的所有药店,也没能找到开着门的地方。
急躁中大脑却异常清醒,他头一次给家里的管家打了电话。
打从上了大学之后,他就十分反感别人拿着他爸妈的名头说事,所以家里的什么东西,他基本都是不沾惹的,爸爸常年不在家,他妈妈见了他唯一说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怎样怎样,说到底还是怪他不够给她长脸。
管家接到唐瑾的电话还吓了一跳,大半夜的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听到唐瑾简单的几句解说,他便在家里迅速拿到了药赶到了学校。
唐瑾就那么站在雪地里等了一个多小时,管家赶到的时候,看着唐瑾雕塑一样的站在那里,吓得不轻。
下了车刚准备问,就见唐瑾呼出一口热气:“药呢?”
管家将手里的药递给他,刚张开口,就听见唐瑾说:“林叔,麻烦您了,我会让爸爸给你加工资。”
林叔一愣,急忙道;“小瑾啊,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唐瑾刚准备走的脚步停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说:“林叔,你知道怎么哄生了气的女朋友吗?”
林叔懵了一下,唐瑾自嘲地叹口气:“我胡说的,我没遇上什么事,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
他说完便不再做停留,转身直奔宿舍。
打开门,齐琅轩的桌上放着一个大包,床铺也被他卷了起来,他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唐瑾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不想继续在宿舍里住了。
他把手上的药放在桌子上,磕绊了一下才说:“你先把药抹了吧,这个药可以止疼。”
齐琅轩仍旧没说话,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唐瑾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有些人生气的时候是不会表现在脸上的,他已经做好了怎么应付让他生气的这件事的准备,所以下定了决心之后,你就一点也不能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齐琅轩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可唐瑾觉得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
他犹豫着要如何开口,尿意这时候不早不晚地赶来,他看了齐琅轩一眼,进了厕所,想要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说。
在厕所里沉思了好一会儿的唐瑾,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忽然听到了宿舍的关门声。
他愣了几秒,迅速冲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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