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朔王,九姬没来由的想起朔北的彩云追月山庄来,那里面的尹大夫、司徒先生和一个个身后不凡的侍卫,总是让九姬觉得会跟某些人事重影,不过不敢确定。
伍子曦刚想说什么,见没被推开,小蝶领着小二哥送菜进来,便牵着九姬坐到桌边,一边亲自给她布菜,一边说:“催了你这么久,你是连个信都懒得回,倒是一说珍园出了新菜,你人就回来了。真是伤心!”
九姬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伍子曦的照顾,试了一口伍子曦说的新菜,是道前点甜汤,味道甜而不腻,汤有些浓,却是尝不出里面都加了什么。
“涂归别冤枉人啊,十几封里面你不过是小提了一句,其他不都在啰嗦京城发生的大事小事嘛。”
伍子曦又给九姬夹了一筷子三丝燕菜,才说:“这是在嫌我啰嗦喽?”
九姬口里含菜,笑眯眯的咕哝,“是啊!跟那七老八十的老头似地。”
伍子曦却是一乐,反驳一句,“那你就是老太太!”
……
这边两人斗嘴斗得正兴致勃勃,被小蝶实在忍不住的一声轻笑打断。只听小蝶说:“我说小姐,有什么私房话您可以回去说,这会儿还是先用膳吧。小姐不是早晨就没吃东西嘛!这会儿又不饿了?”
九姬连丢了两个白眼过去,却是没多说什么,菜一上来,闻到香味就觉得自己是真饿了。反正被小蝶打趣也不是一两次了,自家人,让她。
伍子曦听说九姬早饭没吃,眉头就要挤到了一起,埋怨道:“当心你又胃疼。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九姬却是很喜欢边吃边聊,从来没把那什么“食不语”的古训放在心上。吃饭是件快乐的事,何必为了劳什子规矩压抑自己。扭头问道:“武状元是明羽,涂归确定他是凭自己本事?”
“嗯,这点倒是出乎我意料,没想到真是个文武全才。”
+炫+
+网+
+网+
伍子曦盛来的银丝鸡汤,九姬觉得味道淡了,喝了一口就放下,又问:“那宸王选的是谁,涂归知道吗?怎么就没了声息?”
对于九姬的挑剔,伍子曦微微皱眉,却明知劝不动她,也是无法。她有问,他便答。
“嗯,看了名册,是陆家的一个庶子,不知怎么突然被宸王看中。听说也是确有些能耐的。可惜,到了最后一场坠马摔断了腿。”
“意外?”九姬淡淡的问。
伍子曦摇头,说:“哪儿啊,自己人害自己人。据说是陆久量命人在他的脚蹬上动了手脚,原因是见不得庶子比他本事。眼下,陆久量估计还跪在他们家祠堂里不给出来呢。不过,外人不晓得罢了。”
想到宸王气的恨不得剁了陆久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九姬一副惋惜的样子,频频摇头,说:“唉,确实可惜了。宸王看人的本事不抵朔王,果然是被保护的太好,并非好事。”
与朔王那种从小就要靠自己争取的皇子相比,宸王看似高人一筹,实际上缺少很多有用的经验。比如说,伍子曦早已提醒过他的当舍不舍。陆久量这样的人放在身边,迟早有一天会坏事。果不其然。否则今日的武举,或许与朔王还真有的一拼。
“阿九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伍子曦很好奇,本来两争之势,多了一个朔王后,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九姬素来吃的不多,此时已经吃好,喝着珍园送上来的养生茶。
天见凉,珍园给客人预备的是祁门红茶,呈给九姬的自然是优中精品,很合九姬的胃口。苏灿的生意果然做到了精。
细品着茶中滋味,九姬含笑的说:“也许会很安静,什么都不会发生。”
伍子曦挑眉,反问:“因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宣帝不处罚季家,是要用季家牵制宸王,而朔王的回京又是为了打压季家,最后则是靠宸王那略得宠一点的皇子身份给朔王压力。
所以说,目前来看,赢家还是宣帝。果然是在位三十二年的帝王,将制衡一说运用到极致。
“或者他们需要一点破局。涂归,如果你是朔王,你会从哪里下手?”
如此僵持局面,不是九姬所喜。这个游戏她有些厌烦了。天界选了宸王,却是有天命无运道,这不是摆明了要出乱世吗?怪不得乐娘子也说,一切不过是天界的游戏。偏生还用了疏导正途的名义,多是好笑。而她也傻乎乎的往里面跳。
“朔王?九姬是什么意思?”伍子曦一时跟不上九姬的思路。
九姬不答,端着茶杯又坐到窗口。楼下的说书先生已经换了一个本子来讲,听得人明显少了。牌子上写的是奇侠演绎,想来也是个新本子。九姬想,最近的新鲜还真是多。
“你说,如果朔王被指为破军之命,那他想要那个位子,是不是该先改改自己的司命之说?”
九姬仿佛在说一件极寻常不过的事情,可事实上,司命啊!那可不是随便哪个人说了就顶用的。想改?谈何容易!
伍子曦听明白了,心道九姬总喜欢把动静闹到最大,偏还要说他不安生。倒是顺着她的话问:“阿九又想到什么点子?这么帮朔王,可要好好想想回头讨些什么好处来。”
“好处不是次次都给涂归占的?听说最近天龙寺的会心大师要弘扬佛法,或许该去听听。”
九姬面向窗外,声音传来显得有点远有点弱,伍子曦一手撑头,望着她的背影出神。九姬是多面的,闲适时懒洋洋的娇媚,想问题时一颦一簇的聪慧,还有动心思时如狐般的狡黠……
九姬回头,看到伍子曦失神的样子,娇嗔一句:“涂归有没有听我说?”
伍子曦猛的醒来,尴尬的笑笑,问:“阿九刚才又说了什么?”
九姬嘟嘴,却还是又说了一遍,“我问涂归,若是听到星曜暗,宫位变,四化显,天下乱,会想到什么?”
伍子曦着实被惊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又问:“阿九哪里听来的?”
“或许会心大师弘扬佛法的时候会讲到啊!”
九姬的眼底闪着灵动的光,仿佛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又好像一切早已了如指掌,她不过是安静的等着上演。
伍子曦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他这几日也想着如何打破僵局,甚至猜测朔王他们会做什么,可从来没有像九姬这般直奔中心。若是那十六字真从会心大师口中说出,可以想象,宣帝三十二年的冬天又要不平静了。
“阿九就这般笃定,会心大师将……”
九姬抿嘴一笑,食指勾了勾,待伍子曦附耳,方说:“我让胡诚在天龙寺的菩提树下埋了东西,然后让菩萨托梦给会心大师,呵呵……”
伍子曦忍不住笑了,这种小手段别人或许想不到用,或许想到了不敢用,偏生九姬用了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你就不怕被人拆穿?”
九姬撇嘴,说:“怕什么,肯定有人会帮我们维护这个结果的。”
“那不如让朔王他们自己去折腾好了,阿九干嘛这么帮他?”
此事可大可小,万一被人拆穿……伍子曦不免有些担心。
明明是在珍园,该是人来人往吵杂的地方,伍子曦和九姬却一点都不介意。不只是放心苏灿的地方,也相信,越是喧闹的地方其实越安全。
九姬歪着头想了想,说:“涂归刚才不也说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不如由我们来帮个小忙啊!更何况,深陷棋局里的人总会左右顾虑,越是朔王这般城府之人,有时候越不敢放手一搏。他想等更好的时机,却不一定能等到,那我们就给他个机会喽。”
伍子曦再度摇首,真是怀疑九姬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阿九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盘算这些的呢?从朔北回来的黑匦投书?还是安排抱锦入了宸王府?还有工部的袁怀良,以及那只会传信的白猫。阿九,你的心是九窍的吗?”
九姬一愣,不明白伍子曦干嘛突然感触起来。嘟着嘴反驳道:“那些你又不是不晓得,别说你不懂何用意。”
伍子曦微叹,“黑匦投书我是明白了,你就是要皇上猜忌季家和宸王,倒不是说季连瑞真有谋反之心。我只是好奇,阿九哪里得来的消息。而朔王奉召进京,该不会阿九也料到了吧?”
谁是谁往昔已云烟
当初的事一直没个明确答案,伍子曦却是已心有腹案,如果不是今日又说到破局,或许也就让那些烂掉了。
九姬见他问的认真,也认真的答,“我说过回春堂的大夫不像大夫,又让你去查明羽,是因为路上曾见过明羽私下里与回春堂的人接触。所以才有了黑匦投书一事。没说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放在以前,九姬根本就不会解释这些,你理解与否都与我何关?我便做我想做之事。
“那阿九如何能肯定你做的那些正好应了他们心意呢?”
此时可以肯定,明羽是朔王的人,安排他入京,季连瑞之事只是前因,或许为的就是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