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有人问是不是快完结了,嗯,在计划中,不过还有一部分呢!
惊天雷不如惊天乱
九姬懒洋洋的窝在房间里,外面是瓢泼的大雨,在这个季节真是难得一见。连老天都在帮她不是吗?
“小姐何事这么开心啊?”
小蝶想赶着温度骤降之前把冬天的一应物具收拾好,从早晨忙到晌午了,却见九姬一直似笑非笑的模样坐在窗边看雨,终是忍不住好奇的问。
九姬笑得更开心,伸手出窗,去感受雨滴穿过指缝的凉意。清吟道:“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小蝶不解,向九姬而去。刚走到她身后,被她撩了一捧的水弹到脸上,水珠子沾湿了发丝,气的小蝶一跺脚,怪道:“小蝶也是读过诗词的,小姐是欺我不懂吗?这里无山无船,无楼也无湖,小姐感叹的是什么?”
九姬看着睫毛上还沾了一滴水珠的小蝶,竟是比平时多了几分娇媚。好一幅美人图。忽的反问:“姐姐丢了那容貌,真个儿就不后悔吗?”
小蝶猛地一愣,不知九姬怎么又说到那些前尘往事,坐到九姬对面,望着外头的雨出神了片刻,幽幽一叹,方说:“小姐不是明知故问吗?要是悔了还能日日这样开心?小蝶不知小姐所想,但小蝶能过上眼下的日子,真的很知足了。”
九姬拉起小蝶的手,抱歉的说:“对不起姐姐,我又说些让你难过的话了。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在想,如果每个人都能知足常乐,那这个天下是不是就太平了?”
小蝶摇摇头,说到,“那倒也未必,就跟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一样,这天下就要好坏相衬,或许才能长久。”
倒是没想到小蝶说话颇有些佛理,九姬抱膝而坐,头枕在膝上,歪着脑袋,青丝散落一边,笑说:“果然还是姐姐通透。就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真是一点波澜都没有,那怕是另一种尽头的征兆。历史上也不乏淹没在洪流里的民族。”
小蝶不懂那些什么历史啊洪流的,她只知道,千样的人有千样的生活。比如此时,她倒不是难过九姬挑起往事,而是奇怪她家小姐的脑袋里又生了什么奇怪念头,才这么感叹。思来想去,又说:“其实我也知道小姐和伍大人是有所图的人,小蝶帮不上什么忙,但听小姐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就小蝶那极认真的模样,九姬反倒使然的笑了,说:“呵呵,让姐姐担心了?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在等一场好戏上演。等的无聊了,就脑袋一热,乱想起来。你说,这么大的雨,是不是什么都能冲开了呀。”
对于九姬习惯打哑谜的说话方式,小蝶无奈的摇头。那些大事她不想过问,也过问不了,左右她把小姐的生活起居伺候好。
“那小姐在这儿慢慢欣赏吧,赶着今天不用出门,那边还有不少该收拾的呢!”
九姬是懒狐狸,动手的事情千万别找她,点点头,又缩到圈椅里,继续认真的望向窗外。
其实,从这里可以看到院门口,一旦有人进来,看的一清二楚。
雨还是那么大啊!
胡府里的这一天过得平静极了,九姬几乎是在窗边无所事事的呆坐了一天。傍晚的时候胡诚从外面回来,说城门口的守卫增加了不少,而且街上也多了许多衙役。于是,九姬伸伸懒腰,决定不等了,伍子曦想必是被叫进宫了,不然早该过来。
天边是灰蒙蒙的一片,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清冷的味道。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都入冬了,可不是会更冷嘛!
晚饭前,胡诚不晓得忙些什么,行色匆忙的进进出出,九姬看的眼昏,喊了他到面前问话。
“胡诚,让你办的事好了?”
胡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小姐放心,我远远地看过,没留一点痕迹。小姐的法子真好!”
九姬浅笑,他说没事,那看来事情还是很顺利的。低头见他手上拿了个篮子,里面装了不少砖头,奇怪的问:“你往屋子里拿这个干嘛?”
“哎呀,小姐不知,有几处屋角本来是要修的,先前还没顾着,今儿这雨又下的突然,结果屋角就有些漏了。我哥说这会儿赶不及找工匠了,先稍稍补下。”
对这些琐事,九姬素来是大方的放权,听胡诚说完,就摆摆手随他去忙了。可胡诚还没走两步,九姬就猛地高声唤道:“回来!”
胡诚脚步一顿,险些自己拌着自己,差点把手里的篮子整个扔了。忙转身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是哪几处屋角?”
顺手指了下身后,胡诚不明就里的回答,“就是后院幸儿住的屋子,先前那边没人,年头上就没仔细修。小姐,怎么了?”
九姬神色微凝,想了想又说:“胡忠呢?也在那边吗?去叫他来一下。”
胡诚眼明,看的出九姬神情不对,脚底抹油溜得很快。心里却直泛嘀咕,他那一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大哥,该不会是得罪了小姐吧,那惨了。
其实,胡诚的担忧倒是多虑了。胡忠听他传话,就猜到了九姬要问什么,等人到了面前,不等九姬开口,就先坦白了。
“小姐莫担心,不是同一个地方,那边还好好的呢!”
听了胡忠的保证,九姬方放缓了神情,微微点头说:“那就好。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不过此事关系甚重,不得不格外小心。你明白了?”
胡忠面上不带一丝笑容的说:“小姐放心吧,绝对不误您的事,属下一直留心着呢。”
九姬再次点头,又想起什么,说到:“当初选那个地方因为偏僻又没人住,后来多了幸儿,一时间我也忘了不合适。我看,明儿个你让人把幸儿的东西搬到西面的院子去,那个地方还是不住人的好。你要盯着点,别生了意外。”
“是,属下明白。”
九姬这才真的放下心来。那里是她留的最后一条后路,万不能出差错。
胡忠答应了就要退下,又被叫住,却听九姬说:“明儿个伍大人应该会来,我暂时不想惊动他。”
胡忠眼珠子一溜,明白九姬的意思,点头,惜字如金的说:“是!”
九姬猜伍子曦第二日会来,却不料半夜就有人来敲门,搅了她的清梦。
九姬睡意朦胧的被小蝶叫起,心里不无闷气,不过待看到伍子曦那张黑漆嘛呜的脸,九姬还是聪明选择将自己的脾气收起来。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九姬试探的问:“涂归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伍子曦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就等着宣帝放他出宫,然后直奔胡府而来,哪管得了时辰早晚。见九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心底先是闪过一丝不舍,却还是问道:“阿九可知今日天龙寺发生了什么?是了,本就是你布的局,哪能不知呢?少元却是许多处想不通的,阿九便替我解了惑吧。”
但见他衣摆上沾的都是泥点子,衣服也不是那般舒展,想必宣帝那边已经精神紧张了许久,再匆匆赶来,必然问的就只有一事。九姬长叹一声,自然也不忍逗他,老老实实的说:“先让我猜猜眼下是什么状况。”
见得伍子曦点头,九姬遂继续说:“会心大师弘扬佛法的殿前有一株菩提树,从他高高的蒲团上刚好可以看到菩提树倒,由地下窜起一股血水,血水冲刷过后留下一乌黑锦盒,里面的十六字箴言恰应了会心大师梦靥所闻。在场的皇家、世族也尽皆知悉,星曜暗,宫位变,四化显,天下乱。此后,宣帝下令京城戒严,留大人、苏定山、季连成、陆海、宸王、朔王,以及你父亲于承晖殿夜谈,至方才才散。”
若是此时能听得清楚他的心跳声,伍子曦觉得堪比那军鼓雷雷了。压抑着自己不想太过惊讶,沉声说:“阿九猜得一点不差。那阿九可能猜得到众人反应?”
九姬想了想,摇头,说:“不如涂归来告诉我,圣上是什么态度?”
她或许能猜个大概,却有点吃不准宣帝的态度。而宣帝的态度,素来能左右全局。其实,她布下的这些,某种程度上来说,不也就是为了让宣帝对他先前的认识产生怀疑嘛!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还有九姬不确定的事情,伍子曦竟然神色微缓,说:“阿九刚才其实少猜了一个人,皇上先跟会心大师密谈了很久,之后才让我等到承晖殿的。而明日,全天下都会知道,会心大师将闭关,直到步入虚空不会再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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