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法,她又何必羡慕别人呢!
论明君江山谁可与
本以为大彝会为之震动的消息,除了百姓间悄悄的讨论外,朝堂上竟然静寂一片。各方势力似乎都达成了空前的默契,谁也不肯先动。
九姬一度以为这样一招险棋要白白的浪费了时,腊月二十二日,宣帝听完了六部所报年终折子,褒贬之后,突然宣布,将在三十三年的花朝节时册封太子,并由太子代祭祀农神。这不仅意味着太子之尊会有人选,也意味着太子将慢慢接替宣帝的工作。
至此,如平地里一声雷,观望的各方再也忍不住了。
青红亭四周裹了厚厚的棉布帘子,虽然不比往时美观,倒也的确能遮风。若不是九姬不愿老实呆在屋子里,伍子曦也不用出此下策。
“我倒是不知九姬何时如此珍爱这些锦鲤了。早知道不该这时候给你弄来,瞧瞧手又是冰凉的。不肯回屋就算了,好歹多穿两件,捧着个手炉也好啊……”
九姬听着伍子曦碎碎念的,终是忍不住说道:“九姬也不知涂归何时成嬷嬷了,如此碎嘴!”
伍子曦手上动作一顿,给了个白眼,万分委屈的样子说:“真是白冤枉了人一片好心。拿好,若是再病了我就叫人将这池子给填了,看你还见天的折腾这些锦鲤不?”
手里的银丝碳炉子熏得时间恰恰好,捂在手里不太烫也不嫌凉。若仔细闻去,似乎还添了一味香料,淡淡的透着点雅致。这般东西九姬哪里会拒绝,乖乖的抱在怀里,笑着说:“哪里是因为这锦鲤啊,不过是太无聊了而已。”
伍子曦又白了九姬一眼,没好气儿的说:“你就巴不得出些乱子才开心呢!刚不都告诉你了嘛,皇上终于宣布要册立太子了,哪还有宁静的时候。你就等着瞧吧。”
九姬扁扁嘴,偎到伍子曦身边,这人倒是冬暖夏凉的身子,挨着比那炉子还舒服。
“这次倒是奇了,老谋深算的季连成反倒是第一个出来言语。你那个没啥本事的爹倒是安静了?”
这话要往回说,则是宣帝公布了那震惊朝堂的消息后。第一个跳出来陈情的竟然不是宸王,而是代表皇七子的季连成。宣帝笑眯眯的听完,点点头,回了句“朕会有所考虑”便没了下文。而另一边,伍寿博袖子里的折子掏了又掏,还是塞了回去。
伍子曦将九姬拢到怀里,笑着说:“说你聪明怎么这会儿就糊涂了?皇七子除了身份尊贵外,军功、政绩一点没有,实在是没什么值得一提。如果落在了后面更显得落了下乘。反正他们季家铁定是支持皇七子的,不如早说一步,搏个先,或许能搏个名头。至于我爹,估计也不是他想才这么做的。”
“你的意思是宸王觉得既然没了先机,索性就错开来,更何况此时宣帝态度还有些暧昧不明。难得他这次能忍嘛,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九姬可不希望宸王太过沉稳,越乱才能越有看头啊!
伍子曦捏了捏九姬的鼻子,颇有些无奈的说:“昨儿个那只白猫又去我那儿了。给了我张名单,好像是在我爹那份折子上签名的所有大人的名录。我说阿九,你那猫儿还管不管,三天两头往我那儿蹿。养的跟个精似地,老是平白的冒出来吓人一跳。”
九姬舒舒服服的窝着,头也不抬的说:“你这话可别给白猫听见,少不得给你罪受,别说我没提醒你。再说,本来就是让她去你那儿的,那些事情我才不管呢!”
伍子曦越发无奈了,有这么做甩手掌柜的吗?摇头又问:“这么说那份名录也随我处置了?”
“自然。”九姬倒是没半点含糊的意思。
那份名录其实也没多大用,给了朔王能换点人情,还有就是给宸王添点麻烦。宸王既然靠了那些人,若是有谁出了什么不光彩的事,那宸王的脸面和识人的能力也自然大打折扣。
伍子曦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问九姬不过是确定一下她意见相同,自然也很清楚自己又被拿来当枪使了。当然,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伍子曦甘之如饴,若是可以他倒是宁愿九姬再不去外面“抛头露面”才好。不为别的,只因九姬出手就会动静太大,还是少有为妙。
再说宸王那边,果然还是没忍住。伍寿博在三十二年官假的前一天还是递了折子。
这一次宣帝倒不是什么模棱两可的态度,而是将折子在手里捏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却是含笑的点点头。看在一众大臣的眼中,自然都有了几分计较。有那些个胆大的,竟于下朝之后为宸王道贺。宸王倒还好,不管心里是不是乐开了花,至少说话上还是知道谨慎的。
不过,恐怕外面的人谁也没料到承晖殿里宣帝那张阴沉的脸。
伍子曦一声不吭的缩在角落里,他可不想这时候去拔龙须,没事找不自在呢!心里又忍不住嘀咕,这宸王还真是被宠多了,真以为是天之骄子。难道就不晓得在位者从来都是最不喜下面的人结党营私吗?哪怕就是没有营私,那么多人异口同声的,上位者能不担忧?担忧之余,哪怕是原本顺理成章的事情都会怀疑了。可惜了那一群跟在他后面的大臣们。
不过倒是该感激宸王这“舍我其谁”的心态,不然如何能进展顺利啊!
也不知伍子曦在殿中罚站了多久,却听到一声苍老的咳嗽,猛抬头,原来是苏定山到了。赶忙的躬身行礼,道:“苏大人,下官有礼了。”
苏定山略显迷糊的眼睛看了伍子曦下,微微点头,便过去到宣帝面前行礼了。倒不是他倨傲,一是宣帝在上本自然是先过了君臣之礼,二是对于伍子曦这小辈给个点头之礼也就够了。
“皇上急招老臣来,不知所谓何事?”
“老师看看这折子。”
伍子曦暗自一愣,倒是第一次听宣帝称呼苏定山老师。
苏定山接过折子,大略看了一眼就又还给了宣帝,还未开口却是一连咳了很久,咳得伍子曦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才见苏定山好不容易缓下来,双颊带着病中之人的红晕。
“皇上素来偏爱宸王,有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伍子曦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来,这不是摆明了在说“皇上你是自作自受”嘛,也只有帝师才有这个胆子。
果不其然,宣帝面色红晕一闪,却又无从反驳,半晌方说:“朕知道,以前觉得霂儿乃可当重任之人,谁知是如此冲动。”
“咳咳,皇上可记得老臣曾让您做的一篇文章?论明君。”
伍子曦自然不会晓得那篇文章有何内情,但他很肯定,苏定山说话总是极富深意。
宣帝沉思片刻,不确定的问:“老师说的是哪一段?”
“乱世明君与盛世明君。”
苏定山已经闭门称病很久了,算起来这还是自伍家老太太故去后,伍子曦第一次见到他。此次见到,感觉这历经三朝,朝之股肱,可谓代表着一辈人风华的元老真的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尽管那双眼睛偶尔闪过明锐的光芒,尽管说话时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可身体却早已不复往昔。忽然又想到,苏灿最近极少出现在珍园,没来由的升起一阵心痛。而宣帝说了什么竟然没听真切。
却听苏定山又说:“皇上,老臣不是要左右皇上的意思,皇上亦知,世家已经成了辖制大彝昌盛的重要一块,而宸王是绝对离不了世家的,由那折子上的诸位大人就看得出来。不管皇上是不是借助伍大人拔除伍家,一个伍家的消亡不代表世家的覆灭啊!天龙寺的事情老臣也听说了,姑且不论那些天命之说,宸王或许能做一个明君,却不能将大彝带入盛世。”
苏定山的话很犀利,犀利到一改他素来婉转的态度。伍子曦惊讶之余,更惊讶宣帝对这番话的认同。
“老师所言不差,那依老师看,太子之位谁人能胜任呢?”
伍子曦忽然觉得,他今天似乎该找个借口离开的,因为显然再后面的话听下去,他就万万没有脱身的可能了。
“老臣以为朔王堪任。”
尽管早知道苏定山其实是支持朔王的,可听他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伍子曦委实还是心惊了一下。
却见宣帝眉头深锁的越发厉害,总隔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才一声长叹道:“老师可知华彬辞归时与朕说了什么?”
宣帝并不是要人回答的,自顾又说:“华彬确实是看腻了宦海沉浮,宁愿归乡做一农夫。可他同时也告诉朕,他为清流之首,每每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