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剑春秋》第87章


打紧。淑妃暗骂他趁人之危,打着虚与委蛇的主意,半推半就与他周旋了半个时辰。可是易天行意欲坚决,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淑妃不肯屈从就范,毅然返回中原。返途中适逢胡定邦和岳天宝举兵,天下动荡。她半路重遇胡义森和岳绍虎,两人仗着父辈庇荫,不费寸功便跃居帝胄王侯,可谓人生得意。不过他们对淑妃痴心未改,虽尊贵荣宠集一身,但却鞍前马后无微不至侍候着她。淑妃自知命不久长,有心为黎民百姓做些好事,于是因势利导,劝谏胡岳二人多行仁政,善待含辛茹苦的苍生万民。到洛阳后,她独自索居洛神祠,胡岳二人平常纵使渴望一亲芳泽,可不经允许亦不敢擅自登门拜访。这几日她心知大限将至,终日弹琴寄情,以泪洗面,不意天意垂怜,临死可以如愿以偿,重见路孤鸣一面。
言归正传,淑妃说完自己的遭遇,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连直坐着的力气都没有。路孤鸣感觉到她危在顷刻,移身过去扶抱住她,痛楚难言。云苏二女站在远处冷冷看着,不吭一声。淑妃倚在路孤鸣怀抱,心满意足笑了笑。不一刻,笑容僵住,生命凝在一瞬间。路孤鸣抱着慢慢变冷的躯体,五味杂陈,情不自禁泪湿青衫。云露亦为之凄伤,苏菱则目无表情。
路孤鸣将淑妃埋葬在洛水之畔,不立碑文。其后他伫立坟前,整日不语,任骄阳暴晒。至夜,燥热散去,云露从洛神祠出来,走到坟旁,看了路孤鸣一眼没说话。路孤鸣沉湎伤怀,亦不言语。良久以后,云露幽然道:“生命永远那么脆弱,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路孤鸣急切道:“不要胡思乱想,淑妃是中了剧毒才死的,你肯定无忧无难长命百岁。”
云露沉默了一晌,继而道:“长命百岁不一定就好,有时候早早死去更有人怀念。”路孤鸣道:“怎么尽说胡话呢,夜很深了,回祠内歇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他凝望着云露,目光柔和。云露绵缓道:“我想和你说说话。”路孤鸣愣神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云露又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如果我决心往后跟着你,你会一心一意照顾我一生一世吗?”
路孤鸣刹那间呆若木鸡,迷惘哑口。云露以为他别有怀抱,大觉失望道:“我随便说说,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路孤鸣急忙道:“你别误会,我十分愿意,只是不敢奢求这种好事。”云露疑问道:“为什么不敢?”路孤鸣哀伤道:“你有水总捕那么好的夫君疼惜,怎会舍优求次,我痴心妄想也是枉然。”云露摇首道:“你好糊涂,怎么就看不出来我和天哥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他要修炼九幽煞气,哪能真的与我成亲。”路孤鸣曾听沈牧非说起修习九幽煞气不可以敦伦夫妻之事,如今乍听云露讲出来,亦不禁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难以相信。云露又道:“天哥根本不是真心爱我,阂成亲的目的是杜绝进京为官后有一些倾慕其年少有为的大家闺秀纠缠。”路孤鸣将信将疑,抿口未言。
云露忽捋起袖子,举起莲藕般的细臂给路孤鸣观视。路孤鸣低目一瞧,见粉臂上有一点红砂印,竟是处子守宫砂,顿时百感交集,情难自制张开双臂紧紧搂抱住她。云露偎依在他怀中,甜笑不语。路孤鸣道:“那你成亲那晚为何那样对我?那时我死的心都有了。”这是他心内从始至终难以抹去的痛。云露悠然一笑道:“还能为什么呀,恨你呗!谁叫你先让我伤心难过了。这样我不就把债要回来了,连本带息,一丁点不吃亏。”
第二十三章 好古非今通雅意 喜新厌旧负隆恩(2)
路孤鸣纳闷道:“我什么时候让你伤心难过了?”云露道:“我在天响寨时大晚上独自离开,当然希望你马不停蹄跟来随行护送,可是你不揪不睬,那样我哪能不着恼难过了。后来一气之下答应和天哥成亲也是为了报复你。”路孤鸣自责道:“我这人比较愚傻,你不明着说,我都猜不透你的心思,今后你有什么话要直说,别拐弯抹角,省得我会错意,辜负你一番心意。”云露笑道:“别的人傻归傻,至少还晓得不死心穷追檬,你倒好,闷声不响,自个儿瞎琢磨,想错了就一走了之,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路孤鸣呐呐一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为你慢慢改就是,你要记得多提醒。”
“郎情妾意,真够缠绵哟!”苏菱的声音冷冰冰飘入路云二人耳里。路孤鸣意乱情迷,没发现她靠近,闻言松开手,望向她道:“菱妹,你还没睡吗?”苏菱揶揄道:“我要是早点睡,哪能看得到这么动人的画面。”路孤鸣讪然笑道:“干嘛说风凉话呢?”苏菱脸色一变道:“说了又怎样,哼,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负心人。”路孤鸣虽未给她私情方面的承诺,但也自觉有亏,便没多做争辩。
之后的日子里,路孤鸣和云露尽量不在苏菱面前表现出亲密状态,以免刺激到她。这一日到达山东境内,风闻铁面阎罗率众攻打天响寨,宋二江等人背水而战,情势岌岌可危。天响寨乃路孤鸣寄予厚望的根据地,岂能听任其被铁面阎罗攻克。当下携云苏二女快马驰援。三人至天响寨时,方值半夜,天响寨重门紧闭,岗哨密布,戒备森严。这晚总负责人是左军师,他坐镇烽火台,四野瞭望。
路孤鸣和云苏二女一到天响寨地界就进入了哨兵视野,这群哨兵有不少认得路孤鸣,即刻层层接力传报,不多久便传至左军师耳里。左军师骤听路孤鸣远道赶来,喜出望外,立即派人通知宋二江等人。路孤鸣带领云苏二女行到天响寨正门口时,只见数百人列队迎接,为首的是宋二江、左军师、鲁有常等,一众人个个脸上洋溢着欢悦之色。路孤鸣眼睛扫过众人,见陆子瑜和一名不知名美艳女子站在角落里。陆子瑜安静地望着他和云苏二女,眼眸中隐透着一段伤感。
路孤鸣与宋二江等人厮见后,问了目前形势。宋二江等立马脸现忧色,直言危在眉睫,恐难苟全。路孤鸣不欲天响寨基业被毁,决心出其不意去刺杀铁面阎罗。宋二江等人知他武功深不可测,倒没劝阻。于是路孤鸣让右军师安顿好云苏二女,自己去与陆子瑜晤谈。他一走近便发觉陆子瑜精气神俱发生了重大改变,似乎遭逢奇遇,武功修为臻至大成之境。
陆子瑜学有所成,他身为人师自然喜不自胜,亲切地拉住她手左看右看,笑道:“姐姐,恭喜你武功大进呀!”陆子瑜木然笑道:“这都是你的功劳。”路孤鸣见她貌似不快,不解道:“姐姐,我们久别重逢,你怎么不高兴呢?”陆子瑜掩饰道:“哪有呀,我非(霸…提供下载…)常高兴。”路孤鸣捧着她脸,凝视道:“可我一点也看不出来。”陆子瑜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漫然一笑道:“我心里头高兴不行嘛!”路孤鸣笑了笑,望向她旁边那女子。陆子瑜把他的手从脸上移开,指着那女子道:“这是我新结纳的好姐妹,叫欧阳汀兰。”
路孤鸣冲欧阳汀兰点了点头,欧阳汀兰却爱理不理。路孤鸣不大在意,对陆子瑜道:“姐姐,我现在要去杀铁面阎罗,回来再和你深谈。”陆子瑜自告奋勇道:“我和你一起去。”路孤鸣不愿她涉险,拒绝道:“杀铁面阎罗太危险,我一个人去就行。”言外之意无疑是说陆子瑜武功仍然太浅,尚帮不上忙。陆子瑜骄傲道:“我连偷心圣手师无道都杀了,不会碍手碍脚拖累你的。”
路孤鸣吃了一惊,要知师无道乃铁面阎罗手下七殿法王之一,能够杀死他的人必属一流高手。看陆子瑜样子,戮杀师无道定是凭借真才实学,而非投机取巧侥幸为之。为蠡测陆子瑜武功深浅,路孤鸣遂捏住她手,潜送一股内力进其体内。陆子瑜不甘示弱,运气抵抗。两气相冲,路孤鸣察觉陆子瑜功力冲和精纯、盈实深厚,几乎接近莫怀才境界。他原本料定陆子瑜武功即便大有进展,最多也就到苏扑蝶那个水平,哪曾想一跃千里,大喜道:“好,姐姐真是好帮手,咱们这就走,杀铁面阎罗个措手不及。”陆子瑜得他夸赞,自也欢喜。于是两人辞别宋二江等人,秉夜潜赴铁面阎罗阵地。途中陆子瑜说起了自己几个月来的经历。
事情是这样的,原来自从路孤鸣离开天响寨后,陆子瑜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主心骨,虽然日夜不辍独居练功,宋二江、左军师等人也待之以礼、殷勤照顾,但她那种寄人篱下之感始终挥之不去。人特别是女人一旦缺少归属感,难免就会胡思乱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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