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井蛙》第226章


老人很快驱逐了心中醋意,平静回道:“我并不会打扰孙少爷休息,只想让他在醒来时,能够第一眼看到我。”
阿木葛与达斯汀对视一眼,侧身让出通道。管家示意汉特留下守卫,自个推门而入。
此时雯帝的房间张开了轻微的隔音结界,门外的对话并未传入其中,只有“吱”的门轴转动声,惊动床边的蝶魅羽,她拧干湿巾的动作,因此停了下来。见来人竟是管家,她赶忙放下手中事物,起身行礼。
管家又一皱眉,低声道:“团长大人为何这样做,这与礼不合!”
是的,一名站在强者之列的武斗士向普通人行礼,并不符合理数,甚至可以说是对别人的侮辱!在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配获得强者的礼遇。当然,亲友除外。所以管家如此回答还有另一层意思:“我跟你不熟。”
蝶魅羽心思聪慧,自然明了其中含意,而她本人并非那种哀怨性子,自然有话直说:“管家为何这般不待见小女子?还请明示。”
老人一愣,竞是忽然找不出词儿,难道要他说:
你窥探的二少奶位置属于自己死去的女儿!
还是说:
贵族家的女人,必须端庄大方,温文尔雅,绝不能一幅放荡的样子!
这都不是一位合格管家能吞露的字眼,为下人者,最忌逾越。
“如果小女子的问题令管家为难,我便在此收回。向管家行礼,不仅因为管家是长辈,更被您唱斥二少爷时威严所摄,只觉强如二少之人在管家面前也是这般温顺,我又能凭何物自傲呢?所以管家当得此礼。”
“呵呵,团才口才了得。”老人尴尬一笑,不多纠缠,转移话题问起雯帝状况。
“他呀!从前未见饮过酒,今日不知何事,竟喝得大醉,回来一身酒气,连衣服也不换倒床就睡,真是邋遢……”
蝶魅羽数落雯帝倒没什么忌讳,噼里啪啦一通,打翻管家心头,诸多调味品,他身为少年亲人,也仅在雯帝年幼时,才能这般肆意责怪。随着年岁渐长,纵然雯帝未受贵族礼仪教导,可他也得严守戒条,谨记“尊卑有别”四字。
“也许,有你照顾,是孙少爷的一桩幸事。”管家低言一句,便笔直立在床头,闭目养神,放出不在交谈的信号。
蝶魅羽毫不在意,反是心头闪过丝丝窃喜,她暗问:“这算是老管家的认可吗?我是不是离他又近了一步。”当即卖力地为雯帝擦去脸上污物。
刹那间,除了拧水的响动再半点声音,反显得格外安静,门外的吵闹便寻了这个空档,轻轻的飘了进来,在隔音结界作用下,细若蚊吟。
发生了何事?
管家骤然睁眼与蝶魁羽对视,两人决定出门一观。
门外,黑炎城主班纳德正带着两个武装随从,要求雯帝接见,言词颇为强烈,似乎前来兴师问罪,见管家由门内出来,他是大吃一惊,道:“凡赫玛管家,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心中数断信息飞速斥过:雯帝的金发蓝眼;地狱蝶举团迁往维乐城等。要知道,黑炎城与维乐城乃是近邻,同在人族繁华区外,同处无尽林海边缘,又由一河相连,虽说自古往来紧密,但暗步竞争也从未消停。今次……
“呵呵,见到阁下是老夫的荣幸。”管家笑应,心头也是咯噔一声,大叫糟糕。今次派古树村猎人以地狱蝶佣兵团身份出战,不正是想借驻城佣兵一事,让绋龙家在黑炎城拥有更多话语权与便利吗?这被撞破了,不知会生多少波澜?
“既然绋龙的管家出现在此,那雯帝的真实身份……”
见班纳德已有了论断,管家不再隐瞒,坦然道:“正是绋龙家孙少爷。”
“难怪雯帝兄弟小小年际就有这等惊天本事了。管家可能不知,现在黑炎城坊间传言,贵少爷乃是城中第一铁匠了。”
管家心头再跳,黑炎城最强铁匠正是眼前年际二百来岁的矮人城主,想必他此行本意,仅想分出高下,不料撞见老夫,识破孙少爷身份,其中利害纠葛可就深啦,只怕这矮人会起杀心。
都说人老成精,管家还真料中班纳德的心思,兵甲制造向来是黑炎城的支柱,岂能容他人分享,一旦雯帝最强铁匠的名声确立,表面看来对军工毫无影响,可高端的需求却会流向维乐城,可连带的就是贵族人脉的转移,商队的偏向,后患无穷啊。
“我想在煅造方面,向贵少爷请教一二。”
原本单纯的讨教,变成不能容许失败的生死抉择,矮人陪感压力。
“城主,请容老夫在此代我家主人向你致歉,可否将会见的时间压后呢?孙少爷他大醉未醒。”
“好的,请务必在他醒来时,通知我,告辞!”
管家望着矮人远去的背影,心绪繁杂,这拖字诀只可用上一次,后面该如何走,还得看雯帝啊!只是……老人扭头望向身后房间,长叹口气,心中忐忑:
“他会听我的吗?”
二五零、糊涂事非,糊涂解
清晨,朝阳初升,它还未有跃出远山的怀抱,便迫不及待的将光茫射向天际,扁平的金黄贴着净蓝如宝石的天穹铺开,在黑炎城耸天的气柱上,斩出一道伤痕,好比金色水面的波纹,将气柱上下,断为二重天地……
这是绋龙家一行人到此的第四天,也是雯帝醉酒后次日,离佣兵竞技还有六个昼夜。
站在屋顶吞吐日光的血狂,双耳急颤,突然跳到地面,撒腿奔向雯帝屋间。
“吱”
候在雯帝床头,正站着打盹的管家被房门声惊醒,转向即见,黑色肥土狗形态的血狂踏着圆椅,跳上方桌,直立而起将前爪放在水壶之上,竟如人一般,一爪勾着把手,一爪扶着壶身,将桌面空杯倒满。
素闻高阶魔兽智慧可比人类,可老管不曾得见,谁料今日,有幸开了眼界。只是以魔兽的肚量这杯水……够么?
血狂放开水壶,四肢着地后立刻把头伸向水杯,却并没饮用,而是用利齿咬住杯沿,腿下缠上青风,向雯帝飘去。
这不,刚来到床头,宿醉的少年便发出一声痛哼,捂着头坐了起来,还未睁眼便叫了声:“水,水……”随后右手向旁伸出,正巧握住血狂口中杯子。
没有事先采排、预演;不见任何指挥动作;主与宠由始至终未曾对过一眼;偏偏血狂衔杯起飞到雯帝伸手握杯,时间的把握是丁点不差,让一旁的管家分不出,究竟是血狂等候雯帝握杯,还是雯帝等待血狂的到达!整套动作,连贯、精准,不带半丝烟火气息。
老人震惊了,这早已超出默契的程度,算是心灵相通了吧?!震惊之后,是心里隐忧消散的宽慰。
他有何隐忧?
不知雯帝与血狂签订何种契约。却知,无论何种契约,都有宠大欺主的缺陷!现在血狂步入蜕变阶而雯帝依是一界凡人,还能否被驾御?回顾史上相同案例,轻者消极怠工,重者真接吞噬其主,怎么不忧。
在管家失神的时间内,雯帝饮尽半杯,仍觉脑袋痛胀,精神不振,便让血狂造了冰块浸在水中,一同喝下,顿觉寒流由喉道冲下,凉了心肺血脉,人也清醒几分。耳边忽有人声传来:
“孙少爷,宿醉空腹饮凉水伤身啊!”
雯帝扭头,见一身黑色礼服,白发后梳的管家,讶然道:“管家爷爷你也在啊。”
“唉,老夫戴罪之身回去后怕是要被重罚,现在能侍奉孙少爷一日是一日了。”这话可是老管家冥思苦想一夜准备的开场白,他对于现在的拿捏不住,只好主打亲情牌,尝试搏得对方同情。所以表情生动到位,有眷恋,有悲痛,有不舍,杂糅在一起,老脸上可谓沟壑纵横。
雯帝果然中招,翻身双手撑床,仰头直盯老人,神色焦急:“在我喝醉的时候发生何事?”
“发生的事情可多了。但全怪在老夫处事不当,坏了孙少爷大计。”
“啊?!”少年这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哪来什么大计了?管家也不解惑,自顾自的将雯帝醉打神兵一事全盘托出,然后等待,雯帝因秘密暴光,出现的慌乱。
谁料少年尖叫一声:
“什么!我得了五千金币,然后傻呼呼的抓一把撒一把!天啊,那是我的钱啊,想到一枚枚可爱金币离我而去,想死的心都有了。”
接着,他顾不得身上酒臭,翻出空间包,一把一把往外掏钱,嘴中念念有词:“十个,二十个,三十个……”
至此,老管家表情险些崩盘,他暗自吐血道:“这斯是假的,绝对是假的,我家雯帝乖巧可爱,怎会有这副市侩嘴脸?!”
很快,床上便堆起一堆金色尖塔,雯帝的脸蛋贴在上面,左右翻动,呆傻痴笑的叨念:“三千一百五十三……三千……”血狂同样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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