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红颜》第51章

第164章：倾城红颜　（164）
“哐当！”利剑断成两截。握着手中残剑，痴望着满脸血泪的陈无忧，沉沉下落。可惜，可惜最终离别时他依然没能看见她的笑靥。他承诺让她拥有全世界的快乐，却总是让她落泪……
落地那刻，陈无忧立刻跃身而起，探向崖底。看着晔炼陨落的躯体，她不由疯狂向崖底扑去，却又被子阳紧紧拦住。
“炼——！”她紧握双拳爬在崖边，一遍又一遍的紧捶岩石。他们说过不离不弃，为何他要放手，为何最终他要放开她！他难道不知道，此刻她的心以随他而去。空留下一具躯壳，又有何用！
第165章：倾城红颜　（165）
三日了，陈无忧呆坐在崖边，不吃不喝已有三日。此刻衣衫上的血迹早已风干，面孔上的鲜血早凝成一块块，看上如宛如地府深处的恶鬼。
“无忧。”怕陈无忧再度跳崖，子阳一直小心翼翼守护在陈无忧身旁。此刻原本亮色的皇袍上，除了点点血迹，更染上一层抹不去的泥土。
陈无忧身子颤了一下，眼眶中泪水早已流尽，可双眼却依然失神的望着崖底。
心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他曾刻意布局不就是为了杀死晔炼吗？为何此刻晔炼死了，他的心底反而更加难受。子阳微微叹气，低哑出声：“我已派出禁军收查崖底，可是没能找到晔炼的尸体。”
“嗯。”陈无忧顺口应答。坐在这里三天，她已相通许多事情，可是那颗牵挂晔炼的心却依然不能放下。
“无忧，回去吧！”晔炼死了能让陈无忧失魂落魄，如果当时晔炼不拦他，死的是他了？陈无忧还会像丢了魂似的吗？无名的妒火冒上，脱口而出：“无忧，他已经死了。你难道要这样一辈子下去吗？”
望着崖底陈无忧沉了一会，清幽道：“我跟你回去。帮你一统武林，一统天下！”心已经死了，但灵魂还在动。晔炼落崖字字她都已烙入灵魂。
“好！”子阳狂喜应声。他本以为晔炼死后，陈无忧不会再问江湖之事，没想到三日后陈无忧第一话便是职责。难道她已经想通了，愿意接收他的爱恋？还是她想借此，再度自杀？
“我不会自杀，因为晔炼绝不会死！”看穿子阳的心事，空洞的眸中闪过丝苦笑，“他说过即使身在地狱也会来找我！他是祸害怎么会死？”
“无忧，你醒醒从这般高的悬崖掉下去，只怕早已粉身碎骨。”执着的出声大吼。他可以权顷天下，为何却偏偏连一个死人也不上！
“可是却没有他的尸骨不是吗？”三日来第一次回首正视子阳，眼中布满的却了无尽头的冰凉，“我知道你想他死，所以那时才不出手忙他。你当真以为他死了，我迟早有一天会死的你。错！且不道他没死，就算他死了，我的心也会随他而去。我是晔炼的妻，这一点永远不变。”
陈无忧的话残忍得像已把把利刀，将子阳残缺的心再一刀刀割下。子阳无奈的看着她，为何她眼中连一丝恨意也没有？
“无忧，恨我吧！是我的自私害死晔炼！”语气中带着份恳求，他想要进入陈无忧心间，哪怕只是份恨。
“不！我不会恨你。有爱才有恨，我对你毫无牵挂，岂会生恨！”陈无忧摇摇头，绽放了一丝苦笑，凄凉道。
“无忧——！”她到底要他怎么，要他怎么做才肯再看他一眼。
第166章：倾城红颜　（166）
“走吧，该回去了。”留恋的看着崖底一眼。
不，她不会跳下去，即使要跳也不会是此刻！晔炼，没死，他决不会死！
她也不会恨子阳，绝对不会恨子阳！因为她永远也不会爱上他，永远不会生出一丝恨意！
紧咬双唇站立，木然起身站立。心酸得就像三里得青梅，她以为此刻自己会哭，可是却连半滴泪也没凝住。也许此生泪早已流尽，她不会哭亦不会笑。
沉然上前一步，脚下飘浮，眼前一阵晕黑。明天开始，她便再也不是今日的无忧，她会锁住心，谁也不给……
“我碧剑门，只要一滴血脉尚存，定会将你这个妖女诛杀！”一身是血年过四十的男子，艰难的用剑支撑满是伤痕的躯体，不断喘气。
陈无忧一身红色衣衫，站立一旁。唇边勾起冷然的笑容：“是吗？你已死碧剑门最后一滴血脉，你说你死后还会有人来杀我吗？”
“你这妖女，祸乱武林，人神共诛！”已无力相搏，唯有讨一丝口头快意。
“是吗？我可是圣上钦封的武林盟主，九大门派早已承认。这就是人神共诛吗？”一年内实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策略，双手早已浸透鲜血，天若当真要亡她，她不知道该死几次了。
“那是当今圣上昏了头。竟让你这个妖女进入中原，甚至封你为盟主！呸，九大门派那些老匹夫居然甘为朝廷走狗，不敢声张！”男子眼中染上层残冷的血色，“真后悔，一年前没能杀了你！”
“是吗？”陈无忧眸色一紧，“麻烦你替我问问阎王，他老人家为何不让我死！”转身离开前，冷冷吩咐站立一旁的陈思凯，“杀了他。”
陈思凯一身白衣默立陈无忧身旁，随着阅历增加，更加潇洒俊朗。接到陈无忧的命令他点点头，只是一挥手，一旁执剑宫众手起刀落。对方还来不及呼喊，已人头落地双眼紧盯陈无忧。
踏出碧剑门，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与天相接的雨帘，陈无忧深幽的眼瞳闪过丝忧愁。
陈思凯晚陈无忧一步走出，晔炼已离开一年，天下武林一步步归顺陈无忧，他再未在陈无忧面上看见真实的笑容。也许真如陈无忧所说，她的心已随晔炼去了，没有心哪会有笑。
“你先回去向圣上禀报近日的情况吧！”陈无忧缓缓吸气出声。
“那你了？”陈思凯追问。
这一年来即使紧跟在陈无忧身边，他依然感觉不到她的灵魂，仿佛时刻都会在空气中消失般。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年前他必不会接收陈无忧的命令和扎尔泰前往薪，他定会一直守在陈无忧身边用鲜血保护她。有时他甚至会想，当时死的如果是他那该多好，有晔炼相伴陈无忧必定会一直快乐下去。
第167章：倾城红颜　（167）
“我去凤凰山等等炼。过几天再回皇城。”伸出手接住天空落下的雨滴。晔炼说即使身陷地狱也会爬上来找她，可是她等了一年了，为何他还是不肯出现。难道是他嫌她满身是血，不肯再见她？……
“好。”陈思凯点点头。这一年陈无忧只要稍有空闲便会到凤凰山等晔炼。可是晔炼真会回来吗？没找到尸体就代表没死吗？
不！断崖下有太多瘴气，一年前的收查谁都知道只是个形式。没找到尸体是因为崖下有太多地方士兵们没去，更或者晔炼的尸体早被野兽拖走！可这个实事谁有敢告诉陈无忧。
“你也想说，晔炼早死了？”陈无忧突然回头，看着低头不语的陈思凯，目光坚韧道，“也许你们一直以为我在自欺欺人。不过我有种感觉，晔炼没死！他会来早我，一定回来找我。”
紧咬下唇，争辩的话语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出口。如果晔炼真没死，哪怕他已面目全非，只要他还活着，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吧！
陈思凯笃然抬头：“我也希望他没死！就像我们一直期待你能快乐。”
浸满雨滴的手一颤，眉头紧蹙，嘴唇轻动：“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一直很担心我。也知道我沉重的心情严重影响了你。我甚至有一年的时间没再见你笑。世人道你年少稳重，必成大气。可是我却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曾也努力让自己微笑，可是要笑真的很难。对不起！”
“姐——！”陈思凯激动出声。心中饱含无数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莲步轻动，迈下石阶，伸出双手站在雨中。“雨好大，好大！你说这样的雨能否洗尽我身上的血腥？”陈无忧在雨天下不断旋转，如果身上的血腥真能洗尽，晔炼是否会回来了？
凉风习习，陈无忧负手站在崖边。一身嫣红的衣裙，在灰蒙蒙的天际下显得异常诡异。
低着头，看着深不见底的断崖。一年来她不知多少次以为自己会飞身跃下，可是她却终一次又一次全身而退。
其实有好多时候，她也无法坚信晔炼还活着。她只能紧紧抓住晔炼说过的每一句承诺，认命的履行所谓的天职。武林马上就要一统，天下很快也会一统。到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也许到那天晔炼还不来找她，她就去找他。
她会直接从这崖上跳下，随他而去。探出半个身子，俯视着崖下。当年他为何舍得丢下她一人？……
“小心！”一道强有力的肩膀，紧紧将她搂在怀中。
浅浅的清香，淡淡的暖意疯狂侵入她的灵魂。陈无忧闭上眼，惟恐此刻仅是场梦。“炼，是你吗？”陈无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