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第51章


秋勺依着石头,脸色苍白。孩子,什么,她有了孩子。为何她都没有察觉。手覆上平坦的肚子,这里,曾有她和王爷的孩子,只是没了。她为何要去招惹王妃,自作自受,被迫吞下那无解的毒药。即便是有解药,王妃怕是也不会给她吧。她若静静地呆在她的院中,生下这个孩子,至少也会有个名分。只是如今这一切,全都没了,都没了。想着这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的孩子…
屋内漂浮着淡淡的暗香,一身青衣的女子坐在窗前,十指轻抚琴弦,清幽的琴音从指尖缓缓地流淌出来。一头青丝散在身后,极是妩媚。她不是不会弹琴吗?
南怀贤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伊人独自坐在那里弹琴。琴音中有一丝清澈,一丝空灵,弹琴之人,若非心无杂念,怎会弹出如此的缥缈之音。她当真是心无杂念。南怀贤脸上浮出了一丝苦涩。这几日,他留在这里,原本指望能天天见到她,谁知她却避而不见,她给他开药方,却从不过去看他一眼。他曾告诉那些婢女,若她不来,便不会喝下这些汤药。谁知换来的却是她淡淡地回应:“死了甚好,如此便不会有人拦着我离开。”
南怀贤轻轻走了进去,坐在瑾儿身旁,痴痴地看着她。他没说话,她亦无语,俩人就那样坐着,静静地坐着。过了许久,南怀贤才缓缓开口:“你,过的可好?”
瑾儿望着窗外片片浮云,秋天的风轻云淡,为何淡的有些伤感。她过的好吗?这几日,她日日在这里弹琴静心,她可是放下了一切?南怀贤见她不说话,伸手轻轻搂了她在怀:“你可是在怨我,怨我那日不问缘由,便伤了你?都是我的错,我看见你拿着匕首,我…”
那日的事吗?她早已经忘了。既是已经过去,何必还记在心头。瑾儿摇了摇头。南怀贤见她摇头,心下一喜,环着的胳膊又紧了紧,“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命人送走了秋勺,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是吗?少了一个人,她和他之间便再无隔阂?瑾儿忽然想到了,为何她会留在这里不走,因为他吗?到底是为何,因为他温柔地笑,因为他霸道地吻,因为他宠着她…她和他彼此之间的了解,到底有几分?
南怀贤快步走进书房,屋内几个人已经早早地在那里侯着。南怀彦见南怀贤走过来,忙快步上前问到:“三哥,你的伤势如何?”
南怀贤摆了摆手,“无妨,已经不碍事了。”
“三嫂怎滴如此心狠,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次的事,林国舅势必不肯罢休,太子那边怕是又会起什么事端。”南怀彦愤愤地说着。
“微臣早说过,红颜祸水,这王妃…”抬头瞥见南怀贤不悦地眼神,识趣地打住了。“唉,这是微臣前些时日得到的密报。”严侍郎从袖中抽出一封密信,递给南怀贤。
南怀贤接过,细细看了一遍,又还给了严侍郎,“舅舅怕是多虑了,容相若要出兵,匡将军自会带足人马前去,这京城中剩下的怕是只有本王手中的兵力,如此又有何担忧。”
“微臣是担心容相若向皇上谏言,派你前去,如此,洛城可便全在容相掌控之中。”严侍郎微微有些忧心。这中都,除了匡将军手中的兵马,还有皇上手中的禁卫,就剩下三皇子手中的一骑铁骑军,只是这铁骑军的人马不过几千,哪比得上那成千上万的军队。
“容相若是派我前去,还称得上容相?”南怀贤挑起来一丝嘲笑,容相那个老狐狸,怎么会拆自己的台,让他的狼子野心昭然于世。昨日,他接到的密信,上面可是另一番说辞。
屋内的几人见王爷不甚放在心中,也都略略释怀,王爷一向高瞻远瞩,这些事,怕是王爷早有主张。
“二师弟,你怎么回来了?”苏文放下手中铁铲,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看着坐在旁边一颗桃树上的苏武。
“还不是小小姐的事,我这才从江南赶了回来。小小姐无事吧?”
“无事,无事,看来我是白担心了,连三皇子都伤的了,倒是调皮了些。”苏文笑了笑,摇了摇头,“小姐可曾有什么吩咐?”
“小姐吩咐,中都的事,不要管,太子和三皇子如今都在查江南旧案,班家也被盯上了。”苏武若有所思地说到。
“三皇前去找骆相,还不是无功而返,朝堂之上的事,由得他们闹去,他们若想灭了苏门,怕是没那么容易。”苏文似是有些不屑。“小小姐那边不会出什么差错吧?这其中的事不知小小姐又知道多少?”
“那边不用担心了,只需派人暗中守着小小姐,小小姐自会处理好的,况且她也不知。姐吩咐,暗中注意着三皇子的动静,他若不拿苏记做文章,也就不与他计较,班记那边的生意也盯着点,。”苏武平静地说着。
“若是真要和三皇子兵戎相见,小小姐又该如何?”苏文迟疑了一下问到。
“这个我也不知,我也曾问过小姐,小姐只是笑了笑,罢了,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小姐自有打算。”苏武笑着跳下桃树,掐了一朵菊花,放入杯中,闻了闻那丝丝缕缕的香气,满意地啜饮了一口。
如此便好,只是这情字终究是伤人的利器。不在这尘世中浮沉几下,怎能经得起大风大浪。想到这里,暗自佩服起小姐来,这么多年,小姐终于走出来了。江南的旧事,小姐放下了,只是不知小小姐会怎样,但愿小姐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苏文长叹了一口气,望着那一片傲然凌霜的菊花,喃喃自语,“你看到了吗?她们都很好,可满意否?
第63章 物是人非
落日地余晖洒在地上,镀上了一层昏黄。那一片片橙色的晚霞,静静地垂在天边。瑾儿坐在亭子中,依着那干净的石栏,出神地望着漠北的方向。这个时节,怕是漠北早已飘雪。下雪了,楚英哥哥就会带她出去玩。那高高扬起的马蹄上沾着的白雪,那层层积雪下压着的草黄,那放眼过去的是一望无际的白色,纯白的世界。这儿望去的,却是一重重的高墙。
南怀贤望着那余晖下笼罩着的孤单的身影,神色颇为落寞。他以为留下了她,她便能安心地呆在这里,他以为在她的心中,他占着很重的位置。
“冷吗?为何坐在这里?”南怀贤走过去,握着瑾儿冰冷的手,轻轻问到。
瑾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要抽出手来,却被他握得更紧了,只得任由他握着。比起母妃让她在冰天雪地里站着,这点冷算得了什么。“不冷。”是天寒吗?他怎觉得她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自从上次他在斥责了她之后,她便没再对他笑过。虽有丝丝地遗憾,却不后悔,不然他怎知他看似柔弱的妃,竟身怀着绝世功夫。
“再过些时日,我带你去看梅花,你说你喜欢梅花,我都记着的。过了这个冬季,我便带你离开中都,我们去漠北,去西域。”南怀贤看着瑾儿,似是在给一个承诺。
瑾儿抬头,望着那凝滞的云霞,离开这里,她何曾不想。若不是因着他的伤,她早去了江南,去寻母妃。谁知前几日,母妃遣人送来了书信,说是已经离开了江南,去了何处,却未曾提起。
“你怎么会武功?”南怀贤略有些迟疑,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母妃要我学,我便学了。”瑾儿望着墙角的几株梅花树,忽然想到了母妃宫中的梅林,那梅林里的木桩,母妃在木桩上跳的舞,她和楚英哥哥在梅林里练的剑术。
“你母妃?她为什么要你学这些东西?”又是漠北王的妃,那个谜一样的女子。只是她的母妃为何会让她学这些医术,功夫,她可是漠北最尊贵的公主,何须如此。他注意到她的纤细的手,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若无骨。
“我小时,在宫内被人欺负,偷跑出宫,又被人下毒,学些功夫,只不过为了自保。若不仰仗着这些,我怕早已经死了许多次。”瑾儿淡淡地说着,漠北草原上那些凶狠的马贼,西域沙漠中那些残暴的强盗,若没了这身功夫,她怕是早已经身首异处。
“有人给你下毒,欺负你?”南怀贤似是有些不信,她可是漠北王最宠爱的公主,还有人能伤得了她。
“会没有吗?”瑾儿低着头,似是在自言自语。
南怀贤看着她耳边垂下的发丝,那粉嫩的颈,那被余晖晕红的小脸,那绝美的侧颜,心动了动。也许真是这样,五弟小的时候,他也曾不爱搭理五弟,只因为父皇太过宠爱五弟。五弟受伤,他也曾暗地高兴了半天。
或许,她母妃真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她学写功夫,这些和苏门,并无任何瓜葛。他去找过骆相,那个隐居在小山村里的老人。他那里,不曾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骆相告诉他的,都是案卷是记载过的,也难怪,那卷宗本就是骆相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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