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第39章


有很多觉悟高的社员群众善于发现,敢于揭发,伟大领袖毛主席发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存在的,我们要和这种封建残余思想作坚决的斗争,一定要把这种毒瘤剔除掉……”
说完话锋一转:“把封建迷信头子刘升平押上台来!”
社员们担心的事来了,看着红卫兵们一拥而上,怂怂恿恿地把翰香押到主席台上,老书记远远地站在队伍里擦了擦眼睛,黄书记示意燕清和万清二兄弟审问。
燕清嘴角动了动,不敢正视他老子的目光,低着头,嗫嚅地:“你、交代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翰香不急不慢地反问。
“你搞迷信,敬夜菩萨。”燕清额上冒出豆大的汗滴。
“无知。”翰香低声怒骂,仍是不卑不亢地微笑着面对台下的眼神。
“爹,不,升平,你老实交待。”万清心里着急,走上前来,称呼了一下爹方觉得不合时宜,又改了口。
翰香仍是无动于衷地微笑地站着。围观的很多社员也是木然无奈地看着,现场很安静。
黄书记连忙向台下最近的一个红卫兵打了个眼神,这个红卫兵是大队里有名的后生子,名叫刘正谱,孔武有力,头脑简单,食堂时就经常打人,文革一来,如鱼得水,一贯造反在前。
只见正谱从地上拾起一块棱角分明的大石头,冲上台,对着毫无防备的翰香后背猛地砸去,翰香的身子晃了晃,表情痛苦,张开嘴大声咳了咳,马上又立直了身子,仍然一脸微笑,人群里有人小声地抽泣。
正谱突遇一来的动作让燕清二兄弟惊呆了,万清想和正谱对打,燕清立刻拉住低声告戒:“注意身份。”
黄书记走到翰香身旁,压低声音吐出:“好汉不吃眼前亏,快交代。”
燕清抬眼看了一眼爹,和爹的眼神碰了碰,眼里透露出一种无助地哀伤,翰香目光如炬的眼神闪了闪,然后走前二步,对着台下紧张看着的社员们大声地说:“同志们,对不起,我,刘升平,昨天犯了一个伟大的错误,跑到军山公社搞封建迷信活动,我不晓得会给同志们添麻烦……我的交代就在这里了,谢谢同志们的监督和打击,我会戴好高帽积极游行。”
翰香面带微笑话音一落,台下早就听得稀里哗啦了,有人鼓掌,有人笑得眼泪挂了一腮,革委会主任气急败坏,对着刚下台出了风头的正谱一扬手,正谱又在地上捡了几块瓦片,他整人的办法远近闻名,这下,大家心里又捏了一把汗。
正谱一上台,把几块瓦片往台上摔碎成二堆瓦砾,接着他抓住中年的翰香往地上按,翰香站得笔直,二腿就是不弯曲,正谱发了狠力,一只手扣住翰香的肩胛锁骨,一只手抓住翰香的手腕,用腿向翰香的膝盖背奋力踢扫而去,‘嚓嚓’声音响起,翰香双膝跪在尖锐的瓦砾中了,台下的人看得惊叫,老书记的眼泪淌了下来。
燕清和万清二脚发软往台下走去,他们不敢回头望,正谱紧紧地按着翰香的肩膀,他们的爹跪在那里二腿挣扎,膝盖在瓦砾堆里磨砺得渗出血水,可他依然昂起头向台下的人微笑着。
关于刘正谱,我再开一贴,大家看看凡事是不是有因果?
前文中的淑喜保长,他的儿子乔保结婚后曾发生一场大火,大家把火中抢出来的物品堆在外面,但是后来在清点时,少了一床棉被,当年这棉被很重要啊。
乔保的老婆就要玉珍陪同到一个会打时(算时)的老人那里去算,看看到底是谁丧尽天良连起火人家的东西都偷?(盗亦有道,修房和起火人家的东西一般是不能偷的。)
你们会问怎么不让升平道士算?这时说明一下,升平道士一般不算这些的。
那个打时(算时)的老人给乔保老婆说:“算了,这个偷东西的人命不久矣,活不过百日。”
当时玉珍也不信,结果这个刘正谱突然死了,是一种乡下称为‘火赶病’的急病死的,(我也不明白‘火赶病’是什么病?)大家这才一算,刚好从起火那天棉被盗到刘正谱死时是第97天,这样,大家才明白。
事情没完,刘正谱死后,他老婆改嫁,当时他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他老婆很肥,肥到走路身上的肉一闪一闪,故村子里都叫她‘闪闪’(各位肯定会好笑,我母亲刚说的这个事,我绝不是在艺术写字。)。
‘闪闪’用箩筐挑着儿子在她亲哥的陪同下去相亲,要改嫁嘛。当时到公社街上一饭馆里去吃面条,这一岁多的儿子用了床小棉被裹着放在箩筐里的,‘闪闪’说要抱儿子一起吃,但是‘闪闪’的哥说不用了,就放在饭馆门前,几个人就在里面吃面条。
面条一吃完出门,门前的箩筐不见了,这个儿子就这样丢失了。各位看官也许会说找餐馆老板什么的,那时,没人理会也没什么人追究的,后来,玉珍说这孩子应该是‘闪闪’亲哥哥暗地找人卖了,当然,这也是猜测。
以上,就是刘正谱的下场。刘正谱三字我改都没改,其名字与人生离谱得很。
人要行善啊。真的。
下一章:上山下乡钉脚掌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46节作者: 湘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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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上山下乡钉脚掌
燕清二兄弟灰溜溜地回到家,接着一场倾盆大雨浇了下来,玉珍看着瓢泼大雨非常焦急反复地问了二兄弟几次:“你们也是带兵游行,怎么会不见你爹?”
二兄弟不敢正视娘的目光,呆在屋子里拿起书忐忑不安看着。过了一会,翰香一身湿透,二脚泥水摇摇晃晃进了门来,径直往水缸里舀起一碗冷水直往口里灌,玉珍看着翰香膝盖上的血水顿时明白了,对着燕清二兄弟大骂:“作孽,畜生……”
翰香换好衣服,雨停了,他忍住疼痛走到后山扯了把草用嘴咬成泥状用布包在膝盖上,然后对着燕清二兄弟说:“我们的信仰都没错,你们最好不要走得太远。”
二兄弟小声地分辩:“又不是我们的意思,公社来的。”
玉珍大声呵斥:“我看你们硬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的爹让人反了都不知道。”
翰香摆摆手,示意不要吵了,这个家现在大大小小七口人,安静点好。
翰香差不多在家休养了10天,膝盖才结痂愈合,造反的继续造反,挣工分的继续劳作,9月中,万清到县里读高中,燕清调到龙井大队高小去了,一大家子只有茂清才算是真正的劳力在家任劳任怨挣工分。
周围的人只有收惊止吓在晚上偷偷地找翰香,其它的事没人敢找他了,大家不想让他受牵连。
燕清在龙井大队高小部教书的1968年春天,学校调来了一个女老师,姓云。云老师的爱人去北京串连时丢下一封决绝信,扔下伤心欲绝的她和当时才6个月的女儿该小说由WWW。UMDTXT。COM提供 下载,燕清的出现让云老师内心萌生一丝惊喜的情愫,燕清亦很欣赏云老师温婉秀丽的气质,他们的相爱在不知不觉中进行,乖巧的小女孩一岁了,每次见了燕清都是脆生生‘爸爸’地叫,燕清和云老师每次都甜蜜地微笑着争相亲吻这个小孩。
玉珍知道后表示反对,燕清就是不听,翰香说姻缘天注定,尽早摆个酒吧。就在他们准备摆酒的这年秋天,云老师问燕清:“你这么有才华,怎么以前没找对象呢?”
“哪有什么才华,不过,曾有媒人约过人家姑娘来我家看过,没看上我。”
“为什么呢?”云老师仰起笑脸问道。
“我家很穷,唉……”燕清轻轻叹气又说道:“不过,只有我娘见过那姑娘,我们面都没见过,真好笑。”燕清接着说道。
“哈哈,这也叫相亲呀,都没见过。”云老师铃铛般笑着。
“见过我家就行了吧。”燕清有点自嘲。
“你家?你家到底怎样啊?”云老师笑靥如花地望着燕清问道。
“你听好了。”
“你说。”
“我说啦,前无树,后无竹,一口水缸二个箍,三床蚊帐二床补,还有一群哈啦呼。”燕清一口气说了出来,因为窘迫,满脸通红。
“那是你家?”云老师花容失色。
“嗯,我家,我兄弟姊妹多。”燕清不好意思地回道。
“你,你,你那天怎么不在家?”云老师话语失态,说得含糊不清。
“你说什么?”燕清一脸疑惑。
“没、没什么。”云老师带着哭腔幽幽地说完,独自跑开了。
燕清不明白什么事,呆呆地看着云老师远去的背影,云老师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秋风拂来了她的心事和伤痛。
翰香把燕清婚礼的事情准备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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