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白马啸西风的日子》第50章


宁斩头,不剃发!
李文秀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一瞬间,她终于和这个时代融合在了一起,什么叫做文人气节,什么叫做李文秀没有一天如今天这般感受的这么深。
王秀才走了,很多很多的读书人都走了,他们奔赴燕京,想要和天下的书生一起阻止满洲人的暴行。
此行无异于螳臂当车,但是在书生眼中,这却是他们实现自我价值的时刻,每一个书生都有一个挥斥方遒的梦。
大家的心揪成了一团,每个人心里都希望这些人可以活着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李文秀也不禁和大家一起祈祷,也许奇迹会发生,这不是历史,这只是金庸先生的一本小说,也许在小说里,没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现实却给了李文秀一个狠狠的耳光,将他彻底打醒。
那些前去燕京抗议的书生,无一例外,全部被砍头,他们的骨灰被一把火烧了,死在了异乡,死在了遥远的燕京,再也看不到江南的烟雨。
江南恸。
☆、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算是最普通的老百姓也察觉到,局势越来越不好。
王秀才给平静的小镇蒙上了一层阴影,每个人都情绪紧绷惶恐不安。
当皇权被无情的践踏,当天子不能给百姓庇护,大明的江山江河日下,衰败已经成为定局。
江山易主只是时间问题。
北方的江山已经成为爱新觉罗,南方的江山恐怕也不会姓朱。
李文秀一直以为到这个时候,离开就好了,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李文秀反而不想跑了。
这里是她称为家的地方,这里有她熟悉的乡音,有她熟悉的空气,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有她爱的人,她的丈夫。
她不想离开了。
马家骏一天比一天沉默,清兵南下,一纸诏书要剃发,这剃发的要求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反抗,清兵所到之处,一片杀戮。
运河的水都被染上了血色。
“你回回疆吧。”有一天,在李文秀做饭的时候,马家骏突然开口说道。
李文秀差点将汤勺扔到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马家骏,似乎自己幻听了。
马家骏看着李文秀,眉宇间透着一丝无奈,他转身背对李文秀,似乎是不愿意再看到她的脸,“江南不太平,我留下,你回回疆,你一个女人,这样的大事和你没有关系……”
李文秀看不到马家骏的表情。
回回疆,李文秀不禁想笑,很久之前她就是这样想的,江南一旦发生战争,他们就回回疆,回到哈萨克部落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虽然哈萨克人不喜欢汉人,但是却很善良,他们夫妻武力值那么强大,还怕会受欺负么?
没有想到如今自己想要留下来,但是马家骏却让自己走。
李文秀摇摇头,说道:“我哪里也不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这句话是李文秀的实话,就算是在交通发达的现代,一旦分离,那就是永久的见不到面了,更何况是交通极其不发达的古代。
李文秀不信,老天让她穿越一把,不会给她活命的机会。
没有想到,李文秀极其坚定的一番话会被马家骏厉声拒绝,马家骏转身看着李文秀说道:“你留下就是添乱的,让你走你就走,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李文秀翻了一个白眼,她根本就不理会马家骏这番说辞。
“我不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于是,马家骏开始和李文秀冷战。
可是冷战还没有几天,来自邻镇的逃亡过来的,浑身鲜血的百姓带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清兵来了。
清兵血洗了不愿意剃发的邻镇,清兵的血铁手腕让所有人震惊。
此时就算是想要跑也没有办法,因为清兵的诏书已经来了。
而大家心心念念的南明朱氏在清兵面前竟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就连马家骏这种王权的维护者也忍不住说了一句“真没用”。
军队不能保护国土,那么这军队要来还有何用?
小镇上的百姓自发的组成民兵,一致要对抗清兵,大家坚决不愿意妥协。
李文秀看着那些拿着锄头的普通汉子,面容平静地看着马家骏,“就算是我现在走也迟了,你还要坚持不理我么,也许过几天,我们都没命了……”
马家骏抱住李文秀,吻上了她的嘴唇,他的小丫头,不知不觉长大了。
清兵诏书下来的时在一个清晨。
小镇的县令很年轻,八股取士虽然限定了很多人的思维,但是没有限定一个人的操守。
年轻的县令,他的儿子站在他身后,七八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一代大儒的风范。
“怕么?”县令低头问儿子。
小孩子神色淡然,他有一双和他爹一样明亮的眼睛,“不怕。”
七岁的孩子都不怕,小镇的大人会怕么?
县令回头,问镇上的百姓,“怕么?”
“不怕。”
怕么?
怎么不怕?
但是这种时候,我们不怕。
宁剃头,不剃发!
手无缚鸡之力的县令,斩杀了下旨的清官,那曾经是大明江山的官员,可是这个人投靠了满清,鞑子的皇帝也是一个稚童。
这个人枉读诗书。
江南这个地方,轻易不会引起战乱,江南多学子,读书人的嘴巴,比刀子还要锋利,没有人愿意留一个恶名。
可是现在,江南的烟雨都染上了血色。
李文秀杀红了眼,她不知道杀了多少清兵,她找不到马家骏。
到处都是人,都是杀红眼的人,每个人的衣服都被染成血红色,都是血的腥臭味。
天下起了雨。
这原本就是梅雨时节。
鲜少见如此大的雨。
李文秀后背被砍刀砍伤,腿也被箭射中,狼狈的倒在地上。
她看不见马家骏的脸。
周围都是尸体,清兵的,还有镇上的百姓的。
良久,她闭上了眼,一片死寂。
李文秀醒来发现她在马上,抱着她的是马家骏。
马家骏浑身都是干涸的血,整个人狼狈不堪。
“你醒了?”马家骏看着李文秀,他想给李文秀一个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李文秀扬起的却像哭一般。
马家骏的声音非常嘶哑,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仿佛一夜之间,他老了十岁。
“我们要去哪里?”李文秀同样声音喑哑,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回疆。”马家骏勉强说道。
他们没有家了,那一夜的场景,马家骏觉得他此生都不愿意想起,越来越多的清兵,越来越多倒下的同胞兄弟。
他看到了倒下的,他的小丫头。
年轻的,只剩一口气的县令抱着他早已死去的儿子,握着他的手对他说,“大势已去……螳臂当车,走,走得越远越好……”
“别回来了……”
这江山已经不再姓朱,这执掌江山的人也不再是汉人。
王朝更替,已经成为了不可逆转的事实。
马家骏想哭,江南,江南成了永远的痛。
他想,此生他都回不去江南了。
李文秀伸手,头埋在马家骏的胸口,“我陪着你……”
塞北江南,我会一直陪着你。
☆、美人有毒
春寒料峭,凉风阵阵,星光点点。
李文秀和马家骏策马来到一个小山丘,远远地,他们看到了火光,富有异域风情的琴声歌声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天是哈萨克人的节日,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扯住马缰,他们谁也没有再往前行,一路上,风餐露宿,万无踪迹,看到山丘下,熟悉的衣着和口音,他们沉默了。
江南,回疆,分不清哪个才是梦,哪个才是真。
吴侬软语,就像是从未出现那般。
身怀武功,李文秀和马家骏的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山丘下正在进行摔跤。
一个身材瘦长的青年正在和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在火堆前角逐。
围着的哈萨克人叫好声一片。
两个青年扭打在一起,互不相让,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有一种原始的力量感在里面。
和江南完全不同的风情。
李文秀眼神透着点迷茫和惆怅,江南的风情似乎离他们远去,欢声笑语是不属于他们的寂寞。
就在李文秀暗自伤感的时,一旁的马家骏却皱起了眉头,他的视线放在了皮肤黝黑,身材更为结实的青年身上。
这摔跤的二人看似旗鼓相当,事实上,瘦高的青年已经输了,他之所以坚持到现在,只是凭着一股巧劲儿。
他太瘦了,或许更适合轻巧的功夫,而不是力量角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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