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笔记》第156章

再次陷入沉思，子韶和朝雾这两个人虽然一白一黑，表情倒是十分的近似。搞得我和刘昭心急如焚。
“你们两个想来想去的有什么用啊！那个叫许晴的，不说是小昭的女朋友吗？当然要拼尽全力阻止你妹妹的蛮干。更何况你妹妹又是害死她的主谋，肯乖乖的融合才怪！”一个慢性子的男人身边果然需要一个急性子的女人，否则事情将永远原地踏步。
“这倒是，辍音的四种感情里，对爱情的执着是最坚定的。也难怪暮烟一时没办法压制住她……啊，我不是有意的……”
“不，没事。”刘昭苦笑着摇头，然后略带一丝期待的说，“那么，融合的灵魂，还可以分离开吗？”
“理论上可以？但是没有意义啊，如果回不去自己的肉体里，一样是死。”子韶哥哥耸一耸肩，“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会魂飞魄散了，因为被暮烟的灵魂融合过一次。”
那就够了，这家伙肯定这么想。我郁闷的搓搓额头，但愿刘昭不要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
“不过那也要等到暮烟自愿释放许晴的灵魂才行……”
很好……没希望了……
紧接着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立刻拍案而起，“子韶哥哥！那你怎么办？你怎么回去自己的身体呢？”
“所以，我回不去了。”
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我以为在这么多事情后我什么都能坦然接受了，可是，子韶哥哥说的话我却觉得好像天方夜谭，不回去了？不回去了不就是会跟炎生的灵魂融合？那不就是……
“……”子韶哥哥一时语塞，然后示意我跟他到外面去说，刘昭条件反射的想跟着我，被江夏拉回去了。
我靠在大堂的茶几上，想了一会儿，竟发觉无话可说。我仔细地端详炎生的脸，还有那对看起来很突兀的狐狸耳朵。突然觉得他和子韶哥哥其实蛮像的，只是子韶哥哥看起来岁数更大更稳重，也许再过几年，我就分不清这两个人了呢……
“在想什么？”子韶哥哥笑起来，看来他不打算说些什么了……
现在想来，许晴死后，刘昭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跟炎生起冲突，跟暮烟的关系进一步僵化，他知道了一些事情，如果是以前，一定会第一个告诉我，现在却学会隐瞒。炎生半开玩笑的说这叫做哀大莫过于心死……当时我不相信的，许晴死了，但是周围的人并没有变啊？
可现在我相信了，周围人都在变，就连我都变了。曾几何时，我愿意牺牲任何代价留在子韶哥哥的身边，却被炎生和刘昭自以为是的拖走。现在，子韶哥哥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了，我却觉得连悲伤都是麻木的。
哀大莫过于心死？刘昭有他的理由，我却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曾失去，却觉得悲哀的透不过气来？
“反正我什么都控制不了，阻止不了，为什么还要费力的去想什么呢？”也许我现在应该问怎么帮子韶哥哥找回身体？
“有什么让你想不明白吗？你现在就好像一潭死水，辍音不是这样的。”
“因为我不是辍音！”无法遏制的怒火，辍音，辍音辍音辍音，我是我，她是她，为什么我要去承担她的责任！！！
没想到子韶哥哥却不生气，反而走过来像以前一样摸摸我的头。“你看嘛，这样生气的才是你啊，周围的变化可能是始料未及的，但是你要记号，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也不是你的责任。”
“可是，如果我更有力量，许晴就不会死；如果我不那么自私，炎生就不会想到去释放镜花水月……”
“炎生释放镜花水月是因为他当时急于复仇，你不能把这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他当初问过我的！我却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镜花水月。”是啊，所有的这些事情，我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上忙。事情越来越糟糕，也许最后，大家都会被我牵连死？
“雨水啊，你觉得，一直以来大家都在做什么？”子韶哥哥似乎岔开话题了，我的怒火也似乎渐渐化成无力。
“大家？大家都在规定好的舞台上，演出规定好的剧本。路只有一条，从出生，就计划好了。”说我悲观也好，懦弱也罢，我真的这么觉得。
“我活了很久，岁岁落叶还有叶，年年人去更无人。很多时候，错过的不会再回来。也许你说的对，路只有一条。但是，沿路的风景人情，还要你自己去赏。”
子韶哥哥如此说着，恍如隔世。我头一次感到他是如此的沧桑，也许他的确活的太久？可是我只活了这20多年，我不能理解他的感觉，不老不死，永远年轻，我觉得这是一件很美好的时候，我不是刘昭，没有他那种“人的轮回是上天注定，不可以违抗”的伟大理论。
“人的生命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很短暂。无限的拉长，只会变得索然无味。”子韶哥哥若有所思地说，却又突然笑起来，“你身体里有狐狸的血，也许有一天，你会面对不老不死的选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现在不想去考虑那种事情，我只想要眼前的人活着，跟以前一样。”
“不要欺骗自己，大家已经都不一样了啊。”
我无话可说，是啊，已经不一样了，还怎么去期待我所希望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这么想，我又该如何接受呢？就连抚养我长大，虽然胡闹但还算尽心照顾我的师傅都成了一个追求力量的笨蛋……
子韶哥哥突然间用食指按住太阳穴，“我的身体注定不能回来了，想要我活下去，现在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占有现在的身体，让我融合炎生的灵魂，而不是炎生融合我。”
“什么？！”可是，那样的话炎生……
“你觉得呢？不管是灵魂的共鸣，还是再跟你接触的过程中，炎生他喜欢你，只要你说让他把身体让给我，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
“我……”
“你一直因为镜花水月的事情在后悔自己对炎生的忽视，可是当他再次热情的靠近，你却还是刻意的去忽视。如果你是真的不在乎他的话，把这个身体给我倒也不错不是吗？”
“不是……”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如果可以让子韶哥哥活下去，让我马上去死也可以。可是……这件事情跟炎生没关系，我不能害得他去死……可是……
“呵呵，你知道吗，你讨厌被别人欺骗、背叛，你拒绝别人干扰你的生活，就算是喜欢的人也不行，为了维护自己的意志，甚至不惜暴力相向……你的性格与辍音如初一折，在你的世界里，你认为重要的永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一年前，如果是一年前，我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毫不犹豫的让炎生去死而选择让我活着。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子韶哥哥走过来抱住我，摸摸我的头，“你长大了啊，命运的齿轮马上就要开始转动。能记得我这个过客，我已经很高兴了……”
……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炎生突然倒下来，我紧紧的抓着，感到皮肤被强烈的阳气烧灼的刺痛。子韶哥哥离开了吗？以后也不会见面了吧？
“……对不起……”炎生的声音很轻，在微微的发颤。阳气渐渐的凝聚起来，狐狸的标志也渐渐的从他身上退化掉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抱着炎生，许久……
许久之后，我才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逐水流迟……
尾声
在鬼门里是感觉不到时间流动的，我们在子韶哥哥的房子里似乎住了很长时间。对于炎生恢复意识这件事，朝雾大哥认为是子韶哥哥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将一部分力量送到了我的身体里。这件事在子韶哥哥消失之后不久得到证实，我能感到陌生的灵气在体内流动，只是那时我太激动，或者是太麻木，竟然连这个都没有感觉到。
总之炎生醒了，我笑不出来，却打心底里觉得宽慰。
由此受到启发，朝雾大哥每隔一段时间就帮炎生将力量转到我体内一部分。刘昭也想帮忙，但是因为他完全不能接触阳气，只好旁观。最常看见他就是坐在玄关的门槛上，望着外面混沌的世界，偶尔有一个孤魂飘过，他的视线就一直跟着直到消失。他似乎早已知道子韶哥哥的结局，跟我说话的时候，只字不提。而我虽然很想问他，却最终沉默。也许我是个比刘昭还傻的家伙，竟然很茫然的希望，子韶哥哥也许只是在炎生的灵魂里睡着了。
后来，当炎生修养的已经可以走路的时候，我们方才明白一件事……
朝雾大哥让我们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避开暮炎休养生息，而是他不知如何从鬼门出去……
“凌！快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这么长时间你妹妹也修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