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特种生涯》第38章


初到W市的时候,我没有朋友。这是一个陌生的战场,一切都需要我从头开始。我手里只有王经理给我的2000块钱开发费用,对于一个陌生的市场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王经理对我很关心,经常和我联系,鼓励我,对我说:“你要是开发不了,就回来,再怎么医药代表的位置都给你留一个。”有了退路,我就像一只下山的老虎一样拼命地干。W市商业一团混乱,冲货漫天,我一点一点地理顺,一点一点地突破,一点一点地攻占,一点一点地固守阵地。经过一年的打拼,我的销售额让王经理都大吃一惊,本来他以为我能销售15万不错了,20万就到顶了,可是我销售了35万!
虽然我觉得销售跟军事区别不大,只不过有没有硝烟而已。但是我怎么也学不会应酬,也从来不喝酒,王经理说了我很多次我都无法适应。饭桌、迪吧是我最怕的地方。有一次,我竟然在迪吧里睡着了!不过,销售指标我却总能提前完成任务,王经理对我的短处也就不再说什么。
我从一个士兵还原成了一个普通的人,跟别人一样,上班、下班,不同的是,我的生活很简单,甚至不怎么爱动,娱乐就是踢踢足球、看看书、听听音乐、上上网。朋友都说我是不是有毛病,我也不知道,我有我的原则。
我还是很难跟上社会的脚步。我还带着狙击手特有的气质,本能地和人保持距离,总以局外人的眼光来看问题,总是将问题分析透彻,总是注意情报侦察。
我就在这间公司做了一个区域经理,虽然收入并不是很高,每个月1000多块也够我用的了。我没什么存款,因此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显得很渺小。也曾经谈过一个女朋友,但没处多久,分手的时候,她对我说:“你总给人感觉怪怪的,不懂浪漫,不懂哄人开心,身上像长了刺一样,什么事情都像不关你事一样,甚至我都不知道你想什么。”我依然是那么淡淡地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7)
我就重新沦为单身,雪凝也依旧单身。虽然她也又交过几次朋友,但总是失败。我和她就这样互相躲避着,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她说我胆小,而我,总是在她面不会说话,就知道淡淡地看着她。她是我心中的女神,高贵的女神,我希望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我却没这个能力。
2005的4月,我的爷爷去世了。爷爷是个老兵,参加过国民党军队,打过日本,解放后是新中国第一代海军,打过海战。虽然爷爷是个副师级干部,但是日子依然清贫,留给后人的只有一套房子。他说过,我是家族的骄傲,他希望活着看我结婚,但是我让他失望了。在老人最后弥留的几天,肖玫来扮做我的女朋友,爷爷很高兴,虽然他已经说不出话,但是他很高兴地看着我。我非常感谢肖玫,她真的是我的幸运女神!每次,我有困难,她总是站出来帮助我。肖玫已经订婚了,他的未婚夫跟我关系很好,肖玫来扮我女朋友经过了他的同意。23号,爷爷走了!
送走爷爷,我向单位请了假。我很想我的连队,想回去看看。虽然部队有规定,我们不能回去,但是我遏止不住心中那份思念。我又来到了曾经熟悉的地方。那个小镇已经跟原来大不一样了,原来坑坑洼洼的小路变成了水泥路。我找了一辆车,车送我到驻地外的山口上就不去了,这里立着一块牌子:军事禁区!
我下车走路进去。山还是那座山,我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走了没多远,我被巡山的巡逻队看到了。我朝他们走去,他们喝住我:“干什么的?这里是禁区,不能进来!你不知道吗?”我说:“战友,我以前就在这里服役,我想来看看。”他们问清了情况,就把我带到了驻地。
远远的,我看到马达,我高呼着:“马达!马达!”马达听到了,转头看到我,兴奋地朝我跑来。马达不断地舔我、爬我,嘴里不断地叫唤,仿佛怪我那么久没去看它。巡逻的士兵惊讶地看着。按规定,我是不能进入驻地的,我只能站在军营外边。一个士兵去找连长,马连出来了,一看到我就叫我:“猎鹰!你回来了!”然后呵斥他们说:“你们这是干吗?知道他是谁吗?这就是我跟你们常说的猎鹰,以前部队最好的狙击手,把特勤大队当猴一样耍,创造的狙击记录现在部队都没人打破。”那些小战友仰慕地看着我,不断地对我说:“班长,对不起!”
连长说:“按规定,你不能回来,我可以把你抓起来,你也知道,这个是秘密的营地!”
我说:“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啊,我想这个地方!”
连长带我上了山坡,说:“看吧,以后你再也没机会看了,我也准备退了。”马达跟着我们,兴奋地摇尾巴。
我和连长在山坡上,看着下面的营地。营地变了好多:我看到我曾经住过的营房不再是以前那个破旧的小平房,外面粉刷得很漂亮,只是伪装网还依旧披在房顶上,像当年我们穿着的迷彩服。一群小兵在我们曾经训练过的训练场上训练。连长问我回地方过得怎么样,我告诉他我的经历,他沉默了,说:“猎鹰,你是个好兵,对自己要有信心。”我说:“我知道,我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起来的。”
连长说现在的营地变了很多,都装好宽带了,用上电脑了。兵也不好带,不像我们从前那么听话,现在部队提倡文明带兵,不许打骂士兵,要讲道理。我笑了:“连长,你一天不骂,受得了吗?”连长说:“唉,受不了也得受着。现在好多是关系兵,从小娇生惯养的,骂几句就要死要活的,更别说打了。城市兵就是没农村兵好带。我们已经好久没出任务了,他们跟你们以前比,差远了,一帮兵没事就疯玩电脑游戏,唉!”
我说:“指导员呢?调了吗?”连长说:“早调了。你知道的,他不适合在这里带兵,这里实在是太苦了。好像调了个文职干部吧,升官了。这样对他也好,省得我看到他就想骂娘。”我呵呵地笑了:“连长,现在想想,你和指导员吵架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像两只打架的公鸡。”连长也笑了:“他哪是我对手,两句话骂下去他就气得脸色发白,呵呵。哎呀,我就是这样,口无遮拦,他一走,没人跟我吵了,反倒觉得不自在了。你们也走了,没人给我骂了,唉,都走了,都走了……”
(8)
我看连长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威严。他喃喃地说:“唉,老兵们都走了!退的退,调的调,连里能干的兵都被抽上去了,补充下来的兵很多都没经过训练营的洗礼,特侦连已经名不符实了。现在都说科技强军,可是经费就是那么点儿,上头的老相识,退的退,走的走,现在我去要经费、要装备是越来越难了,都给了精锐部队去了。没了老兵,连里战斗力比以前差远了。现在的兵啊,没你们以前那么能吃苦,似乎都少了点什么。我也该走了,该把位置让出来给更合适的人了,别在这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沉默着,心里像堵着什么一样。
连长说:“连队也快要撤销了,可能是改编。”
我的眼泪哗就流了下来:“为什么要撤销?”
连长说:“上级有上级的考虑。你知道,养我们这么个连队需要很多经费,经费太少了。我们都是当兵的,只管执行,不想去问为什么。”
我说:“连长,那你怎么办?”
连长说:“我也快转业了。你嫂子在K市工作,部队已经答应我转业到K市,给我安排一份好工作。我为部队贡献了那么多年,部队不会扔下我不管的……”连长看着山坡下的营地,目光里满是眷恋。我们就这样聊着,直到晚上。
连长已经变了好多,不像以前一样开口就骂。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落寞,像一个光华褪尽的英雄。是啊,都变了!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再精彩的演出也总有该落幕的时候。我们这些有名的、无名的战士,是该退场了,是该把舞台让给更优秀的人了。
晚上,连长派车送我,对我说:“猎鹰,你是最优秀的,放到哪儿都是。好好地活下去。你是在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我点点头,和他拥抱在一起,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连长也流泪了,但是他还大声说:“哭什么?你是特种兵,最优秀的丛林侦察兵!哭什么!我带的兵没你这样的孬种!”我只是流着泪,喃喃地说:“连长,连长……”
我第一次拥抱连长,也是最后1次,直到现在,我再也没见过他。其他的战友,都散了,我们是特殊的部队,退伍后,部队不允许互相留下联系方式。我曾经凭着记忆去找过我的队长,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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