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第186章


我暗里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
“奇怪,娘娘为何着宫女装束潜回……”
有人疑惑着,却立刻被赶来的大太监嗓门盖过:“嫡妃回来了?在哪里?”
“回公公,人在正殿。”
“噢噢,与长青宫方面谈得如何呢?对方是否肯做让步?”
我看着那人地嘴脸。觉得还是比身后那“只”东宫可憎一些的,于是毫不客气道:“大胆!这是你能问的吗?叫你家主子来!”
这声喝得殿外众人怔住。
东宫连忙在我耳边提醒:“她没这么凶悍的,你、你悠着点啊……”
哦对,假太子妃也只能在我们这群臣子面前逞威风,稍微威胁到她人身安全,就蔫得跟什么似地了。
我抬头,依然是盛气凌人:“皇室家事。就是国事,本宫与太后商谈结果,自然是至上机密,由得着总监置喙?为表诚意,还是请你家主子现身吧!”
东宫轻叹一声,把我往后拢。
他朗声道:“正是如此。生死存亡关头,请主事者亲自前来协谈,莫要再畏首畏尾了!”说完,将殿门关上。
拽着我到殿中。他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声指责:“你发什么颠?竟喝斥那些亡命之徒!”
“殿下招行险着,民女也只好是舍命相陪。”我没好气地瞪他。
究竟谁更冒失?明明我马上就能溜走了,非要强留下,为此不惜把我跟那个假太子妃认成同一人…………是不是太侮辱我地人格了啊?
还扯着我袖子呢,放手放手。
我将衣料从他手里拽出来,压着火气道:“监国殿下还是先考虑托辞吧!将人家管事的叫来之后,又要怎样呢?”
“你话语出口,没有腹稿么?”
“有是有,只不是腹稿而已。”我冷冷地说。“殿下要不要再进点粥饭,以免届时脱力。”
东宫也不是木头人,能感受到我的怒意。他依言点头。摆出笑脸要求道:“那还是四姑娘伺候着吧?”
“自己不会盛么?”我白眼之。
东宫有些委屈地嘟嘴:“四姑娘为何这样恼怒,是因为本宫强把你卷入危险之中,还是本宫拿你去充嫡妃?”
“以上皆是,不成么?”
“啊,这下意见大了,哈哈。”东宫苦笑,去把酒移开,将砂锅一样的厚沿碗放在温酒的铜炉上。揭开碗盖看看里面的肉糜。“四姑娘说并无腹稿。是什么意思呢?”他问,“莫非没有安心交涉?”
“殿下是赌民女能立刻编出一套说辞。哄骗殿门外那群人。”我分析道,“就算殿下的暗示,民女听得明白。可具体情形,民女并不清楚,连长青宫现在状况如何也是不知,殿下让人从何说起?如果被人当场识破,又该怎样收拾?这就是说殿下招行险着之处了。”
东宫想了想,点头。
“确实,深思熟虑、面面俱到,四姑娘深得秦晏行事地精髓啊。”他夸奖道。
为什么总是拿“我”跟我比呢?
我将视线移开,说:“不及家兄一成,监国总是谬赞,教人好不羞惭。”
“哎,你我不算知己也算神交已久,何必自谦!”东宫话语中带了笑意,伸手去再揭碗盖,被烫得急急缩回。
谁跟他神交了,尽占便宜。
我腹诽着,用棉布垫着手,端开铜炉上地海碗,顺便盛了一小碟递给东宫。
“还是四姑娘好,最懂得照顾人了!”他嘴甜甜地夸到。
“哼,”我瞥他一眼,说,“那位真正的太子妃,只怕是比民女温婉贤淑许多吧?方才殿下在民女耳边说的话,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呢!”
东宫反问:“哎呀,吃醋了?”
“谁有闲心吃那天外飞醋。”我懒得跟他争辩,反正在油嘴滑舌地时候,这家伙本事还是不小的。像纨绔公子,像毛头小子,总之吊儿郎当,就是不像个监国太子。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节 这下真要逃命了
更新时间:2009…7…13 2:04:45 本章字数:3789
“唉。
“唉!”
两声叹息,我回头看看东宫,不解他为何也要装腔作势地叹上一叹。
东宫捧着碟子道:“本宫真不明白,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城这两日的变故么?”刚才不是已经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他了?他还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
“非也。”东宫否认我的猜测,起身,用调羹指向主殿后方的那一排窗。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有何不妥?”
“四姑娘有所不知,那排窗格,在本宫迁出丹华宫之后,嫡妃是想全部封死,以免受到花草中生出的蚊虫困扰。”东宫一面回忆,一面讲述,“本宫念及旧事,同她提起,自那窗翻出,也许有路途可到皇城之外。更将她吓得不成,立刻要求再加建围墙……”
原来又加一道墙是这么回事。
可他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东宫继续道:“……本宫心生疑惑,再问她可知如何由丹华宫出城,她却茫然不知。在本宫坚持之下,留了一扇窗门未封,别的都封死,不能再开启。”
我心下一惊。
“于是本宫不由得奇怪了,就在前日,你兄长秦晏发觉被禁足于殿内,竟然径直到那窗前,推动察看窗外情形!”东宫说着,意有所指地盯着我,“保留着的那扇窗,正是九年前嫡妃借道离开的位置!”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扯出一个笑容来,“真巧……”
“在秦晏与嫡妃都离去之后,只余本宫一人,实在无事可作,便又琢磨这蹊跷之处。”
…………你没事琢磨什么啊,没事也要给你想出事来地啊!
东宫突然放下碟子,擦手,兴致勃勃地拉住我:“四姑娘,你猜本宫忆起何事?”
“……殿下想起了什么呢?”我心惊胆颤地顺着他的话头。附和一声,极想抽回手,可就是挣不开,非礼!非礼啊!
“记得是,四年前吧?秦晏头回进皇城,深夜时候,恰巧也是从那扇窗翻进来的呢!”他欣喜道,“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一转念,立刻想到:“这不正解释了前日兄长的动作么?他记得那扇窗,因此才会去推开察看嘛!也正是他记得那路线。告知民女,民女才有幸前来告知殿下呢!”
这席话说得东宫愣了愣。
他歪着头看我,思索片刻,道:“这样解释,也的确说得通。”
我心喜,想抽手,却还是被他捉得牢牢实实。
“可是。”东宫得意地笑起来,注视着我,说,“尚有一个地方。秦晏疏漏了,且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过去的。…………咦?他这志在必得的口气是怎回事?
我哪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开玩笑,我的特长不正是飞快地找到托辞么?
不上当,我虽然在意,可就是不顺着东宫地意思追问。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放手。”我提醒他。
“果然沉得住气,不愧是秦晏的亲妹。”
“无作亏心事,有什么好惊慌的呢?”我正色,“殿下,这回起事的相关人等,不知丹华宫的人何时能找来。请殿下多做休息,不要分心了。”
东宫并不听从我的劝告,他笑道:“本宫随意说说。你也就随意听听。四姑娘。你知道秦晏出任夏县知事的时候,曾经与乡民起争执。伤及额首么?”
咦?
我早就忘记那回事了。
“是、是么?”
“本宫当时便告诉过他,可他似乎并不在意。”东宫抬手,指点在我的左眼上侧一寸左右的地方,“就这儿。当他向左看的时候,牵动面部,便会出现一道疤痕。”他地手指按下,用指尖轻轻划了一划。
对,他确实跟我提过,而我根本没将破相之事放在心上……
我的头皮发麻,已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足下退后一步,东宫立刻进前一步。他步步进逼,眼里如同落星般明亮。
“四姑娘,为何你也恰巧与秦晏同样,侧眼瞥向本宫的时候,此处显露出一道旧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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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东宫,他也是坦然回望向我。
这个时候,要垂死挣扎的话,我并不是没说辞可讲。但是,有意义么?
他已经怀疑到了这一步,疑窦昭然,我硬撑下去无非是拖延时间,随后能做的只有逃亡了。
可我为什么要逃?
目前东宫的心态还值得揣摩,被他识破,未必就是坏事。
我脑中突然浮起一句话,对于我来说算是十几年前偶尔见到的了:女人天真的地方,就是总以为自己是例外的那个。
啊呀,似乎说准了?
那又怎样呢,难道要求女人连认定自己足够例外的自信都没有,才是男人做这种评论地目的?
于是我镇定地等待东宫的下一句话,看是应该踹翻他,还是褒奖般地对他笑笑,顺便装作感恩戴德。
东宫说:“四姑娘,对此处惊人的相似,你作何解释?”
“殿下想听解释,还是掩饰?前者不必了,后者我是不愿,你呢?”
“这般坦然,是承认了,本宫深感意外。”东宫将头偏向一边。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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