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明天下一根钉》第245章


默然片刻,向彩英问道:“少爷,那要不要我告诉她们不要闹了?”
摆了摆手,陈海平道:“不用,随她们闹去,这也未尝不是好事儿。”
向彩英走后,陈海平的脑仁继续疼。
妓院,妓院,忽然,陈海平猛地想起一个人来。他想起了“桃花扇底送南朝”的李香君。
该死,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陈海平提笔在手,写下一道手令:“查秦淮李姓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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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个月后,陈海平看到调查的结果,愣了。原来,李香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这北京城。
哪里银子多,哪里的**就多,这是自然的道理。何况,这里又是如此特殊,所以很多江南的**都来北京城发展了。
李贞丽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谁想去青楼?”
晚上,回到家中,陈海平扔出这么一句后,一妻四妾,五个女人都懵了。
陈海平解释道:“这些日子,一天到晚,师姐和娇娇她们嘴里不离‘青楼’‘**’这些词,所以弄得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陈家的女人不干政,陈海平没立过这样的规矩,但不让丈夫心烦,是孙茜几个女人自然而然的最高准则,所以,她们一般很少当着丈夫的面议论时政。
对此,陈海平是很满意的,他当然不希望把政事带到家里来。这不为别的,只是想心里清静,身心都能在家里得到休息。
紫桃和绿柳不感兴趣,田秀英大肚子也不能去,红娘子心思都在学习上,最感兴致盎然的还是孙茜。
看了看孙茜,陈海平道:“你要去,头发最好还得剪短点。”
剪发,解放最大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每天收拾那头一两米长的秀发。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儿。
陈海平自然不会放过,所以,他让最喜好新奇的孙茜带头剪发。
可想而知,那又是一场风暴,立刻席卷了京城的女士。于是乎,几乎在外有工作的女人个个剪发,剪短发。
当然,这也引发了不少了夫妻吵架的家庭问题。
孙茜剪发,那自然是田秀英动手。田秀英虽然大着肚子,但干这点活儿还是没问题的。
收拾完,孙茜用白布把胸部缠紧了,然后穿上男人的衣服。
陈海平在青云宫第一次穿的衣服,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国服。孙茜喜欢,她不仅自己做了很多套,也给其他人做了不少。
基本的衣服变了,其他的比如大衣、帽子什么的,自然也要跟着改变。
天已经很冷了,出门时,陈海平和孙茜都穿上大衣,带上礼帽。
这些日子太忙,很久没来外城走走了。到了外城,陈海平和孙茜下了马车,在大街上慢慢走着。
街上的人不多,这个时候,人都在夜市里挤着呢。
和孙茜手牵着手,一种别样的感觉在两人的身体里流动。慢慢地,孙茜挤进了陈海平的怀里。
两个大男人这么亲密,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这种事儿平常的很,谁都见怪不怪,尤其是在陈海平倡导下的氛围里,国人的习惯渐渐变了,由能做不能说,慢慢地变成了能做就能说。
夜市依旧热闹极了,因为天冷,反而显得夜市就更热闹了。
夜市里,人人都是一张笑脸,开心而温暖。
看着这一张张开心而温暖的笑脸,陈海平想到了那一世,心底不由悠悠地叹息了一声。
均穷自然不是道理,但富者愈富,贫者愈贫,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都更不是道理。
何况,这种状况的出现,又几乎都是上位者巧取豪夺造成的,所以就更不是道理。
在那样的社会,富贵者的快乐是邪恶的快乐,贫穷者的痛苦则是地狱的痛苦,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双方一起毁灭。
在一个社会,富者可以愈富,但贫者决不能愈贫,这是一个正常的社会最起码的底线。
但是,要守住这个底线,却又是何其艰难!
那一世,他的国家就不用说了,仅仅三十几年,便水落石出:贫穷的,当得贫穷,富贵的,大享富贵。
就是那些kao掠夺起家的西方国家,景况更是不容乐观。
福利资本主义的欧洲,因为掠夺越来越不容易,所以,福利资本主义越来越难以为继,各种社会问题便越来越层出不穷。
竞争资本主义的美国,同样是因为掠夺越来越不容易,那些大财团便不得不把掠夺的目标越来越多的对准自己本国的国民,于是,美国和欧洲的问题也如出一辙。
苏联和美国,这两个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但它们崩溃的都是何其突然,似乎只是一夜之间的事儿。
尤其是美国,苏联崩溃之后,即便美国开始迅速衰落,也很少有人认为美国会在百年内让出第一强国的宝座,但谁曾想……
当美国再也无法通过掠夺,维持让全体国民享受先前的那种幸福生活时,因为富者愈富,贫者愈贫,崩溃就在瞬间降临。
贪婪是毁灭的根源,个人如是,国家也如是。陈海平默默走着,思索着他是不是已经走过头了。
远人不服,修己之德。
陈海平也曾同很多人一样,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他感到这其中蕴含着某些本源性的智慧。
没有人可以预见到一种思想在千年后所造成的结果,但结果就是结果,而结果又才是最重要的。
“想什么呢?”忽然,孙茜在丈夫的怀里动了动,问道。
想千年之后的事儿重要,但享受眼前的这一刻更重要,陈海平手臂紧了紧,然后大手又往现在不该去的地方溜达了溜达。
孙茜的身子登时就软了。
媚香楼也在夜市,在小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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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贞丽算是一位风尘中的侠女,性情极是仗义豪爽,但同时,李贞丽又眉眼玲珑,有长袖善舞的本事,极善交际应酬。
所以,李贞丽结交的不是文人雅士,就是高官显宦。
像李贞丽这种女人,是没人敢欺负的,如果有谁敢撒野,那就会犯众怒,所以她们可以卖艺不卖身,即使卖身,也是她们自己看得上眼,心甘情愿的。
年纪渐长之后,李贞丽自己在秦淮河畔开了一家媚香楼。北京大变,南京又变成了国都,媚香楼的生意自然大好。
像媚香楼这种地方,消息最是灵通不过,李贞丽对北京的情势一清二楚。
对北京的一切,李贞丽都极为好奇,尤其是女人竟然可以像男人一样当官。
李贞丽的心早就动了,在得知北方关于妓院的相关规定后,她终于决定去北京亲自看一看。
到了北京,李贞丽很容易就下了决心,把媚香楼搬到北京来。
把媚香楼搬到北京来之后,李贞丽就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北京和南京的不同,她在南京不受欺负,那是她自己的本事,但在北京,她不受欺负,不用凭本事,因为人人都一样。
在南京,即便受到各方的关照,但有时受些窝囊气还是难免的,可在这北京城,一点气都不用受。
在京城,别说来捣乱耍横的,就是撒酒疯都撒的很温柔。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酒疯很容易撒,但后果很严重。轻的,做仨月无薪工作,比如掏粪什么的;重的,去草原种树开荒什么的。而且,条条框框规定的很清楚,谁适合哪一条,人人清楚,绝对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
李贞丽自己就亲眼看到过一个例子。
刚到北京那会儿,李贞丽遇见一个在京城很有地位的大商家的儿子喝高了,把人打了,本来按规定得去草原旅行一年,但花上钱了,就把工作换了,换在本地掏三个月的粪。
这就已经让李贞丽目瞪口呆,但更目瞪口呆的事儿还在后头。没过三天,李贞丽就听说,涉及此事的三个捕快全被开除,而且终生不得录用。至于那位大商家的儿子,草原旅行还是一年,但办换工作这事儿的那位则要去草原旅行三年。
这件事儿,李贞丽首先震惊的是花了钱,却仅仅把工作换了,而这就说明执法严厉到了什么程度,要不然,这种情况是绝不会出现的。
其次,李贞丽震惊的是惩罚之严。
李贞丽虽然只是一个风尘女子,但论见识,很多男人也是远远不及的,她知道这些做法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些做法的一个最大的后果是老百姓不怕官了,而老百姓不怕官了,结果就是“官”再也不敢轻易胡作非为了,而“官”不敢胡作非为,反过来,老百姓就更不怕官了……
这是一个极其要命的循环,北方有这样的循环,那江南无论如何也是争不过北方的。
这是李贞丽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从而提前趋吉避凶,把媚香楼从南京的秦淮河畔搬到了北京城的小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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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媚香楼照例是高朋满座。
媚香楼是最高等级的青楼,来这里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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