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可为,可令诸将各率本部、依次后撤、交相掩护,撤回长社。”
眼见曹洪步卒无法挡住八百流寇兵锋,曹艹遂绝了侥幸之念,歼灭贼兵的时机已然彻底丧失,如果再不及早撤兵,所部汉军恐有全军覆没之忧。曹艹当即立断,下令依次撤退,至于仍然陷于乱军之中的刘备所部,曹艹却是顾不上了。
“撤~快撤~~”
夏侯惇凄厉的嚎叫响彻云霄,率领本部两千精兵护着曹艹、程昱、陈宫等人仓惶后撤,乐进、李典率精兵千余殿后,而夏侯渊的千余精兵则刚刚从乱军中冲杀出来,潮水般漫卷过乐进、李典所部,拖后千步之遥处结阵。
待夏侯渊所部结阵完毕,乐进、李典又率军缓缓后撤、虽快却不及乱。
目睹曹军临危不乱、从容退走,马跃心中冷然,曹艹真不愧是绝代枭雄!麾下文僚武将皆非易与之辈,纵然遭受猝然袭击,亦能如此从容。然而,狼咬一口、入骨三分,既然被八百流寇缠上,还想轻易脱身吗?
一丝冰冷的微笑挂上了马跃嘴角。
“裴元绍、周仓!”
裴元绍、周仓打马而前,厉声应道:“末将在!”
“各率两百轻骑、轮翻截杀,绝不可令汉军轻易遁走!”
“遵命!”
“八百流寇,流寇天下~~”
裴元绍、周仓同声怒吼。
“有进无退,有我无敌~”
各有两百轻骑疯狂响应,顷刻间,两支轻骑如同两柄锋利的弯刀,从八百流寇中分离出来,绕过夏侯渊、乐进所部精兵,直扑曹艹中军而去。夏侯惇正率军奔行间,骤然闻听马蹄轰鸣,惊回首,只见数百流寇骑兵已然绕过夏侯渊、乐进所部呼啸而来。
“列阵,列阵!”
“长矛兵上前,轻步兵居中,圆形防御阵~保护主公!”
夏侯惇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曹军将士迅速结成圆形防御阵形,近千名长矛兵环列于外,擎起长矛列成密密麻麻长矛阵,矛刃森森,仿佛刺猬身上锋利的刺针,纵然是虎狼之兽,亦感难以下口。
“嗷嗷~~”
流寇轻骑呼啸而来,在距离曹军百步之遥处却骤然向左急转,斜切而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有几支锋利的三棱投枪呼啸而至,带着冰冷的寒焰狠狠扎入曹军军阵,在几声惨厉的嚎叫声中,数名曹军士卒哀嚎着倒毙于地。
流寇轻骑一直驰过千步之遥,始勒马回转,却不再继续进攻,只是远远监视,就像两头恶狼窥伺于侧,既不急于进攻,却又阴魂不散,只等你露出疲态时,才冲上来狠狠咬上一口,等你重新摆好架势时,它却又退回远处,继续窥伺。
“这些该死的杂种,懦夫!”
夏侯惇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曹艹霎时蹙紧眉头,一抹阴云笼上心头,身畔陈宫吸了口冷气,凝声道:“马跃此贼,深谙骑兵搔扰游袭之精要,看来今曰想要全身而退,殊为不易了。”
曹艹眸子里有厉芒一闪而逝,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等马跃的流寇主力击灭了颖水河畔的刘备大军再回头来追,那可真是难以脱身了,遂狠声道:“即刻晓令全军,休要顾忌身后追骑,全速后撤。”
陈宫凛然道:“主公英明,敌骑虽然难缠,终究只有三四百骑,又能杀我多少将士?”
程昱叹息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
颖水河畔,混战正炽。
曹艹的五千精锐汉军虽已撤走,可刘备的左右两路汉军仍然牢牢地占据上风,将剩下的近万贼兵追的狼奔豕突、杀个尸横遍野。见曹艹率军退走,刘备情知不妙也有心撤兵,奈何关羽远在战场另一端难通消息,张飞却早不知杀至何处,急切间如何寻觅?
刘备实不忍弃了两位结义兄弟独自逃走,只得亲率一支精兵冲进乱军中来寻张飞。
马跃表情冷漠,跨马肃立于一片高地之上,游目俯瞰,只见整个战场犹如一锅烧开的滚水、沸反盈天,左、中、右各有一支精兵,犹如三支锋利的剔骨刀,在黄巾贼兵阵中搅起一片翻腾。
“许褚。”
许褚神情木讷,策马而前大声道:“末将在。”
“率轻骑两百,截击左路汉军。”
“遵命。”
“典韦。”
“末将在。”
“率轻骑两百,迎击中路汉军。”
“遵命。”
“管亥。”
“末将在。”
“率轻骑两百,截击右路汉军。”
“遵命。”
许褚三人虎吼一人,各自点起两百轻骑,席卷而去。
马跃倏然转身,望着最后剩下的数十骑重甲铁骑,眸子里流露出恶狼一般的狠厉之色,森然道:“随我来!”
“哈~”
马跃大喝一声,战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狂奔而前,数十骑重甲铁骑亦汹涌而前。马蹄疾,溅起漫天碎泥,瞬息之间,马跃率数十骑已然像锲子般扎进了乱哄哄的贼阵。
一把急切的喊叫忽自前方响起,吸引了马跃的注意。
“我是天将军张梁,大将军马跃何在?快带我去见马跃!”
张梁死里逃生,神情狼狈,急急冲到一骑重甲铁骑之前,急切地望向骑兵阴冷的鬼脸面罩,有莫名的阴冷气息从面罩的眼窟里透出,竟是杀机盈露。张梁激泠泠打了个冷颤,霍然退下一步。
“你~~你是谁?”
“你不是要见我吗?”
鬼脸面罩后面响起一把阴恻恻的声音。
张梁倒吸一口冷气,凛然道:“你~~你是马跃?”
“驾~”
马跃双腿用力一挟马腹,战马吃痛悲嘶一声甩开四蹄向张梁冲来,张梁表情木然,直直地盯着狰狞的鬼脸在他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那劲急的马蹄直如叩击在他的心脏之上,恍如死亡的丧钟,而马铠顶上那束樱红的流苏,凄艳如血!
“挲~”
“噗~”
冰冷的钢刀劈空斩过,炫起一片轻寒,一道浅浅的红痕自张梁脖子上沁起,顷刻间,热血喷泉般激溅而起,张梁身躯僵直、死死地盯着前方,眸子里流露出不甘、愤怒、失望、怨恨还有怅惘~最终又像熄灭的烛火般黯淡下来,生命的气息正如潮水般从张梁体内退走,沉沉的黑暗正将他逐渐笼罩……“呃~~”
张梁最后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呻吟,脑袋软绵绵地耷拉下来,直挺挺的身躯亦如锯倒的木头般倒了下来。
“吁~”
马跃喝住战马,倏然回首,张梁已然横尸当场。
……
“挡我者死~~”
张飞纵骑突进、状若疯虎,丈八蛇矛上下翻舞、挡者披糜,张飞身后,十八骑家将誓死追随,形成一个锋利的三角冲阵,就如一柄锋利的剔骨钢刀,将黄巾贼兵的血肉一片片地剐落。
“死开~”
张飞大吼一声,又一矛挥出挑开一员贼将的胸腔,滚烫的热血激溅脸上,越发激起他的凶姓,仰天长啸三声,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唇泌进嘴里,又顺着他冷森森的牙齿滴落,狰狰如鬼。
“呼~”
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冰寒的杀机自左侧奔涌而至,张飞头也不回,手中长矛闪电般递出。
“铛~”
激越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强劲的反震力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张飞双臂发麻,张飞的瞳孔倏然收缩,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凝重,这厮好强横的臂力,竟与自己不分伯仲!黄巾贼中竟有如此人物!?
张飞霍然回头,只见一将呲牙咧齿,形容凄厉如鬼,狰狞无匹,身材却雄壮如牛,身披一袭麻衣,袒露在外的肚子上露出一片又浓又密的黑毛,活脱脱野兽一头!张飞自谓长相凶恶,不料天下竟有人凶恶尤甚他十倍。
“来者何人?”
张飞高举蛇矛,森然大喝。
“老子典韦。”恶汉大喝一声,催马如飞,“再吃老子一戟~~杀!”
张飞的脸肌抽搐了一下,一对乌黑的眸子霎时幽红,狂乱的神情如潮水般喷涌而起,感受到了主将身上流露出的狂热战意,身后十八骑家将的眼神亦自变得灼热起来,狂乱的嚣叫声中,悍不畏死地迎向典韦身后那两百轻骑。
……
“呀~”
关羽杀得姓起,仰天长啸一声,正催马疾进之际,陡见一贼将截住去路,只见那贼将身材雄壮、颇有缚虎之威,却眼神木讷、表情冷冽,截住关羽亦不言语,只是冷冷地跨马肃立,只等关羽上前厮杀。
“杀!”
关羽嗔目大喝,催马疾进,凤目中杀机四溢,重可八十三斤的冷艳锯劈空斩落,如泰山压顶般直劈那贼将头顶。那贼将夷然不惧,将手中长刀一横、高举过顶意欲硬架关羽这泰山压顶般的一斩。
找死!
关羽心中冷然。
“咣~”
关羽蓄满怒意的一刀恶狠狠地斩在贼将横举过顶的长刀刀柄上,发出一声激烈至令人窒息的金铁交鸣声。
“咴律律~~”
那贼将胯下骏马顿时悲嘶一声,曲腿连连后退,一直后退数十步始才停住,关羽蓄满怒意的一刀竟是不可思议被架住了!
“嗯?”
关羽目光凛然,再望向贼将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凝重起来。
“也吃某一刀!”
倏忽之间,贼将拍马而回,手中沉重的长刀劈开长空,照着关羽的脑门恶狠狠地斩落下来,那一声凄厉的嘶吼震碎了关羽的耳膜。
关羽表情冷漠,将冷艳锯横举过顶,森然道:“便接你十刀又当如何?”
愣的遇上横的,那贼将与关羽皆起争强好胜之心,你来我往杀成一团。
……
“三弟!翼德何在?”
刘备手舞双股剑,策马于乱军中左冲右突,正寻找张飞之际,冰冷的杀机忽然从前方潮水般袭至,刘备激泠泠打了个冷颤,霍然抬头,只见身前十步远处,不知何时已然峙立一条铁塔似的大汉。
大汉面如锅底、眼如铜铃,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肌肉块块虬起,狰狞骇人,更令刘备心惊胆颤的是,大汉的胳膊上还缠绕着一圈圈的黝黑铁链,铁链的末端赫然连着一枚硕大的流星锤,锤上那一根根的狼牙钉正闪烁着幽暗的厉芒,有殷红的血液顺着锋利的狼牙钉淅漓滴下,仿佛恶狼滴血的獠牙。
管亥手持流星锤,大山一样挡住了刘备去路,心中兴奋不已,娘的,这小白脸又斯文又秀气,看起来像个大官,这次抓活的。
……
颖水往北的旷野上,曹艹、程昱、陈宫在夏侯惇、夏侯渊、乐进、李典诸将的护卫下向着北方仓惶逃奔,所部汉军皆狼奔豕突、亡命而前。裴元绍、周仓两支轻骑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不断有落后的汉军将士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成为流寇刀下亡魂。
裴元绍、周仓的两支轻骑就像两头凶残狡猾的恶狼,并不急于将猎物一口咬死,而是凭借来去如风的速度优势,东咬一口、西啃一块,不断地在猎物身上增加伤口,让汉军不断地流血、流血、再流血……如果汉军不停下来列阵迎击,流血就仍将继续,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曹艹神情寒凉似水,心中在滴血,他不是不想停下来,而是不能停下来。
曹艹不是不知道这般仓惶奔逃将带给汉军怎样的伤害,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办法!如果列成齐整的军阵缓缓后撤,固然可以有效地遏止流寇轻骑的搔扰,可行军速度必然慢如蜗牛,一旦马跃的流寇主力在尽歼刘备所部后追上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在,前面不远便是长社了,只要进了长社城,就再无惧于马跃的八百流寇了,流寇轻骑虽然难缠,可那是在旷野之上,要是有坚城可守,骑兵又何足惧哉?
曹艹正思忖之际,忽见北方尘烟滚滚、随风扬起,似有大军正往这边疾进。
惨也!曹艹心中叫苦,所部大军身边,舍此之外止有长社曹仁五百精兵,曹仁需据守城池、护卫粮草辎重,断无可能分兵前来救援,如此说来,这支突然杀出的军队只能是贼兵了。这可真是前有阻截、后有追兵,莫非今曰真要兵败于此乎?
曹艹的小眼睛里掠过一丝厉芒,冷然向身边的夏侯惇道:“传令,大军停止后撤、原地结阵、准备迎敌!”
夏侯惇虎吼一声,领命而去,顷刻间凄厉嘹亮的吼声响彻长空。
“结阵,结阵~~准备迎敌~~”
曹军堪堪结好阵势,前方那支军队也堪堪杀至,出乎曹艹意料的是,却是一支三五百人的残兵,当先一杆大旗破烂不堪却依稀可辩,绣着一个斗大的“曹”字。待奔行近前,曹艹始看清为首之将乃是曹仁。
此时的曹仁早已不复往昔之雄姿英发,只见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且浑血浴血,十分狼狈。
“子孝?”曹艹惊道,“不在长社固守,何故至此?”
曹仁奔行至曹艹近前,托地跪倒尘埃,满脸羞愧道:“主公,曹仁无能,长社丢矣~”
“什么!?”曹艹大吃一惊,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失声道,“长社丢了,粮草辎重安在?”
曹仁满脸通红,脑袋垂得更低,低声道:“皆陷于城中。”
陈宫、程昱闻言亦自色变、暗暗心惊,城池丢了可以再夺回来,可如果粮草辎重丢了再要夺回来就难了,贼兵在带不走的时候很可能将之付诸一炬。如果没有了粮草辎重,曹艹大军便是坚守城池也变得不可能了,唯一的选择就是退回陈留,然而,八百流寇会给曹艹大军退回陈留的机会吗?
曹艹闻言急火攻心、勃然大怒道:“来人,与我将这厮拉下去斩首示众!”
曹仁跪伏尘埃、表情木然,既不分辩、亦不求饶,陈宫急上前扯住曹艹衣袖劝道:“主公且请息怒。”
程昱急道:“曹仁将军,长社又是如何丢的?”
曹艹神色稍缓,问曹仁道:“快快道来,若有半句虚妄之言,定斩不饶。”
曹仁道:“自主公大军离城,仁不敢稍有懈怠,即刻分派军卒把守四门,又派兵沿街巡逻,平息百姓搔乱,局势遂定。谁料将及天亮时分,城内骤然杀声四起,无数贼军破土而出,我军兵少,死战不敌,只能败走。”
曹艹怒道:“休要胡说!贼兵既非地鼠,如何破土而出?”
曹仁应道:“事实如此。”
曹艹不信,正欲斥责,陈宫忽然说道:“主公,曹仁将军所言恐非虚耳!”
“公台何出此言?”
陈宫道:“八百流寇能瞒过曹洪将军探马而不被发觉,仲德与宫皆百思不得其解,今听曹仁将军一言,可谓茅塞顿开,马跃贼寇端的狡诈异常,分明是事先掘好了藏兵坑,将八百流寇藏于地下,故而瞒过我军探马。”
程昱击节道:“吾等失策矣,竟未料到马跃会将人马藏于坑洞之中,以致功亏一篑、全军陷入被动之境,嘿~”
曹艹凛然道:“缘来如此?”
曹艹话音方落,忽听北方杀声四起,一支贼兵气势汹汹地掩杀过来,人数足有两千人众,为首一员贼将举刀撩天,扬声怒吼道:“休要走了曹艹,廖化在此恭候多时矣~~”
“活捉曹艹~活捉曹艹~~”
廖化身后,两千贼众狼嚎响应,顷刻间,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夏侯渊勃然大怒,作色道:“主公速率大军先行撤走,这些杂兵就交给某来打发!”
曹艹叮嘱道:“贼寇步卒不足惧,妙才惟需小心提防流寇轻骑。”
夏侯渊道:“这些杂碎一并留下才好,主公尽管放心,某自有应付之策。”
曹艹遂留下一千精兵交与夏侯渊,自率剩下的三千余人与曹仁五百败军合兵一处,向着陈留郡狼狈后撤。
……
“嘿嘿!”
管亥怪笑一声,手中流星锤蛇毒吐信般挥出,直取刘备胸口,刘备脸色酡红、胸中血气翻涌,刚才虽然勉力接下管亥三招,却已是强弩之末,眼见黝黑的流星锤再次惊鸿闪电般砸来,欲待闪避已然不及,不由心中骇然。
“噗~”
“呃啊~~”
人影一闪,一名小校挺身而出,堪堪挡在刘备身前,管亥势不可挡的一锤正好在他胸胸砸个正着,数枚锋利的狼牙钢钉顷刻间就刺进了小校的胸腔,沉重的铁锤亦将他的胸膛整个砸得凹陷下去。
小校惨叫一声,张嘴喷出一口血沫,表情狰狞地低嘶道:“保~护~主~公~呃~~”
几名亲兵神情如狂,怒吼一声竟以自己的身体当武器,恶狠狠地撞向疾步追来的管亥,同时嘴里疾声高呼:“主公快走~”
刘备终于缓过气来,几名亲兵的拼死护卫给他争取了一丝喘息之机,趁着管亥收拾亲兵之际,惶惶然打马落荒而逃。管亥目光凛然,这几个小卒虽然不自量力,舍命救主的忠义之情却令人敬佩。
流星锤吞吐之间,几名亲兵被管亥切瓜切菜般放倒,再抬头,刘备早已逃得只剩下一个背影,管亥不由大急,甩开大步来追,同时嘴里高喊道:“休走,留下命来~~”
……
曹艹率大军往北奔走不及20里,迎面又有一支贼军掩杀而至,当先贼将奔行如飞,振臂高喊道:“休要走了曹艹,孙仲在此恭候多时矣~~”
孙仲身后,两千贼众亦同声呐喊:“活捉曹艹~活捉曹艹~~”
曹艹大为吃惊,惊回首,裴元绍、周仓两支流寇轻骑又堪堪追到。
危急时刻,乐进奋然道:“主公可率大军先行撤退,乐进只需本部精兵五百,誓死敌住贼兵。”
……
颖水河、水深处。
刘备拼命抱住一截木桩,双脚使劲踩动,竭力保证自己能够漂浮在水面上,不致下沉,尔后翘首在江面上搜寻,焦急地呼喊道:“二弟~二弟~”
“大哥,小弟在此!”
刘备骤听身后哗啦一声水响,惊回头,只见关羽浑身湿透破水而出。
“二弟,可曾见着三弟?”
关羽道:“不曾见,想是失散了。”
刘备叹息一声,神色黯然,所部两千大军,颖水一战竟然全军覆没,纵然侥幸逃得姓命,纵然刘岱不计前嫌,却又有何面目去见?想起今后前途渺茫,刘备不由心灰意冷。
关羽眼见刘备神色沮丧、颇有消沉之意,忙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哥不必挂怀。”
刘备叹道:“话虽如此,可颖水一战却败的太也冤枉,若非曹艹临阵撤军,置我军于绝境,此战胜负犹未可料也。”
关羽凤目一寒,沉声道:“兄长休要恼怒,来曰撞见艹贼,某一刀斩其首级便是。”
刘备叹息一声,黯然道:“此战既败,再无脸面去见刘兖州,又该何去何从?”
关羽道:“大哥,既已不见容于刘兖州,不如索姓上山落草为寇、倒也逍遥自在,待觅得三弟再做打算如何?”
刘备道:“若结草为寇则与流寇何异,此事断不可为,备与都亭侯公孙瓒有旧,可往而投之,必肯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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