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霜》第78章


那宫女结结巴巴,哆哆嗦嗦道:“有……有刺客……”
品缘和万贞儿异口同声,“陛下现如何?”
那宫女道:“陛下无恙,只是受了点惊吓。”
万贞儿道:“可查清楚刺客是何人?”
那宫女转头看向品缘,品缘心里一沉,该不会是预料中最差的那种?
七十七 刺杀(二)
更新时间2012…2…24 20:00:33 字数:3826
自己是怎么被押入大牢的,品缘浑噩不清楚,只记得当时众人在前捆绑她,沥欲阻拦,品缘向他挥挥手,他默默站在一边,当做并不识得品缘。大理寺据说是明朝最好的监狱,犯了事的皇亲国戚也关在此处。但毕竟是监狱,再好也是一处云龙混杂的地方。四处弥漫着尿骚味、屎臭味、不洗澡的臭味,混合着每日从来的牢饭味,任谁也是吃不下去的。
品缘躺着稻草垛子上,呆呆的望着房顶,茗香是她的宫女,刺杀皇帝,谋逆大罪!肯定会牵连到她。朱祁钰怕是知道了消息,可也不能来探。这个时候,行错一步就容易踩到雷区。
掰指头算算看,来到明朝应该有九年的时间了,年纪有二十出头,正值风华。蝶苒的面貌由品缘初来时期的稚嫩小美女成长为成熟小淑女,一点也不显老,还是一副孩子般的清纯秀美,连照镜子的时候都不免感慨,她的皮囊比自己不知好多少。
心灵年龄应该有三十多了,总觉的千疮百孔。忙忙碌碌浑浑噩噩的这些年,品缘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还是在乖乖的按照命运的指示一步步的走?
指腹轻轻摩挲唇,想起那个在繁花中深情缠绵的吻,似乎闻见若有似无的麝香味,淡淡的,却动人心弦。在这个地方,唯一能让她停驻脚步的就是……
好像听见什么声音,朦胧的光线中,品缘似乎看见朱祁钰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带着惆怅笑眯眯的俯身看她,那双眸子熠熠生辉,闪烁任何烟花都比不上的光华,健康的麦色肌肤散发诱人的男子气息,丰润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鼻尖传来熟悉的麝香味。
品缘惨然一笑,“到底是有多想你……”
“我也想知道!”幻影玩味的笑。
品缘猛地一激灵,瞪大眼睛望着得意并带着期盼的英俊大脸。然后……
下意识扭他的脸……
“痛痛痛……”朱祁钰龇牙咧嘴的嚷嚷,“你干什么?”
品缘像是灵魂回归,眼睛忽的有了神采,“我想搞清楚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不满道:“通常不是捏自己的脸吗?”
品缘毫无愧色的答:“太疼了。”
朱祁钰:……
不理会他无语的表情,品缘找了一处略微干净的地方,邀他坐下。虽然他的面相实在说不上兴奋,但贴着品缘坐下后,却是露出一份快意。
“你说你不好好在王府里养养花种种草,吃吃饭洗洗澡,搂王妃逗小鸟。你来这儿干嘛?”
朱祁钰讶然的看看品缘,接着将她搂进怀里,一丝鬓发垂落,逗弄的她痒痒的。
“我担心你,很担心。”他顿了顿,见品缘没什么反应,眼眸中闪过失落,沉声道:“茗香是瓦剌的奸细,你知不知道?”
品缘痛苦的闭上眼睛,早有所料,却在真相被揭开的时候鲜血淋漓。此刻她心痛的不是茗香,茗香自小在康王府做家婢,一定是半路出家。而紫鸢,她的紫鸢,是蒙古人,身份不明,当日那人贩子也是疑点重重。既然是紫鸢救了茗香,连茗香都是瓦剌奸细,紫鸢必是无疑了。
“紫鸢呢?”
朱祁钰一愣,半天才道:“原先一直伺候你的丫头?”
“是……”品缘动了动。朱祁钰见她使劲往他怀里钻,也是似有所悟的搂的更紧。
“听说前儿发散了一批到了年纪出宫的宫女……”
这样啊!按宫规,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可自愿出宫,除非主子强留或和其他太监对食,其他都可放出去。而以紫鸢的年纪,去年年末刚好二十五。
鼻头一酸,眼眶含泪。她连出宫都不愿向自己告别。品缘想,她和紫鸢之间,是自己怪紫鸢,还是紫鸢怨她,或者互相怨怪着。
“沥怎么样了?”和品缘亲密的也就剩他,品缘不希望再害了一个无辜。
朱祁钰道:“我使人安排他到坤宁宫当差。你放心,钱皇后很贤良。”
“那就好。”忽而觉得有点累,这样软绵绵的瘫在他怀里,有一种只得依靠的安全感。品缘抬头望向朱祁钰,朱祁钰也正低头看她。目光炽热又温柔,陡然间呼吸沉重。朱祁钰轻轻俯下,在两唇相贴时,品缘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他轻易的撬开品缘洁白贝齿,灵活的舌缠绵的与她纠缠,反复啃咬滑嫩的唇。在吻上品缘不是个新手,于是动情的回应他,朱祁钰感应到品缘的主动,更加猛烈深情的舔舐。
待到品缘被放开时,气息不稳,喘嘘嘘的,嘴巴感觉有些麻麻的,她用手摸了摸,略微肿了一点点。遂又羞又噪,“你下手没个轻重。”话虽是责怪,可那含情脉脉的嗲气出卖了她。
他邪魅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似笑非笑,配上出众的英俊容颜,说不出的勾人魂魄,“是下嘴。啧,还有你的味道,真好吃。”
品缘故意撇过头,不看他。“时间到了吧?你是来探监的,不是回家了。”
闻言,朱祁钰脸色一变。他们沉浸在爱情中,差点忘了彼此身在危险的处境。而品缘更是身陷囹圄。
正巧这时,门外牢头站在外面小声说:“王爷,您该回了。过不多会,审讯官就要到了。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小的担当不起。”
“知道了。”
朱祁钰淡漠的打发了他。重新低头凝视怀中的品缘。
“缘儿,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不!”品缘笑了笑,“茗香的事可是刺杀!而且对象是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能冒险!若是陛下将这一切怀疑到你身上,那是谋反!”
他眉头紧锁,眸子更加深沉幽暗,抱紧品缘的手死命的在她衣服攥起一朵花。品缘不打扰他的思索,居然生出死而无憾的念头。
“你若死,绝不独活!”
他斩钉截铁的话轻飘飘的回荡在潮湿肮脏的监牢中。
第二日,品缘被带到审讯室。他们给品缘蒙上眼罩,七拐八拐的带她绕来绕去。品缘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有种视死如归的慷慨豪迈。
跨过一道门槛,他们命品缘跪下,品缘乖乖照做。悉悉索索的,品缘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离去。
“摘下她的眼罩。”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品缘前面响起。随即有人轻触她的皮肤,取下眼罩。那手冰凉,激的她打一哆嗦。
眼睛在黑暗中太久,慢慢的才适应光亮。面前从模糊到清晰,是英宗朱祁镇的脸。他看起来精神不错,目光没有任何感情温度,一身明黄色的金丝绣龙袍尽显帝王风采。
“罪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品缘伏身行大礼。
“平身吧。”他语气平淡的就像见到一个陌生人。品缘弄不清他是何意思。按照大明律,犯人的审讯工作一般由大理寺处理,必要时可用刑罚逼供。想到刑罚两个字,品缘浑身上下窜出冷汗。古代的酷刑时有耳闻。
“赐坐。”
品缘慌张的跪下,“罪人惶恐。”
普通宫女得赐坐都是少之又少的事,更何况,还是给代罪之人。
朱祁镇什么也没说,只眼神示意一边的宫女呈上垫子。品缘无法,只好跪坐在上面。他打发了所有人,漫不经心的喝茶。
看着他划盖,喝水,盖上,划盖,又喝水的往复循环,品缘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这种无声折磨,还不如直接在大动脉上来一刀爽快。
在心里数着小绵羊,悲催的等待朱祁镇最后的宣判,这个过程漫长而又煎熬。
当品缘数到第两百五十只羊时,他终于开口了。
“你就那么恨我吗?恨不得杀了我?”
果然是个二百五……都不动脑子的。品缘叹气,“我不恨你。”
他讪笑,双肩抖动的像得了羊癫疯。品缘无语的看着他,没领悟笑点。
“你的慌撒的一点也不高明。”他擦擦眼角的泪水,一本正经道。
呃……就算如此,又有什么好笑的?怪不得这皇上容易上当受骗,简直就是个傻子。
“你不过那啥了我,我不至于杀了你,何况这也不是你所愿。”从没听说犯强X罪的人宣判死刑,立即执行的。
朱祁镇玩着空杯子,“朕信你。”
囧……品缘想,他刚认定自己说谎,只是在试探?这个皇帝……还真是容易相信别人。
品缘没脾气的拍马屁,“皇上圣恩浩荡,实乃大明朝之福。奴婢受此牵连,本报了必死的心。没想到陛下居然纡尊降贵亲自审讯,审讯之时,未用刑具,也未大声呵斥,又是赐坐,又是和蔼的开导奴婢。有此等仁心君主,奴婢……奴婢……”
实在绉不下去,只好掩袖,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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