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殇》第97章


我笑,淡然而疼溺。飞音多话而不会太说自己的事,可见这回是很隐私的事了。
“嗯。”
“叔。我喜欢上一个人。”他盯着我。
“谁?”我有点惊讶。这小子当了杀手不止一天,怎么会去喜欢一个人 ?'炫书…'
“祈晨。”他晃晃我的腿:“魅惑酒吧的祈晨。”
我听说过他,当红的脱衣舞者、坐台牛郎,当然也是杀手。只不过,他属于杀手集团,而不是家族,所以更可怜更没自由。
“我喜欢他。小叔也看看他去可好呀?”他对我说。
“你有什么想法?”我知道他目的不纯。
“我能有什么想法,小叔玩笑了。”他笑得双眼眯起来:“如果他喜欢我,当然好说;可是,如果他不喜欢,我喜欢也没有用的嘛。只是想跟小叔说说啦。我是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这样强烈的喜欢一个人。看到他时我真想……”他的脸红了,连胭脂也遮不住:“真想好好吻他,甚至……不过,对他来说,跟他上床是对他的侮辱呀,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他叹口气。
我理解。这是职业的敏感,何况祈晨是在集团那没人性没自由的控制下的,更是在所难免。
“那你想怎么做?”我捏捏他的肩。
“守着他吧。”他在我腿上蹭蹭:“何况我这样子,实在也有点……”
落寞,是我才能接触到的久远的歧视而来压抑在心底深处、只给信任的人看的落寞。
“飞音很漂亮,他会喜欢你。”
“如果有这一天,小叔会帮我们吗?”
“只要我帮得上。”是实话。
“如果有那一天,我们都不会再继续做杀手的,他要的只有自由,只是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他也喜欢我,我愿放弃我的一切陪在他身边。小叔……”
我明白。如果墨也能喜欢我,我也能放弃一切吧……怪,我在想什么?
“小叔?”
“你刚刚回来吧。”
“是啊,刚从米兰回来呀。好累。”他撒娇。
“那就睡一会儿吧。做个好梦。”我放下腿,让他更舒服的躺着。他微笑着闭上眼睛。
我知道他不是真正没有防备,也不是真正安心的睡,只是在我身边,这些都可以放得很淡很淡、无法令人觉察。
我疼的便是这点浅了太多的防备,是这样弥足珍贵。
白墨,我又想到他了。共眠的日子,他也只给我背看,没有任何心意交流。跟张鹏也如此还是亲密无间呢?我想到便有种按捺不住的冲动。如果可以,真想只要墨笑给我看,对我撒娇!我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跟着小侄走进那家出名的酒吧,我环视了四周一次。之所以我还知道它的存在,完全是因为我的四堂姐是这里第一任管事。她的管事生涯结束在她生命消逝之时。
飞音挽着我的胳膊,拉我来看他喜欢的人。那个小子的台面身份是舞者——酒吧中唯一的舞者,人气很高。看得出飞音非常喜欢他,却不肯在面对他或除我之外的别人面前表露一点——甚至是他从小到大认识的无阳。
无阳是个少言寡语的小伙子,他应该属于集团吧,但却有唯一的师傅。他的师傅身份成迷,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来路、受谁拘约,自由而怪异,因为能力强,至今还活着。大家不知道他的名字,都叫他作穆先生。实话说,我并未见过这位穆先生,也不特别好奇他,仅是由于飞音为无阳打抱不平时我是他唯一的听众所得知的。
此时,一只在柜台灯下有些瘦削的手送上两杯调酒给我们,我向吧台内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形体而不见真面目。飞音正着迷的盯着舞动的人,根本无暇理会他可爱的小叔。
我玩着手中的酒杯,不料被人拍了拍肩。那力道不大不小,正能令我升起警觉心而未起杀心。
拍我的人是个瘦削的男人,他的模样有些像狐狸——特别是一双狭小而锐利的眼睛。文弱的体格蕴着力度、微笑的表情藏着阴暗、懒懒的态度带着不容忽视的危险。他是管事的人吧?我恍然已知。我瞧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知道我不是一般的客人,何况我是跟飞音同来的呢!
“丁平,这里的总管事。”他率先介绍自己。
我身边的飞音根本没注意到我,我也只好自救。
“绝爱……”
“啊,失礼。原来是小爷光临!”丁平似是听过我,优雅而恭敬的向我招呼。
小爷,这是对我这一辈的家族成员的称呼。
“看来,我很出名嘛。”我晃晃手中的酒:“初次见面,很荣幸。丁管事。”
“当然,上头人的交待哪能不照行呢?”他的话里含着什么。我知道他是出于对我的不了解才这样说。
他应该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吧。一方面听从集团的吩咐,一方面又有自己的想法和个性。这样的人太少了,特别是从集团里出来的。嗯,等等……我突然想到曾在哪时听过的……似乎是在四堂姐当管事时,地下酒吧里有人叫这个名。
不过,地下酒吧不似上面的,那里可是牛郎店呐,还是跳过吧,免得引出尴尬。
“希望在本店玩得愉快。”他看我久不回答,便欲离开。
“当然,为了你的上头人也自然。”我回敬。谁拿他的上头人当回事啊!
他背过了一半的身子顿了一下,似是在反思什么。我品了一小口酒,挑起一泓笑丝。不错的味道,看来,里面那个调酒的小子也很不赖。
丁平回过一半身子微欠了欠:“开心的话,欢迎再来。”
“也许。”我拿酒祝祝他:“但愿还能看到你。”我露出对他的欣赏,他对我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后来我才明白这笑的意义,是拿我当了他的朋友,但对当时的我来说,那不过是一个笑,只是一个笑而已,回头我便忘记了。
当祈晨离开舞台时,飞音扯扯我:“小叔,不要说我的事哟。”撒娇的笑在他脸上流动。
我眨眨眼,以示同意。
于是,我真正看到祈晨时,他接过调酒便与飞音毫无顾忌的斗起嘴,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存在。看了他们好一会儿,直到飞音跟丁平打了招呼离开,我也没与祈晨正视一眼,只知道他确是个优秀的小伙子,有特异的个性也有明朗的思想,并不如别者堕落沉沦。
我走出酒吧时,丁平回头对我微笑了一下,便隐入黑暗,根本未再与我交际。但这个笑,我记住了,因为当时当境,竟是那般不同,刺激着我的感官。隐约,我觉得他与我还有许多未了之缘。
就像白墨。
把玩着手中的枪,工作便是工作,只是机器的麻木而无任何的激切。不知何时有了这样的感觉,也不知何时存在了如此的认知。人的生命真的脆弱而不值钱,我的意思当然也包括我的生命。如果有一天,它逝于某颗子弹,我也只能认命自己技不如人。
两个多月了,任何一个学校都放假了吧。放了假回家过年,一个团圆的好日子,我却提不起精神。对家里的人,躲还来不及,谁会呆呆上门去团圆!团圆掉了自己的性命要去怪谁呐?
想到这里,我莫名烦燥起来。白墨也离开学校回家了吧,唉,普通人真幸福。
为什么又想到他了呢?两个月来,我本以为时间会令我遗忘他,但却一次比一次深刻。难道……我摇晃着头,想清醒,却无济于事。头一次,我陷入了长久的彷徨中,就连决定杀人也未曾如此过!
我真的爱上了那个叫白墨的医科生吗?我不知道。
一直到再次走在念恩的校园小路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这里。明知道已是寒假,白墨有很大的可能是回家了,却还是要跑来,带着连我从未曾有的期待和兴奋!
忽然,肩膀撞到一颗硬硬的东西,我这才回过神,发现地上坐着一个娇小的女生。她原抱在手中的碟片洒了一地,目光正游移在它们身上,并未拿着愤懑的目光瞪我。怪,我怎么走的路?她又是怎么走的,居然可以走到一条线上……那刚刚的硬东西会不会是……
“呃,你没事吧?”我还是问出来了。
那女生抬眼扫了我一下,目光里彻骨的冰寒令我不由自主打个冷战。家族里只有六堂哥有这样冰的眼神——甚至还及不上,当然,那也有可能是我看得习惯而且对他有完全的戒备的缘故。如此冰冷的眼神安在一个少女身上,真是暴殄天物呀。
她收拾起东西,直起身。我确定刚刚撞到的是她的脑袋。
“先生出门不记得带眼睛吗?”她出口的话带着冰气和火性。
我打量她,她的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发育得却还不错。
“唉,人遇霉运呐,想躲都躲不过去。还好只是一只带肉的骨头撞我,要是别的,本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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