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殇》第100章


亲爱的,到底我们是天底下最知心的人儿,你还是爱我疼我的!笑浮上我的唇角,门在我身后,无声的合上了……
祈晨
静静的,夜悄悄来临了。
厚实的绒窗帘将外面的嘈杂隔开,也隔开了人与人之间心的交流。这份交流也许是很宝贵的,也许是不值一文的,但不管是何结论都与现实的问题无关,至少没有绝对的影响和关联。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现实必然的前进路线,就如万物总是从生步向灭亡一样……
阴冷的念头好久没有浮现过了,那么,以上的思索算不算阴冷呢?笑一笑吧,走出这安静之后,就没有自由和尊严了。
“该出场了。”门伴着冰冷的声音被打开,带着十足的阴冷的人站在门口,邪狭的眼中有能令人无端寒冷的精光。
这样的目光曾使无数的服务生打破了手中的杯子,脸色发青。却没有一次能令我感到可怕或颤抖。并不是我不怕他,在他手上握有令我无法抗争的权力,也握着我最深的担忧和害怕。因为他是我所在的酒吧的负责人——丁平。
他比我大。我——23岁,他已经29岁了。比我多活了六年的意义是他还没有死,但难说不会有一天他将永远比不上我的年岁。但愿有那一天。
我从化妆镜里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为自己的脸收拾好最后一抹色彩,我带着压抑到最底的绝望站起来。平静是我唯一的选择,麻木是我最终的同志。
在我就要自他身边迈过时,他轻吐出一句话:“注意你的身份。”
我知道他生气了,这家伙喜怒不形于色的,但如果我不能知道他是否在生气,我就不会活到今天了。于是,我想到前几天的事,他都知道了,虽然没有拆穿我,算是给我面子,但不会容许再有。
我没有让任何表情显在脸上,而我的心也没有一丝温度。
自我身陷于此,便已不再拥有任何温度。放在我手中的是染着血与汗的钱,在我拿到第一分钱时便将尊严、感情、梦想全部抛弃了!要温度有什么用?那只能缩减我随时可能消失的生命而已。
他的目光盯着我的背影,我觉得如同两道业火在烧着我,似乎那是想对我说什么,我却早已拒绝与他有任何心灵的交会。
有什么声响在我身后响了一下,我已转过了楼梯,没有道理回头——也无法回头,只能由着两条腿自己走下去。
麻木而冷酷的生活。在此中,我有一个深埋却从不曾忘记的梦想:成为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同我爱的人和我的朋友。
虽然不切实际,想起时总是活着的希望和动力。一场热舞之后,我回到那间暂时属于我的屋子。
站在门口,我敏感的嗅到一股血的味道。在门侧一处隐密的角落,未被仔细处理的暗红色液体盘踞在那里。这就是刚刚那声响吧。
站起身,打开门,走进去。
我要洗掉散着化妆品的化学香味的妆彩,然后再回到那处嘈杂的所在,为了——一个人。
当我再次下楼时,我可以确定不会有外人认出我就是令人眼红耳热的舞者。径直走到了吧台,那里有我一直在担心的人。
叮叮的是调酒的声音,显得没有生气。
“无阳……”我向着昏黯的彩灯下黑暗里的人轻唤。
一只手从无数的瓶子里准确的忙碌着。机器一般的做着机器的事情。
无阳缓缓的出了一口长气。他在为他的现实而叹息,却从不让人轻易发现,而我是相较别人来说,比较有资格知道的人——虽然也不是全部。
“紫雪。”一杯调酒送到我手边,无阳也在躲开那精利的视线。
“是你师父的问题吧……”我索然无味的吸了一口冷冽的酒液。无阳的师父是个很怪异的人,虽然长命得值得我们仰望他,恶劣的却令我们唾弃他。当然,无阳当他是恩人,为了他那双胞的弟弟。也许不仅是为了他那双胞的弟弟,还有养育他十九年的师徒感情——对我没有意义,我没有师父也没有感情。
无阳停下他的工作:“他,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我感到惊愕莫名:“他怎么可能死,你在开玩笑吧,我不接受这样恶劣的玩笑。”我低低笑了几声,但笑声却有些僵硬。
“他,死了。”听不出无阳声音里是失落、是解脱、是悲痛、是安心,因为无论什么都掺有一点,而我无法理解。无阳低下头又拣了一只杯子:“是为我而死的。”
“为你而死……无阳……什么意思?你又调酒做什么?”又没有人喝……
我的颈子被人勒住,女人的香水味萦绕着我。
“是我要喝。”接过无阳的酒,我身边的高脚椅上坐了一个“女人”,然后司风便送了一盏水晶玫瑰过来,照亮了那张绝美的容颜。
是飞音。顶尖的女模特——却是个男儿身。
无阳背过身工作去了。我看到飞音的媚眼向我投来了然和清傲。但在里面还有点什么,却快得不容我看出来。
“无阳放了他弟弟的岳父大人一条命,上头人找下来,他师父代他去死了。”飞音几句话说得简单而毫无感情。我的心沉了一下,目光投向无阳没有表情的脸。忽然我想到了什么,转过头要问飞音时,我的话打住了……
原本我以为飞音像我一样只会把关注投在无阳身上——我们从小便为关心无阳吵个不停的,似乎没有对过盘。偶尔他为无阳包吧场子,都不会在乎那昂贵的费用,每次我也会沾光被他包场。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是他看在无阳的面子上同情我罢了,却……
他的目光不在无阳身上,而在我身上,炽烈得毫无掩饰。他看到我回过头,目光刷过惊愕,忘记了收拾起他泄露无遗的心思。
我呆住了,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飞音真的很美,就因为这美丽使得他不得不舍弃男儿的身份。他是自由的——虽然在某一层面上来说我们有共性,他却是绝对自由的。我与无阳属于集团,自由早已出卖;他则属于一个出名的家族。我们从小便认识,但他要比我们幸运得多——同时也不幸得多!
我一直都认为他是喜欢无阳的,对我的恩惠多是出于无阳对我的格外关照。
无阳么?我不懂他。他的师父似乎并不从属于集团——至少不是完全的,是很神秘的一个人。我们都称他作“穆先生”,却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无阳应该不属于集团吧,应该跟着他的师父,因为集团里没有师徒的关系。我是被集团里许多的“前辈”教导的,吃用也全由集团来出。无阳的小时候,比我幸福。
可是,我不觉得自己比他们低贱或不幸。即使在现在担负的养活自己的方式上来说,我是很低贱没错。
飞音掉过了目光,对无阳说话:“我的那位哥哥……后事怎么办?”
无阳没说话。我则一脸的疑惑。
“你虽然是他的徒弟,但也相当于他的‘妻子’,他的事应该由你安排,身份也应该由你继承……”
我看到无阳的手抖了一下。我的脑中旋转着几个字眼:“哥哥”、“妻子”、“徒弟”……他们在说穆先生吗?他是飞音的哥哥?也就是说,穆先生根本不是集团的人,是家族的人吗?
那为什么……无阳身属集团他也要听集团的话?!家族是与集团并存,却高于集团的呀!
“唉……”无阳叹息:“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他从没说过他是你们家族的……”
“现在知道也不迟!”飞音说这话时,眼在盯着我。他的目光渲染着一种评估和思索。
“继承……像女人继承丈夫一般的继承吗?”无阳有点激动,我从未看过他为除了他弟弟的人和事外的激动。
“也可以说是徒弟继承师父。”飞音无所谓的说,他的重点不是为了一个死人,而是活人的问题:“但‘你是他的人’这一点,已经百口莫辩了!谁让你在他死之前居然答应了他该死的要求!”飞音的目光灼热得要在我身上烧出洞来了,我大口的灌下紫雪,那冰冽却炽烈的酒液却令我更热。
无阳又送了一杯酒过来。
“我们都是男的……”
“咱们家族可没这号分法。”飞音的语调有点尖锐:“保存好他的玉坠子,那是保护你安全用的,家族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危险呀!总之,你逃不掉了。但你也可以远走高飞。”
我低着头,我把一切都听明白了。我希望无阳成为家族的一分子,至少可以离开集团无人情味的迫害。而且,以无阳的身手,想保护自己一点也不难。自由,不一直都是我们最想拥有的吗?
无阳和飞音断续的说话,我则不停的喝着酒。我忘记了自己酒量不高,也忘记了我应该具备警觉的本能。
当我醒过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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