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蔷薇:大小周后传》第95章


“那么多的事,明明就在眼前,可为何回首竟已是两个天地了呢?”从漫长回忆中清醒过来的周薇,绝望了。
泪水顺着她依旧娇好的面容缓缓淌下,身体里传来的阵阵痛楚,让她恨不能就此死去。
故人来
可是她不能死,国主,国主还在等着她,等着她给他勇气活下去。
“国主。。。。。。”想到李煜,周薇只觉眼前一亮,她伸手将泪抹尽,强迫自己挂上笑容。要见到他了,终于能见到他了。
“夫人,郡公府到了!”软轿落地,轿夫揭开轿帘,对周薇说道。可是他的眼神却色眯眯地停留在她胸前的饱满处。
那种眼神,似恨不能立刻扑上去,将她压于身下尽情玩弄。
“多谢!”周薇感觉到了,可是她不敢喝斥。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卑微的轿夫,哪怕对方对她存有不轨之心,她却依旧要道谢。
这就是亡国的悲哀,这就是做阶下囚的悲哀。
周薇谢过,匆匆下轿,迫不及待地奔向小楼。
此时,小楼内,李煜迎来了一位久违的故人——庆奴。
“庆奴,你怎么。。。。。。你怎么会进得来的?”面对庆奴的突然出现,李煜手足无措。昔日帝王,今日阶下囚。
这种天壤地别的遭遇,令他百般惭愧,万般抬不起头来。
可见到庆奴,他还是高兴。
因为终于有人来看他了,而且对方还是一直怀念的人。降宋以来,李煜不能私自外出,不能见客,他整日里蜗居在这小楼里,哪怕有个风吹草动,都要将他吓得面色铁青。
“国主。。。。。。”庆奴未语先泣:“庆奴终于见到您了,这些年来,庆奴从来没有忘记过您,您受苦了!”
“庆奴!”李煜也悲从中来,见庆奴哭,便也抱了一起哭。
“国主,我。。。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庆奴越哭越伤心,如果让李煜知道她如今的身份,他会作何想法?
会给他添新伤吗?
李煜听她说‘对不起’,不知其故,只一味摇头悲伤;半响才止了哭,问:“庆奴,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
终究是要说的!庆奴也止了泪,心中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答:“国主,庆奴如今是。。。。。。是大宋皇帝的。。。嫔妃!”
庆奴成了庆贵仪
“什么?”李煜似触到了一个烫手山芋般,一下放开了庆奴,直退了好几步,才不敢置信地望着她,问:“你是大宋皇帝的嫔妃?你。。。。。。这是怎么回事?”
李煜的反应在预想当中,庆奴并没有与他计较。
而是在屋里坐了下来,徐徐说起了自离宫后的遭遇——
原来,当日窅娘陪着庆奴一路出了金陵,正打算回到窅娘的住处时,宋国晋王,也就是现在的宋天子已得到了庆奴出宫的消息。
遂派人在半路上接到了她。
庆奴本想邀窅娘一起,但窅娘说她生性孤僻,喜四海为家。俩人因此分道扬镳。
而赵光义也不知怎么着,竟收了庆奴做妾。
他做了皇帝后,庆奴便册封成了庆贵仪。
“这么说,窅娘如今人在哪里,你也不得知了?”听完庆奴的讲述,李煜感慨万端,又为没有窅娘的消息而失落。
庆奴点了点头,答:“一无所知!”
李煜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遂又问:“可是赵光义又怎会派人来接你的?”
庆奴感伤,悠悠地道:“庆奴深深明白,国主怜惜庆奴,大部分是因了昭惠娘娘的缘故,可我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感到庆幸。庆奴有幸能沾到昭惠后的光,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晋王收我为妾,竟也因庆奴与他所爱的一个女子相像。。。。。。国主,您说,庆奴这一生,是不是注定了要依附别人的影子而活?”说完,庆奴的泪水再次淌下,如断线的珠子。
李煜也深觉命运弄人,叹息连连。
沉默了片刻后,也说道:“庆奴,我何其不也是与你一样的矛盾?亡国前,我做梦都想赵匡胤突然驾崩,这样唐国就能喘一口气了;可是来到宋国后,见到了赵光义,我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恐惧,我时时在佛祖面前祈求,祈求赵匡胤活久一点,活久一点,至少要命比我长。”
江南剩得李花开
“为什么?”如此一来,倒教庆奴不解了。
李煜便苦笑了,说:“今日光景还不能解释原因吗?赵匡胤,他灭了我的国家,封我做‘违命侯’,虽在表面上辱了我,可是与他接触过几次后,才发现他深明大义、爱才有道;可是赵光义。。。。。。他就是个暴君!”
庆奴懂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法子?
他可能还不知道,赵光义不仅仅是个暴君。
他还是个肆虐狂,犹以蹂躏女人为乐。‘江南剩得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来’。
真不知周薇如今已被折磨成怎样了。庆奴不敢往下想。
见庆奴不说话,李煜遂试探着问:“庆奴,你。。。。。。你可知道赵匡胤,他是。。。。。。如何死的?他怎会突然死了呢?”
“唉!”听他这么问,庆奴更是重重地叹了一声。
然后环视了一下四面,然后凑近李煜,小声地说道:“此事匪夷所思之极,宫里有人悄悄传,赵匡胤是遭其弟赵光义暗算,当时天降大雪,又是深夜里,当值侍卫只从窗纸上看到赵匡胤手拿玉斧走来走去,与赵光义争执得激烈,后又停了下来,随后赵光义出屋,直至五更,便传出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李煜大觉意外,小声道:“可是堂堂皇帝死得如此蹊跷,就没有人提出验尸的吗?”
一听,庆奴更是吓白了脸,声音压得只有李煜才听得到。
她说:“国主有所不知,哪会没有人提出异议啊,只是更怪的事发生了,那金棺内竟空无一物,皇上的龙身不见了!”
“不见了?”李煜震惊,实没想到赵光义的即位,竟是这般诡异。
庆奴想必是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当下赶紧提出告辞:“国主,庆奴来得有些久了,为避耳目,庆奴必须要离开了!”
听言,李煜黯然神伤,看着她深情地道:“庆奴,你来看我,我着实感动,只是此一别,以后恐再无见面的机会了,你要保重自己!”
黄罗扇题诗
“不,不会的!”庆奴鼻子一酸,又掉下泪来:“国主,您也要保重自己,庆奴还会来看您的,一定会!”
看她落泪,李煜更加舍不得。
此时转身从案上执了自己的黄罗扇,在案上展开,提笔——
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消魂感旧游。
多谢长条似相识,强垂烟态拂人头。
写罢,将之拿在手里,轻轻吹开墨迹,然后交到庆奴手中,勉强挤出笑容,说:“庆奴,这扇,你留下做纪念吧。”
“国主。。。。。。”庆奴接扇,又哭出声音来。
扇面上绘着的垂柳随着她颤动的身子,也一下下的摆动。
“走吧!”李煜的声音遥远犹如天际所发,他背过了身子去,竟是那般的苍桑与孤独。
庆奴更是伤心断肠,将扇子紧紧拿在手里,转身哭着奔出小楼。。。。。。
听着庆奴离去的脚步声,李煜的泪水夺眶而出。
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来看看自己,可是却是如此之快。
她又走了,他又是一个人了。。。。。。
此时的李煜,满身心里被后悔所占据。
他后悔当日只一味沉溺佛理,中了赵匡胤的毒计,以致于他对‘小长老’这个人深信不疑,并斥资大量钱财来修建佛身,加速了国家的灭亡。
他更后悔不听当日林仁肇所奏请,以至于让赵匡胤洞悉了林仁肇的将军之才。
为了使自己上当,赵匡胤不惜以画像诱之,致使被留在宋当人质的从善错信林仁肇要降宋。
他就这样冤枉了林仁肇,将他毒杀。
只是,他错杀的又岂止林仁肇?还有潘佑、李平、廖居素。。。。。。
做为一个君王,他错得太离谱了!
想到这里,李煜又想起了廖居素留下的绝命词:吾之死,不忍见国破而主辱也。
“廖卿啊,你去了,可是我如今正如你所言,国破了,人如蝼蚁般,任他们践踏、侮辱。。。。。。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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