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你是我的劫》第113章


天酒地的,那么只要脱离我,你就能如愿了。”
他的眼睛幽暗深沉,浓浓悔意弥漫眼底,他缓缓摇了摇头,艰难道:“我……我不羡慕……我只想和你过一辈子,我永远不会写休书!”
我没力气笑,也没力气哭,他的话更是一句也不想再听,眼见休书写不下去,我不再罗嗦,开柜子取出包布铺在床上,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叠齐放进。狐狸看着我的动作,并没有阻拦,只是口中不断喃喃:“三毛……三毛……原谅我这一次……”
包好包袱,往肩上一背,头发散乱着,只穿了一只鞋,我就这样向门口走去,他见我脚步移动马上反应过来,迅速闪到门前堵住,乱道:“你……你是认真的,你要去哪里,这是你的家,你不可以走!你罚我,你不能走!”
我抬起眼睛,无力道:“华楠,如果你认为我在作势,那你就错了,只能说你从来就没有好好了解过我,你以为跟你做的那个约定是在闹着玩?至于去哪里,你我既已不做夫妻,那你也就不需问了。”
他的脸色如纸般苍白,瞳孔暗淡无光,嘴唇哆嗦着,仍在喃喃:“就原谅我这一次,再不会了,我再不会了。”一向口舌从不饶人的狐狸,竟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我无奈的笑:“爱情里容不得哪怕一次的背叛,这一次就够了,我心已定,不要再对我用胡搅蛮缠的手段,让开路吧。”
“嫂子!”门外忽然响起云风的叫声,紧着冲到门口,扑通跪倒在我面前:“嫂子
,都是我的错,是我带楠哥去的,你要罚就罚我吧,莫再气楠哥了!”
我伸手搀他:“不要跪我,我受不起。”
“嫂子……”
“莫再说了,进屋坐着吧,堵着门我怎么出去?”
狐狸默了半晌,突然一拍云风肩膀,掉脸跑走了。我根本不想再去管他,只顾拽云风,可他死活不愿起来,石头般的死死堵住门。我心中冷笑,不知又想玩什么花样,可是这一次,我没有精力再陪你玩下去了。
拽不起云风,我另辟蹊径,转到一侧,刚推开窗子,噔噔噔狐狸脚步又回来了,我头也不回,只顾搬了个凳子到窗前,小心踩上欲翻窗而过,一只腿翻过窗户,将包袱丢出,正骑坐在窗沿上,忽然听得“砰”地一声!云风撕心叫道:“楠哥!”
不由自主回头一看,“啊!”我放声惊叫,身子一晃,骇得直接从窗台上倒栽而下,一头窜到地上,顾不得脑袋疼痛,爬起扑上:“华楠,你疯了?!”
他一手提刀,一手按桌,左手小指半截残留,半截斩断,鲜血淋漓的摆在桌上,云风猛地爬起飞奔跑了,狐狸拧眉压着疼痛,艰难道:“如果用一指……换你原谅我这一次的机会,你给不给?”,
眼泪倏尔涌出,我恨道:“你在逼我,逼我妥协!逼我放弃自己的底线,逼我做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你太残忍了!”
他放下糊满鲜血的手,无名指尖血滴不住滴落在地,他闭上眼,唇边挂起一抹苦笑,凄然道:“看不起我罢?我也不想的,你让我害怕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再睁开眼,红意已现,“三毛……即便你已不再信我,我还是要说,若我再对不起你,就有如此指……”
云风抱了药箱冲进来,手忙脚乱地为狐狸包扎着,边包边哀道:“嫂子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惹的祸,你原谅楠哥吧!”
我没有动,怔怔看着桌上的半截小指,那血已成暗红色,快要凝结了,心里竟没有心疼,而是突然一阵反胃,强按住胸口,一股酸水还是冒了出来,转头呕了一声,什么也没呕出来。
擦擦嘴,我回身冷道:“你赢了,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把我留住,你赢了。”
狐狸眼中红意愈浓,长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悲伤一笑道:“在你心里,我始终是个无赖……可是我没有办法……放你走……”
又一股酸水冒出,我咽了又咽,抑制不住内心奇怪的感受,不想再看他一眼,不想再看他的手一眼,心中烦躁异常,皱眉道:“我搬去右厢,你包了手好好休息吧。”
三季九月,我和狐狸分房而居。
整整九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不再给他做饭,不再给他按摩,亦从不问他的去向。身心自由的男人像出笼的小鸟,应该扑腾着飞往宽阔的天空和森林,那里有麻雀,有乌鸦,有猫头鹰,还有数不清的莺莺燕燕,快活吧,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想跟谁一起翱翔就跟谁一起翱翔,这是多么舒爽的生活,是每个已婚男人追求的梦想啊!
可惜,他不能理解我放他自由的好心,自那日起,就再没出过远门,自动自觉的为自己套上金箍,假扮起居家好男人来。
即使我不言不语眼皮也不动一下,他仍然每日跑到我房前报道,早中晚各一次,风吹雨打从不间断。赚了多少银子,开了多少花销,云风相了哪家的亲,华兰又生了个男宝宝,甚至细致到一日伙食是怎么搭配的都没有一点遗漏的向我汇报。
我如一尊带发修行的女佛,静静坐在房中听他在门口叙说,听得差不多了,打个呵欠,他便有眼色的礼貌告退,绝不会妨碍我睡觉。偶尔到院中转悠几圈,眼光一扫,便能发现他偷偷别在某个角落观察着我的动向,我心中嗤鼻,身为一个高手,如果连隐蔽身形都做不到的话,那着实可笑,唯一的解释是,他想让我看见他,盼望着我能与他说上一句话,九个月了,我的眼睛已熟练的掌握自动忽略他存在的技巧。
小沐华兰抱着小二子来看过我,见到我与狐狸的状况却并未表示异议,只说了许多废话,华兰临走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去给他老华家祖宗上了几柱香。杰森和花叶受狐狸邀请,也来看我,惊喜万分的送了我两只金镯子,便继续南下度假去了,这二人长相、个头、语言、文化南辕北辙,但光从彼此的眼神交流看起来竟也相当合拍,我因为头痛,便没空问起他们的故事,但依然觉得这段缘分很诡异。
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如果我能胸不闷,气不短,手脚不浮肿,胃口再好一点的话。
“华夫人,你不要忍着啊,叫出声来会好受一点。”
“我……没事。”
“哎哟,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忍的女人家,吸气吸气~好,用力!”
“呃~!”
“再用力!”
“呃~婶子……我……我没劲了……你帮我……剪开!”
“哎哟哟,不需剪,再提一口气就好,见头了,用力!”
“呃~呃~啊!”
“哇!”
“好了好了,出来了,恭喜华夫人,男娃!”
门开了又关,屋外一阵欢呼。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筋骨,我满身是汗的瘫在床上,下身已没了知觉,连手指也不想再动一下,折磨了我两天的疼痛,在那“哇”声响起的时候,飘得无影无踪。
一只手覆上我的手,激动欲泣的声音响在耳边:“三毛……辛苦你了,是个男孩,我有儿子了。”
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感觉那只手摸上额头,轻捋着我的头发,激动还在继续:“你真厉害,三毛,你给我生了个儿子……这下我有人说话了,你不理我,我有儿子了……”
我很想冷笑一声,无奈没力,语无伦次的家伙!下腹一阵坠涨,熟悉的疼痛又再袭来,我猛地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屋顶,那人一见我睁眼,忙将笑脸挪到我眼前:“三毛,你醒了?要不要喝汤?我熬的,从早上熬到现在了……”
“闭嘴!”又一阵剧烈疼痛薅住了我的神经,刚刚还虚弱无力的我不知哪来的邪劲,张嘴大吼一声,“婶子!快进来!你,给我滚出去!”
笑脸一僵,倏地消失了,屋外婴儿啼哭声,盆碗相撞声,华兰尖叫声,脚步纷乱声一时全数入耳,焦躁又起,下身一凉,听得接生的婶子叫道:“我的娘哟,还有一个!”
脑中再无多想,我熟练的抓住床框,主动迎上第二轮生死之痛!
万籁俱寂之时,我斜靠在床头,左右怀中各拱着一张小脸,红红的,皱皱的,像两只小猴子一样。小嘴裹啊裹啊裹着空气,不停发出寻食未果的不满哭声。我心急如焚,一次次将乳头塞进小猴子们的嘴里,腋下已涨得疼痛,可他们就是吸不出奶汁来,裹了两口便伸舌将乳头顶出,继续哭闹。从昨日到今日,只喂了些米卜子,吃不到初乳的孩子太可怜了。
床边趴着一个呈白痴状的男人,他看不到我因为涨痛而架起的胳膊,看不到小猴子吃不了奶的苦恼,只顾呵呵傻乐,不时抬头摸摸这个,撩撩那个,一会儿延续着昨天的语无伦次:“一个儿子,一个闺女,我双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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