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天宫情记》第90章


瑞沛气得无语,库显珈明明是隐瞒了惜心重病。但库显珈低头想了想拉着瑞沛走开了些:“表哥,别怪我,我本不觉是重病,只是现在看着她恐怕是不行了,庄王那边表哥还要想着交待。”瑞沛黑着脸不说话。
“我没动手脚,恐怕是她身体弱了。庄王历来狡诈,表哥也不必可惜,我库家女儿随表哥挑,老太君起了疑心才遣我来,这样——也好。”
瑞沛却笑了:“表弟打量我真是京中第一色鬼。试问天下还有谁能生出这般傲慢的女儿?惜心是皇叔亲女,我的族妹,若真在这里过不去了,你猜我那皇叔会如何?”库显珈大惊。
瑞沛冷哼一声:“表弟可要好好想想法子。”
“这,表哥,如今只能等大夫看她造化。”
“哦?我听闻表弟从小体弱,蒙老太君爱惜万分赐给了雪域圣果——活龙。说来表弟的血可是个宝呢,不知表弟可否割爱?”库显珈脸色立刻白了。
瑞沛嘻嘻一笑,一把勾过库显珈的脖子低声道:“听闻十几年前,皇叔曾与你们库家有约,若有缘则结为秦晋之好,我带了她来皇叔也是不好改口的。”
库显珈眼中光亮一闪,“表哥又骗我,庄王就是许婚也轮不到我头上,堂兄他们——啊!啊!!”显珈惨叫连连,原来瑞沛乘他说话,从袖子里偷偷摸出了小刀抓起他那白细的手指就是一刀,不由分说拖着就往马车上一拖,赶紧撬开了惜心的口一塞了事,这边瑞沛一边长出口气,那边显珈怒不可遏,“瑞沛你个混蛋。”
可手指尖那温暖湿润的吸吮叫他阵阵发抖,惜心大概是渴得久了昏昏沉沉地就舔咬起来,显珈几时有过这种喂养般的经验,一下觉得手指尖酥麻,一下又觉得刺痛,不觉得有液体从身体里流出后更是直接被咬了一口,疼得他眼都花了却不发一声。瑞沛在一旁一直看着惜心的脸色渐渐好起来,与显珈对视一眼,抽出小刀送上,显珈一个白眼,接过。
好半天惜心才悠悠醒了,瑞沛忙上去扶,显珈一把推开他,反手垫在惜心背部将她略微抬起,对着那双刚刚睁开的眼比了比指头:“你喝的可是我的血,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惜心虚弱地对他笑了笑,转头看看瑞沛却闭了眼,瑞沛讪讪地收回了手,在显珈骄傲地注视下默默而去。
以后几天,显珈显然也不怕疼了,几乎每天都割开旧伤滴血喂食惜心,而惜心第一次感到身为普通女子的无力,她偶然看见不再嬉笑的显珈坐得笔直每日精神抖擞,不由叹息自己竟对此人生出几分依托的心。就连宝绵也与她亲近多了,往日里总是战战兢兢地低眉顺眼,如今服侍她梳洗和进食自然得很,还会时不时说个笑话逗她笑,若非身上难受,这样轻轻松松什么也不想的日子确实是她希望的。
只是,不是她不去想,而是现下想也无用,段青丝,她摇摇头,眼看密帷城就在眼前。
西北豪门之主要聚居地,占地极为广阔,几乎分为里外三层和城外农庄牧场,繁华程度属西北第一,来往商贩数不胜数,奇珍异物时时都有,更有美女云集的妓院、酒肆,京城有的这里都有,京城没有的这里也有,这里最著名的除了马匹交易还有奴里买卖,但为朝中顾忌而只买卖外族人,那些各种发色和眼睛的奴婢和孩子都被捆着公开叫卖。
最显贵的几家分别是库家、督家、戈家、巫马家,此几家除了与京中权贵有联姻,也世代掌管着西北的治权,虽然都住在城中,但各自都在西北有着自己的地盘和所属的人口,换而言之——家兵。朝中积弱的很多年里,西北豪门却日渐壮大,如今已经俨然小朝廷。
库家就是四家之首。
深闺风云 
库家门前几乎就是一片小马场,两旁都是栓马桩和车马停放处,高挑的气死风和低矮的石灯柱仿佛在告诉他人这里连夜间也是客人往来不停。
门前两只大大的石狮子体态威严庞大,似乎沾染了异域的风情般,不仅形态连脖子上挂的铃铛都与中原有异。
瑞沛整理衣装,连显珈也严肃恭敬起来做出了迎客的姿态,恭敬地请瑞沛下车,库府门大开,迎接的人鱼贯而出,一眼看去都是管家和执事,还有七八个青年男子华衣金靴而立,真是兰芝玉树满门庭。纵然瑞沛是王爷,可到了这里,他只是库家的一个小辈,迎出来的都是与他的平辈的男子。
按朝廷礼,统统跪迎瑞沛,瑞沛突然就如换了个人般言语轻柔举止优雅有礼,搀扶着为首之人起身赞到:“大表哥无须多礼。”然后是与众表兄弟一一见过,再由为首的显璜引着入二门,显珈看了看身后惜心所在的马车却无人去引领,正待吩咐却见着一队侍女在内院管事嬷嬷取了遮阳的纱伞往惜心那里迎过去,心中暗道,原来老祖母是另有安排。
瑞沛此次偷偷来访,朝中虽有人知晓但也不好明查,库家心知肚明也没有按接驾的礼仪办,只是称表亲到访,行到二门库家的家长库老爷带着兄弟三人和几个宗族等候在那里对瑞沛行了接驾之礼,而瑞沛则还给晚辈之礼,库老爷等连呼不可,瑞沛却执意。
这边在纱伞下缓慢而行的惜心却被这正午的阳光照得眼中起重影,那一步步的虚弱和艰难才叫她知道世间的女子是多么的娇弱。接人的管事老妇人自有一身威严,虽然恭敬却处处透着强硬。
“小姐慢些行,老身为小姐撑伞免得叫日头污了小姐绝色。”那老妇人眼如利剑般将惜心全身都打量到。
宝绵被两个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动弹不得,一点也近不得惜心身边,只好紧紧地抱着惜心的梳妆匣子。行至台阶上,一个丫头突然踩了她的裙角,宝绵一个踉跄不知怎么又撞到另一个丫鬟身上,啪的一声响,匣子掉落在地上,宝绵吓了一跳,只见匣子上的白玉板有了裂纹,金镶的莲花瓣也被划伤,里头十二支时令花色的大钗整齐地插在盒子里的绒布中露了出来,还有惜心常用的几样钗环戒指,更有看上去有些年头极品镶红宝玉镯子。
那老妇将一切看在眼中,立时责备道:“小姐如此贵重的东西竟敢如此不当心,就是打死你们也赔不了。”只轻轻一句两个丫鬟都跪下磕头求饶,宝绵紧紧扯着裙角咬着唇,惜心待她一向宽容从不因小事责罚,使她毫无奴仆的自觉,如今在这老嬷嬷面前她只觉得自身低贱入泥。
“罢了,一点小首饰,不值钱。”惜心拜拜手,“来时匆忙怕失礼才匆匆添置,比不上西北首富库家一个奴才头上戴的,何必为此叫小姑娘受罪。”说罢看一眼老妇头上那镶嵌黄豆大的金刚石的一根雀鸟黄金簪,那雀鸟的眼却是黑色玛瑙所制,栩栩如生贵重少见。
老妇人微微一笑:“小姐怜悯你们,还不快收拾了。”两个丫鬟立刻拾捡了那妆奁盒子递到宝绵手上,再夹送宝绵前行。
“咱们家太夫人是个最慈爱小辈的,小姐今来库家自然是客,但我们太夫人与庄王生母是手帕交也是远亲,按辈分小姐也得叫咱们太夫人一声祖母。”
惜心微微一笑:“执孙辈礼?”老妇人点头称道:“庄王家的小姐自然是知书识礼的。”
果然,东西回廊绕花墙弄影,假山奇石鹿鸣鹤唳后是高大华丽带着江南风骨的后院正屋。成队的丫鬟仆妇在廊下侍立迎候。一个妇人看见她们立刻道:“庄王家的小姐到了。”
两个丫鬟将缎面缀珠玉门帘向两面打开,软语轻言:“小姐请。”进入房中,转过两道帘惜心总算见到了库家的老祖宗,督太夫人:出身督家嫁予库家长子,生有三子,后夫亡,夫之弟夫妻过世留有一女归其收养,后选入宫中封为妃,后亡故留下皇子名瑞沛。
惜心缓缓地提动裙摆行至屋子正中,似乎并未将她当客人看待而直接在内房见她,抬头一个满面慈祥的银发老妇人坐在上首,发上银簪镶宝石,一只金凤正钗,家常服色,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屋子两旁原本都坐着的几位有年纪的妇人和下首四五个年轻的女孩儿都起身相迎。立刻有丫鬟上前铺上桃花色的垫子,那老妇人眼中精光一闪看着惜心,惜心当下明白是要她执晚辈礼。
提裙相拜,只有一下:“见过祖母大人。”再不肯多说一句,但那老妇人却已然满意地示意一个贵妇人上前搀扶。
“来,过来给我看看,你父也是我看着长大。”那老妇人笑着拉过惜心的手,仔细看过后面有惊色,但却暗下不表:“仔细看却有些像我那妹妹的风骨(注:庄王生母),可惜她没福见到这么标致的孙女。”
说罢便指着下首的妇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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