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夜谁寺寝》第185章


武润抿了抿唇,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如此,你也知道我本不是这里的人 ?'…'”
临惜玉点点头:“千世轮回,到了你和秦朗之时,本该有个结束,万事也终究有结尾的一天,再多的债,终有还清的一日——只是,中间,出了一个小小的差错。”
武润抬眸看她,听到秦朗二字之时,目光里多种情愫一闪而过。
“本来,上天有好生之德。当日那贤妃,我佛也准备洗去她灵魂里的怨气,抛开一切怨念,让她重生,谁料,在最后一世,她却附身在一女子身上——秦朗对你,其实是一往情深,但终究斗不过积怨了千年的幽灵。接下来的事,想必不用我说了?”
武润苦笑:“那么,我又为何来了这里?还能——回去么?”
临惜玉定定看着她:“你想回去?”
良久,武润却摇摇头:“罢了,我已经有了山儿和辉儿,如何还能脱身?”
临惜玉含笑问她:“你留下,只为了那两个孩子?”
武润垂了眸,卷翘的睫毛掩住了目光里的种种情愫:“现在想来,那个世界,似乎没了惦念的东西。留下——甚好。”
“你和秦朗如能白首偕老,这个故事也就算圆满了。可因那怨灵纠缠,使得秦朗不得不娶了她,而你——你的姻缘自不会就此结束,既然那怨灵改了结局,我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这才使了仙术,让你来了这里,和渊儿再续前缘。那红娆,恰是这一世的怨灵转世,她身上怨气冲天,却又在轮回道里修炼了绝高的法术,我和夫君二人,用了五年时间才能压制她身体里的恨意和不甘,也因此,让你等了渊儿这五年。”
武润很久不曾开口,临惜玉始终含笑看她,似看自家儿媳那般欣喜。她再开口,问的却是:“秦朗,还好吗?”
“当初,那怨灵使了手段,让秦朗怨你恨你,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你。”有句话临惜玉没说,就算她已位列仙班,但临渊是她侄儿,把武润的灵魂招至此处,她不否认有她的私心。她轻轻抬手,五指并拢,在空中一挥:“你自己看。”
武润抬头,只觉呼吸一滞!
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副图像,画里的男子,正是秦朗!
秦朗正在办公,低头写字的侧脸亦如印象中那般帅气俊朗,干净清爽的短发,飞扬帅气的剑眉,高挺完美的鼻梁,以及,那紧抿的薄唇。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遥远地把武润的记忆拉了回来——他没变,还是那个一身傲然冷酷的男子!
他突然放下笔,伸手捏了捏鼻梁,一挑眉,右手伸到领口处,扯出一个东西!
武润心里一紧——那个东西,如果她没有记错,还是她买的。
其实,与其说是她买的,不如说是秦朗死乞白赖地和她要的。
那一日,秦朗约她吃饭,彼时,武润早就领教了秦朗的柔情攻略,心里正处在挣扎徘徊期,想爱,又不知道如何表达,不爱,心底的悸动却是真实存在的。
两人用了餐,秦朗提议到处走走,说他喝了酒,不宜开车。
武润也没反对,两个人出了酒店,就沿着江边路散起步来。
那时已是秋冬季节,江边的人很少,有点冷,武润一手提着包,一手放在口袋里取暖。
秦朗在她外侧,似乎无意中碰了她提包的手,惊呼:“怎么这么凉?”
说完,也不管武润同不同意,抢了她手里的包过去,大手随即就握了上去。
武润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异性如此地牵手,脸颊微微地就热了,下意识地挣了挣。
她只顾着自己不自在,浑然不觉,秦朗比她还要紧张些。他开口,声音都有些低哑:“别动,我帮你暖暖,没别的意思。”
武润见他别扭地把自己的包拎在手上,哑然失笑,别了头,唇角微微地勾起。
一路之上,都是秦朗在将她带入话题,一点点地挖掘她的私人信息。
两人不知走了多远,迎面来了一个推着小车贩卖各种小饰品的摊贩。
这是一个大城市,街容整治得很是漂亮,是不允许这样的流动商贩经营的,但这是晚上,偶尔也能碰到一两个养家糊口的奔波生计的人。
秦朗握了她的手,站定,突然来了一句:“今日是我的生日。”
武润愣愣地:“嗯?哦,生日快乐。”
秦朗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清冷的性子,真是难为自己喜欢了,可谁让自己就沦陷了呢!她不主动,那他靠过去就好了:“我的意思是——我生日,你不表示表示?”
武润歪头看他:“怎么表示?”
灯光下,武润双唇粉嫩,饱满诱ren,秦朗只觉心里一紧,慌地别了头,不自在地开口:“嗯,送我个礼物好不好?”
武润心里还在想,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该送点什么好呢?秦朗已经拉着她朝那个流动车走了过去。
商贩见二人高贵傲气,男的帅,女的美,绝没想到他们会光顾自己的小摊子,见他们靠近,连忙热情招呼:“先生,买东西?送女朋友吧?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有!尽管看看!”
秦朗摇摇头:“不是,是女朋友要买东西送我。”
武润面上一红,不去看秦朗眼里的戏谑,低了头,在那车上细细搜寻。
她还在看,秦朗却一把抓起一个吊坠,晃到她眼前:“这个怎么样?”
武润抬眸——是个心形坠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看上去倒是亮闪闪的。
她还未说什么,秦朗已经做主了:“就是它了,多少钱?”
秦朗说着,把她的包递过来,那架势,明显是让武润掏钱呢。
也不贵,二十八块。
武润掏了钱,递过去。
最后,那商贩还说了一句——欢迎下次光临!祝您二位早结连理,白首偕老!
商贩走了很远了,武润实在受不了秦朗热辣辣盯着她的目光,小声地说了一句:“送你这个,是不是有点寒酸?也没有链子,你怎么戴?”
秦朗笑得很高深莫测:“你送的,什么都是好的。改日你再陪我去挑个链子,不就成了?”
武润抬眸,此时,秦朗从胸口拿出的那个坠子,赫然是那一年她“送”给他的那个劣质产品!
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一直戴着?
秦朗看着手里的吊坠,目光很专注,良久,双唇覆上去,在那坠子上轻轻一吻。
临惜玉又一挥手,眼前的图像瞬间消失。
武润若有所思地低了头,心里百味杂陈。
武润突然抬眸:“不对啊,我来到这里,并非是我自己的身体,那我在那边——”
临惜玉还是那副笑语盈盈的模样:“放心,你的身体,被秦朗当成宝贝一样的请人看护着呢。等你回去之时,也就是你苏醒之日了——你真的不回去?”
这话问出来,临惜玉心里也没底。武润这样的女子,她心底到底爱没爱,谁又看得清?临惜玉只担心,自家那傻侄儿,怕是还有些苦要受。
武润沉思良久,摇头:“他已成家,我又何必再去扰乱他的生活?”
临惜玉开口:“你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其实,有些事,往往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我不便对你明讲的。”
自此,武润算是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也清楚了三国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千百年来,三国之间的血脉早已不复存在,也因了管理者的能力强弱,使得三国势力有了天差地别。但三国天子上任之时,都会立下毒誓,誓死遵守先皇遗诏——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向其他两国有任何挑衅和进攻行为。
或许,这是当初临皇临死之前给自己的三个孩子留下的最后的心愿。
“润儿?润儿?”
武润猛地回神,待看清眼前人那张脸,不由又是一阵感慨——这炎如霄,怎么偏偏长成了秦朗的样子?这时候再看他,心里忽然就有了愧疚:“如你所说,下毒并非我所愿,只是——炎如霄,过去的事,就莫再提了吧。你刚刚说谈判之事,是何意?”
炎如霄见她失神,又听她谈起中毒之事非她所愿,心底莫名地有了一份期待:“润儿,说到底,你对我,还是信任的,是不是?如若我没有加入魔教,你是不是……”
武润抬手制止他的话:“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后悔又有何用?你只说,这次你来,究竟所为何事?”
炎如霄眼帘轻垂,浓密的睫毛遮了目光里的失落:“润儿,那敖卓凡,可是一直在你身边?”
武润觉得自己早就对这些称呼有了抗体了,随他们怎么叫,关键是这男人能不能不要一直转移话题:“他不走,我能奈他何?”
“可当初,你又为何让我离开?能容得他,为何容不下我?”
武润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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