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双颜传》第93章


不过幸亏有个宝宝,家里才多了许多快乐。顾飞颜看到宝宝就象当初对着熙早一样,简直移不开眼睛。宝宝现在用东西围着可以在炕上坐着了,顾飞颜常常央求熙早把宝宝抱来,坐在他身边。宝宝也出奇的喜欢他,到了他的身边从来都不哭闹,最喜欢用胖胖的小手玩他丝滑的长发,在胖胖的小指尖绕成团。
熙早怕宝宝弄疼他,把他的头发从宝宝手里拿出来,宝宝一扁小嘴要哭,顾飞颜总是连忙把自己的头发又塞到宝宝手里。
到了后来,谢临炎吃饭的时候,也会和他们在一起,三个人虽然沉默的时候多,便是有话也是围着宝宝说的,可是还是让熙早感到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让她越来越难以割舍。她刻意不去想炎有一天会离去的事情,可是不想不代表事情就不会来。
那天晚上,谢临炎晚饭后,抱着宝宝回房了,顾飞颜贪恋的目光追随着宝宝,直到他们出了房门再也看不到了,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来。熙早看着他的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叫了他一声,他都没回过神来,不禁嗔怪道:
“再这样我可要吃醋了,现在你眼里除了宝宝再没有别的。”
“熙早我好想也能给你生一个象宝宝一样的孩子。”
顾飞颜因为害羞,本来莹白的脸染上淡淡的粉色,却没有躲闪熙早带着点逗弄的含笑目光,温柔的看向她。
“会的,飞颜,等你养好了病你想生一支足球队都行。“”
“什么是足球队?”
“呃……”
第二天天刚亮,熙早睡梦中被一阵鼓乐声惊醒,她匆匆的披了件外袍出来,只见一支长长的迎亲队伍已经来到院门口,队伍前面的锣鼓手吹打着正欢。
迎亲队伍领头的是上次骑兵营的副官,认得熙早,见熙早出来忙止了鼓乐声,上前行礼说大部人马到西贡不方便,楚南派她先来接谢临炎,楚南领着人在凤景境内鹭水东岸等着迎娶谢临炎。
熙早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本来这几天,顾飞颜的刀伤好的差不多了,虽然彻底养好还需要些时日,但是已经可以启程了,熙早已经收拾好了行装,打算和炎同行一段路,让炎先回京城。没想到楚南这么着急,居然跑到西贡来迎娶。
价值千金的雀金锦的大红礼袍和镙金丝的九龙额冠熙早是派人送到谢临炎房间的。从迎亲队伍一到,谢临炎就没出过房间的门,熙早也没去看他。直到第二天出发时,谢临炎才抱着宝宝从房里走出来。
礼袍和礼冠还捧在身后小厮的托盘了,他仍然穿着一件半旧的青布窄袖长袍,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青布带系起,除此外通身上下再没带一件饰物,疏朗俊秀的眉目看不出悲喜。原本嘈杂的人群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却毫不理会,径直走到顾飞颜坐的轿前。
此时顾飞颜正努力挑起轿帘探出身去,往外看,谢临炎抱着宝宝当着众人的面跪在了他的面前说:
“我把宝宝托付给你了,请你替我照顾她。”
顾飞颜凤目一湿,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此时谢临炎深若沉潭的眼睛才流露出一丝刻骨的伤痛,起身将宝宝交到了顾飞颜手里。宝宝离手的那一霎那,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绝望让顾飞颜心中一凛,担心的叫了一声:
“炎,你……”
谢临炎却冲着他笑了一下。一旁迎亲的人已经来请他上轿了,谢临炎看向前面停着的大红花轿,红缎子轿帏上精美的金鱼闹荷花描金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喜气洋洋的光,他苍白的唇边带着一抹淡如秋水的笑意说:
“给我牵战马来,我要骑马。”
此时负责迎亲的人只想快一点完成任务,只要将新郎安全接回去就行了,哪敢违逆他的意思,赶紧着人把他那匹黑色追风牵了过来。马好长时间没见到自己的主人了,温顺的用脖子蹭着谢临炎的脸,谢临炎亲昵的拍了拍马的前额,翻身上马,瘦削的身形矫健而利落,就象他每次出征的时候一样。
熙早本来打算和顾飞颜同乘一轿的,忽然改变了主意,也让人牵来了战马,她想亲自送谢临炎一程。
飞凌口——鹭水在此河口分叉,初春时节,上游的河流开始解冻,大块的浮冰漂浮在水流湍急的河面上,技术平常的船婆子这个时候都不敢摆渡。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熙早在此要和顾飞颜顺支流而下往江南去,而谢临炎就要到河对岸去和楚南相会。
岸边,熙早已经把顾飞颜和宝宝送上了他们要乘坐的乌篷船。熙早带的人也不多,除了玉锁,还有几个贴身伺候的小厮,顺流而下,一天的功夫就到了,所以只雇了一只寻常的大小的船。
迎接谢临炎的船是楚南特意派来的巨型凤舟,雕梁画栋,装饰着大红的绸缎和灯笼,迎亲的亲兵恭候在悬桥两边,等着谢临炎登舟。
谢临炎静立在岸边,久久没有动,河边的风急,鼓动着他的衣衫,显得他的消瘦挺拔的身影有些单薄。
一路上都没有和谢临炎说过话,熙早拿着一件大红的猩猩毡斗篷想替他披在肩上,谢临炎却退后一步躲开了,他说:
“斗篷有一件就够了。”
熙早送的黑貂斗篷和问情宝刀还埋在谢府的院里的大树下,他本想着等熙早这次出征回来,来接他的时候再挖出来,可是现在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好”,他想,“那份珍藏的记忆留在家里就不会丢了,不象他跳到这河里,鹭水河绵延千里,不知道会漂到那儿,怕是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眼泪模糊了熙早的视线,痛的久了,心也麻木了,她最后道了一声珍重,谢临炎冲着她一笑,在心里对她说:
“等宝宝长大了,带着她到这鹭水河边来,让我再看她一眼。”
他很久没对着她笑过了,如今这一笑显得那么绚烂,让熙早忽然想起来了那句生如夏花的句子来。
谢临炎最后向乌篷船的方向遥望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向凤舟走去。
所有人都看向谢临炎的方向,玉锁和几个小厮都站住船头,玉锁更是哭的稀里哗啦,只留了顾飞颜一个人在船蓬里,却不料一声阴沉沉的断喝忽然从乌篷船里传来:
“谢公子请留步。”
众人这才留意到不知何时,乌篷船上掌船的梢婆子绕到了顾飞颜的身后,顾飞颜此时怀里抱着宝宝被梢婆子掯在怀里,一把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梢婆子刚才的声音如此熟悉,谢临炎浑身一震,看到宝宝和顾飞颜落在她的手里,心好像提到了嗓子眼,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人胁迫着玉锁她们都下了船,才拖着顾飞颜来到船头,缓缓抬起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美的不似凡人的脸来,那绝色的容颜衬着一头花白的头发,让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红颜易老。
竟然是阮清儿!
看到熙早和谢临炎震惊的神情,阮清儿冷笑了几声说:
“怎么,没想到吧?是不是都以为我死了?……谢临炎……”
她说着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就好像一头猛兽在吐出猎物的骨头渣滓:
“枉我对你一片真情,当初你落到我手中都不忍心动你,一心等着你回心转意,你却死性不改,为了宋熙早不惜杀人越货,我只恨那次男戒岛上,本想教训你,却让你给她生下了这个小贱种。师傅将男戒岛托付给我,我却被你的美色蒙了眼睛,让你害的我男戒岛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让我眼睁睁看着姐妹亲人死在你们的刀下。本来在凤景边关的时候,我就能宰了这个贱种,可是我没有,我等的就是今天,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着你们的亲生女儿怎么死在我的刀下,让你们也尝尝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滋味。”
阮清儿在男戒岛陷落之时,靠着替身掩人耳目,逃出生天。这一年来,内心日夜被仇恨咬噬着,今日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痛快的说了出来,看着谢临炎和熙早痛苦焦急的表情,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熙早完全被阮清儿的话震惊了,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脑中一片空白。谢临炎看着阮清儿失控的表情,心紧缩成一团:
“要报仇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求你别伤她。”
“哈哈哈,你也有求我的一天,当初在男戒岛你不是宁死也不求我的吗?你对那宋熙早痴心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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