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轻烟》第94章


“我想要一个人,他的心里只有我,只容得下我,他看不到别人。可是紫禁城里会有这样的人么?不会,你不是,谁都不是!三个人都嫌窄的路,何况是很多人一起走……”
心里溢满着苦涩。她说的对,注定给不了她要的,那就放她离开,她是如此聪明的女子,必然有懂她的男子会出现。
而我,宁愿让想念注满内心,也不愿她从此简单的快乐被封锁在一个比紫禁城更小的牢笼里。
如果她会怨,我也宁愿由我来承担。
和云悠一起出现是为了断了她的念头,却在云悠挽起我的手时本能的抵触。终究不想伤她,不管原因是什么。
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急急的赶去,却在储秀宫门口看见了跌倒在地的她。
一瞬间,心如刀割。
我有种冲动,想抱住她,告诉她,即使是地狱,我也愿意和她一起去。
可是,我不能,心里始终有另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她不该被任何人连累。抱着昏迷的她进储秀宫,为她送去一直想送却没有送出的礼物——梳篦。我明白她赠发绣的心,也望她明白我的心。
良主子把我找去,问我是否能够忘记她曾经说的话,是否愿意和盈雷共同面对。
我很想回答愿意,但我自己明白,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了。四哥的计划本就是双刃剑,当初劝她离开良主子也是为了若有一天四哥的计划成功她可以不受牵连,此时,我又怎会牵着她的手一起入火坑?我做不到。
“不管发生什么事,胤祥只请求良主子不要牵连到她,能让她平安的出宫。”我恳求道。
良主子有片刻的怔仲。“你便这样放开了?”
我淡淡的微笑。“倘若侥幸平安,我会回来寻她。”3
“倘若她的心不在了呢?”良主子问了一个我不敢去想的问题。
“我只希望,她能顺着她的心生活。”这是我唯一的期盼了,不论她的心指向哪里。
回去竟连自己也支撑不下。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人要逆着心做事是那么的疼。我尚且如此,何况于她?用这样的方式去爱,她会不会痛苦更甚?
四哥给我带来她送的一枚铜钱,打成了她所说的同心结,也给我带来了一个故事,在四哥心里埋藏了太深的故事。
我明白,紫禁城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无奈。
四哥只是在最后说了一句。“活着,一切终究是有希望的。你们之间,便有这么大的难关吗?”
我知道四哥放下了成见,但心里却有无法言说的苦涩。对四哥,我有无可推卸的责任,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难关终究会过去,只是你会不会在原地等我?
我终究也是有一份私心的啊。
冬日里,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湖边,单薄的背影有些微的受凉的震颤。我不敢多逗留,直奔永和宫,遇上了十四弟。
告诉了他她在湖边,托他为她送去手炉。十四弟沉默半晌后,冷冷的回道:“我是不会告诉她这是你给的。”
我了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知道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保重她的身体。“我明白。”如此回答他。
“你选择了放弃,就真正从心里放开她,她需要的,你不可能做到。”十四弟如许说。
心里却隐隐的被激怒。“她是个明白自己要什么的女子,她要的,不会轻易放弃。”
十四弟忿忿的离去,我苦笑了声。其实,我没有资格阻止别人去爱她,即便那个人是十四弟。
但心里,有个执念,始终不肯离去。
如今身在这里,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出去的一天。心里却从未有过的庆幸,庆幸没有牵连她,想必会有人将她好好照顾。
路是自己选择的,由不得自己后悔。
门嘎然而响,心里竟隐隐有些期盼,进来的人,会不会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有好两章十三没能出来,便写了个番外,发现写和想象果然不同。想以情节为重的,还是变成了内心活动为主
☆、胤祯
作者有话要说:阔别了两个月,我终于回来了,让亲们等了这么就真的不好意思。
其实我一直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十四的番外放上来。毕竟十四在我的眼里始终只是一个孩子,不管是最后的大将军王,还是最初的霸道皇子,在我的眼中,他从来没变。
我一直很喜(…提供下载)欢纳兰性德,所以番外篇都是以容若的诗词作为内容提要,还有一篇后记就彻底完结了,废话不多说了,直接看文吧……
其实我比任何一个兄弟都要早的认识她——柯盈雷。早在康熙四十一年南巡的时候我便见到过她,那年她十二岁,我十四岁。
那一日,树影婆娑,花枝摇曳。她单薄的身影伫立其中,看来分外的孤单,却又叫人想靠近的渴望。我走近她,她清冷的面容上没有惶恐,安静得让人窒息让人疼痛。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一种人是令人疼痛的。。
和她交谈甚欢,渐渐看到她眉头舒展的模样,我心下喜悦。向她问及姓名,她却一怔。片刻后恢复那清淡无波的表情,回道:“我叫盈雷。恶贯满盈的盈,天打雷劈的雷。”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对自己的名字下这般的注解,用那种哀伤和嘲讽的表情,仿佛在憎恨自己的存在一般。
我几乎要落荒而逃,直觉那样的疼痛我无法承担。但我还是看着她,顶顶地看着她,直到下一刻,我发现她已经平静地在我怀里呼吸,而我不愿放手。
回到紫禁城,那张淡定的清丽面孔却固执地在脑海盘旋,提醒我不能忘记也不该忘记。午夜梦回,常常念起当日的情景,仍是一阵刺痛。
再见她,已是两年后,她是良主子宫里的宫女,而她也早已不记得我。唯一让我惊诧的是,那张曾经看不到生气的面孔如今充满一种对生命的热情、对自己的珍惜,与记忆中的她判若两人。
而她,不仅仅不记得我,也不曾记得那句“恶贯满盈的盈,天打雷劈的雷”其实是她亲口对我说的。无意中从九哥那里知道,她曾经因落水而失去了从前的记忆,我失落的同时隐隐有着惶恐,害怕,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从前渴望关怀的孤独少女。
现在的她,聪慧,执着,懵懂却勇敢。我知道,她一直习惯性地把我视为他的弟弟,对着我,她会开怀会生气会心软,但永远不会心动。
但是我却越来越不能够忽略她的存在。
除夕夜上,她被太子抓去,差点送了性命。从那时起,我告诉自己,不管用什么方式也要把她收容在自己的羽翼里,保护她的周全。
起先,我是跟八哥理论,我并非对八哥的心思一无所知,如今,盈雷的存在便是八哥可以利用的契机。我不害怕他被八哥利用,只要她是安全的,我终究能够让她同样自由。但是八哥坚持不肯放她离开。他对我说是因为知道她的脾气不会听从旁人的摆布,但我看得分明,以八哥的性子,若非心里搁下了她又怎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但我已经顾不到她的意愿,如今我唯有一个心愿,将她留在额娘身边,终有一天,她会想起来我们曾经丢失的那些,她会知道她该做什么选择。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额娘没有要到她,我也知道额娘并不想真正的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多年前,四哥身上的创痛让额娘格外小心,不希望同样的悲剧再发生在我身上。但真正让我痛心的是她对十三哥不知不觉萌生的信任和默契。
我开始惶恐,这样的等待是否最后变成空?
她姐姐生辰那天,府里有事催我回去,可是我放心不下她,依然要赶回听雨楼,却看到的是一幅她和十三哥以及四哥相谈甚欢的场景。我努力克制才让自己不因失望和惶恐而却伤害她。我指的最后跟自己下一个赌注,不让她有机会成为十三哥的福晋。
但也许我做错了,她不曾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她的执着。她的快乐、忧伤仍然只为一个人。即使那个人从不曾真正回应过她的感情。
南巡的日子,我亲眼看到十三哥给她作画,那笃定的姿势、那专注的神情、那嘴角从不曾散去的温柔笑意。十三哥,你并不像你表现的那么对她无动于衷。她只是被你锁了起来,放在一个连你自己也不敢碰触的角落。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你的勇敢在她面前变作犹豫不决,却知道你的犹豫是我今生唯一的机会。
我从扬州带回了琼花的种子,为的是跟自己既定的命盘做最后的努力。如果琼花能够在京城开放,也或许,我所乞求的一切终将不再是空,虽然,她和十三哥一路走来的波折我早已看在眼里。
我越来越悲凉的发现,我的执着到最后只能看着她渐行渐远。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恐怕她的心志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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