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情》第45章


在最后头的宝丫头和紫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徐娘和雪姨倒没什么反应,毕竟比这大的场面都见多了,费慧被这出乎意料的阵仗给惊得一愣,但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淡声道:“诸位平身。”
“谢公主!”一步之遥前的十二侍卫刷时起身带起的劲风,竟然将费慧的面纱都扬起了一角。
其中最左边的侍卫,向前一步,肃容面对费慧,沉声道:“明月公主,皇上命卑职在此等候多时了,还请公主上轿。”简单的一个移步,却给人一种剑锋出鞘,所向披靡的感觉,这才是军人,经过铁血洗礼的军人才有的味道。
雪姨和徐娘见状都不由的蹙了蹙眉头,费慧星眸微微一眯,就那么轻轻淡淡的瞟一眼那个出列的侍卫,那侍卫顿时心头寒意掠过,没来由的,觉得眼前这女子他们陛下一般的存在,那威压似乎还更强烈些。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此想法实在是大逆不道,可内心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真实。
许久,费慧总算开了口,淡淡地道:“走吧!”抱着黑色径直朝三顶轿子的主轿走去,随后徐娘和紫衣一同坐在左边的轿上,雪姨和宝丫头则上了右边的那顶轿子。
那侍卫终于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迎请费慧上轿坐好,才命令道:“起轿。”
其他侍卫虽不解头领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对这个明月公主的态度,但命令一下,都迅速的执行,护送公主朝徐府而走去。
听着轿子外面十二侍卫整齐有力的步伐声,费慧不由得勾唇轻笑,这样的士兵现在用来护送自己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平日里也定是心高气傲惯了,难怪会觉得憋屈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虽然这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但是孟昶你这样安排时,何尝不会想到这点,那块玉牌没想到今日就要派上用场了。
费慧抚着黑色的脖颈,轻轻说道:“黑色,我们开始玩游戏吧!”
“喵!”黑色躬身起立,一双星眸,一双猫眼,穿过珠帘子望着前方,透着无限诡异。
没过多久轿子就稳稳的停放在了徐府门口,徐府上下都静立在两旁,为首的正是头带金冠,一袭紫衣的孟昶,站在孟昶身后的徐国璋仍旧是没有一丝表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和轿夫皆跪下请安。
孟昶眼睛望着主轿,沉声道:“平身!”
轿中的女子,徐府的真正千金徐慧,大家此刻都在翘首以待。
060 初临徐府
“雪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此淡淡一句,却似在心尖拂过,让众人心神摇曳,隐约间闻有芙蓉花的芳香。
雪姨从轿中下来,与宝丫头,徐娘,紫衣一同来到费慧轿边,分立两旁,掀开珠帘,轻声唤道:“小姐。”
在众人凝视下,费慧抱着黑色悠然的从轿中下来,轻纱遮面,一袭白衣似雪未沾半点尘埃,腰间松松的系上一条银色腰带,如瀑的墨发仅用银丝带随手撩起半缕束于脑后,微风拂过,于空中飘然起舞,如此随意,却又如此张扬。
每次再见时都能见到不一样的她,孟昶收回眸中的惊艳,平平的对上费慧的视线。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除了徐国璋和孟昶,前来迎接的人都跪下请安。
被人跪拜,费慧还是不喜这种形式,眉头轻蹙,却还是从容道:“平身!”
秦公公正想提醒费慧该向皇上请安时,孟昶望着前方,淡笑着道:“今日朕算是微服出宫,明月公主就不必行跪拜之礼了。”
秦公公随着孟昶的目光望去,便浑身一震,雪姨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块先皇玉牌。如果刚皇上要求自明月公主行跪拜之礼的话,她肯定会拿出那块玉牌,要知先皇玉牌一出,即便是皇上也要行跪拜之礼,这样一来,明月公主所占便宜还会更大。
费慧眉头一挑,缓缓朝孟昶走去,虽说不用行跪拜之礼,但还是和徐娘她们一样,福了福身子,语气冷淡的说道:“那就多谢皇上了。”心想你倒识时务。这是古人腐朽的地方,但这也正是费慧所要利用的地方。
孟昶倒也不在意,淡淡笑着,声音柔和,“明月公主一路劳累,还是早点进府歇息吧!”
“这一路上还要多谢皇上的照顾呢!”费慧虽说感谢,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感激之意。
孟昶心知她是指的是夜卫一事,以她的精明,被发现这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明月公主贵为千金之躯,自然要慎重对待了,朕今日还有要事等着处理,明日再来看你。”
费慧听似体贴,却毫不客气:“皇上日理万机,就不用惦记着小女子了,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恭送皇上!”
徐府的下人们听着费慧和孟昶这么一来一去,心眼都提到嗓子上来了,还从没见过有人胆敢在皇上面前这样说话的。
孟昶轻笑了一声,果然别想从她这得到好脸色,转首移眸,缓缓道:“摆驾回宫!”
“恭送皇上!”啪,跪倒的又是一大片,当然其中不包括费慧一行人,还有一个就是他现在的爹——徐国璋。
孟昶的御驾走远了之后,徐府一行人起身,各种眼光都落在了费慧身上。
“慧儿,先跟我一起去你母亲那上柱香吧!”
在费慧转身那一刻,徐国璋浑身如遭雷击,这辈子自从霓儿死了之后,他以为自己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在意了,可那面纱下的容颜却又让他冰冻的心解封了,一片虚无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伸手想触摸眼前的那张脸,却又害怕的迟迟不敢靠近,“霓儿?”
费慧面对着眼前那个面容俊朗,却已满头银发的玄衣男子,回他一个淡雅合宜的微笑,轻声道:“我不是霓儿,是慧儿,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四个字似是挂满倒刺利剑般刺透了徐国璋的心,再与血肉一起残忍的抽回,这颗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再也找不到一块细小的完整,失去霓儿那一刻无与伦比的剧痛在神经里复苏。她再像也不是她,他的霓儿早在十五年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永远离他而去了,自己还在奢望着什么,还在期待着什么。
“噗”一口鲜血从徐国璋口中喷涌而出,快贴近费慧的手,在她脸颊旁垂然落下,眼中的虚无被覆盖上浓重的悲伤,仿佛顷刻间他又苍老了许多。
费慧知道此刻自己这一句父亲大人会让眼前这男人,从希望的高峰重新狠狠坠落到绝望的深渊,但事实总是好过于自欺欺人吧!
“老爷!”见徐国璋吐血,老管家也顾不得那么多,惊呼上前,狠狠瞪了费慧一眼,急忙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徐国璋,一边大声对着身边的丫环叫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
“不用了!”徐国璋推开老管家,虚弱的站在费慧前面,苦涩的笑了笑,转身朝霓天楼走去,“慧儿,这才是我和霓儿的女儿啊,随我一同去见霓儿吧!”
费慧淡笑道:“是,父亲大人。”
雪姨望着徐国璋踉跄的背影,也心有所不忍,瞥了一身边的神色无常的小姐,雪姨也不敢多口,带着徐娘,宝丫头和紫衣一同跟随其后,前往霓天楼。
打开霓天楼的大门,费慧静静的看着画中那个和与自己相貌有着九分像的女子,漠然不语。
一望无际的雪地里,那一袭红衣似火般在画中燃烧,衣角翩飞,眉角略带柔情和娇媚的凝视着前方,唇边一抹淡笑,让那女子顿时鲜活了起来。这画中之人相见之下无须人介绍,费慧也知她这便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仓霓天。
“唰!”的一声,那幅画被费慧一手拦腰扯断,摇摇欲坠,再轻轻一用力,整幅就在众人眼中崩塌了下来,费慧此举,一下子震呆了在场所有的人,谁会想到本应前来拜祭生母的人,却会将生母最后一幅遗像给撕毁。
“你……”徐国璋最先反应过来,上前蹲下,拥着那幅碎画,气急之下话未出口,又是一口鲜血喷涌出,在画上点点撒落。
“父亲大人,”费慧看着那个身处绝望深渊之底的男人,一双星眸此刻冷若冰潭,却是淡笑道,“人已逝,您又何必作茧自缚,困了自己十五年!”
“作茧自缚?作茧自缚?”徐国璋抱着那画,颤颤巍巍的起身,望着费慧的脸庞,恍如癫狂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我徐国璋果真是作茧自缚,哈哈哈……”
“噗……”鲜血不要命的从嘴中涌出,“作茧自缚……”从没见过徐国璋这样子的几个胆小的丫环被吓得脸无血色。
费慧淡淡的道:“雪姨,接着他。”话音刚落,徐国璋就陷入昏迷向后倒下,还好雪姨的身手极快,才能接得住他。
老管家大吼道:“老爷,老爷……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扶老爷回房,叫大夫过来啊!”身边的丫环手忙脚乱的从雪姨手中接过徐国璋,扶到他房间去。
雪姨刚扶着徐国璋的时候,已经替他把过脉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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