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良记》第74章


“冯小怜本官问你,你说穆黄花所犯的事情可是实情?”
“是……是的。”这会儿她吞吞吐吐,不知该说真话,还是该说假话。
粱毗一拍惊堂木,她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直起腰来。“本官问你,你要据实说。若敢狡辩,有半句虚言,大理寺的饭等着你呢!”
冯小怜三魂去了七魄,声嘶力竭的说:“不是的,是贱妾胡说的。”
梁毗问:“你为何要胡说?”
冯小怜再不敢隐瞒,照实说:“贱妾曾经和穆黄花同侍一夫,因为争宠对她怀恨在心。所以。。。所以孙世谦状告她的时候,贱妾就找到他要给他作证,希望能把穆黄花彻底打倒。”
梁毗问她:“既然这样,你今天为何改了口供,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冯小怜你要知道公堂之上容不得你信口雌黄。要是做假供,你也脱不了干系。”
冯小怜几乎是哭着说:“贱妾一定不敢乱说了,要是有半句假话,大人只管拉下去打死。当初孙世谦满口答应,只有我替他作证,他就让县丞大人做主把贱妾许给他,可是之后并没有遵守承诺。他第二次贱妾又让买通仆人去见他,他满口答应只要贱妾再为他作证,他就一定帮助我,结果还是食言了。当初是轻信了他的话,才做了假证。我做了恶事,自食其果,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梁大人放过贱妾吧。”
孙世谦大声叫道:“你胡说!冯小怜你是自寻死路!”
梁毗一拍惊堂木:“本官在此审案,怎能由你胡乱插嘴。要是扰乱公堂,当即就由衙役拉下去杖责三十!”
孙世谦这才不敢多言。梁毗问他:“你说冯小怜说的是假话,何以见得?”
孙世谦老老实实的说:“冯小怜做了一次证之后,回到李府被李恂的母亲,和穆黄花的婆婆暴打了一顿,让她再次上堂去做假证。但是冯小怜应该是良心未泯,所以她才又说了实话。当时是有验伤的,大人不信可以去查案宗。”
梁毗叫人传来李母和胡太后,她们对于怒打冯小怜的事并不隐瞒。李母说:“冯小怜作恶多端,老身是打过她,不打她老天都闭不上眼。”
胡太后更为坦诚:“老身打她是为了泄愤,但是绝对不是让她说假话。大人见多识广断案如神,定能看出黄花的冤屈。至于这个孙世谦,他当初骗走了黄花,还差点害了她,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民伸冤啊。”
双方各执一词,都在互相指责对方的过错。陈年旧事很难再找到证人和证据,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作者有话要说:
☆、峰回路转又一村
梁毗让人把穆黄花关押在大理寺,因为胡太后当堂也状告了孙世谦,所以也将他一起收押。冯小怜反复无常,颠倒口供,也一起收押在监。决定第二日在大理寺公开审理,容许百姓旁听作证。
穆黄花的案子轰动了方圆百里,第二天来旁观的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两旁的衙役喊了肃静之后,围观的人群才静了下来。
带过穆黄花、冯小怜和孙世谦之后,梁毗并没有急着去审问他们,而是先传猪头上来。让他脱下上衣,满身的红字触目惊心,可谓是字字血声声泪。梁毗亲自下来朗朗读着猪头写在身上的血状。
“妾身穆黄花系旧朝人,本是安安稳稳相夫教子,谁知冯氏独宠祸乱宫闱。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父子兄弟同赴黄泉。妾身和婆婆流落长安无以为生,百般无奈只好卖笑为娼。一入娼门终身下贱,半路遇见孙世谦,经不起他的花言巧语,不惜和婆婆决裂,一力要从良嫁做他人妇。苍天不佑,遇人不淑,到了孙家,主母非打即骂,常常不给饭吃,无奈只好重回青楼。一度看透红尘,只管把酒买醉,不恋天伦之乐。谁知,代王宇文达携宠妾做客长安,为了泄愤,百般羞辱。妾身抵死不从,被她关进大牢。周玉朱为救妾身赶牛进城,劫了刑场。适逢李将军攻破长安,妾身一家才重获天日。
妾身本是一个卑贱之人,早已没有嫁做人妇之心。但是感激他不离不弃以命相救,才忍羞嫁他。没成想狭路相逢遇见了孙世谦,他怀恨在心,告上公堂。孙世谦欺压百姓,买通官府,预置妾身于死地。可怜四邻,摄于孙世谦的淫威,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没人敢挺身而出。只能请梁大人为民做主!”
孙世谦眼见的处了下风,他不甘认罪,一认罪就是个死。惊慌之后,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粱毗算老几,大理寺算个屁,和大司空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清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先头也是冯小怜做的证,大人认为不算数。现在还是她做的证,难道,大人就认为是真的了吗?小人知道大人您是一心为公,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的。区区一个血状,说明不了问题,只能说,这些个贱民太手段卑劣,什么招都能想出来。”
粱毗只一笑,并未理他。这样的场合,一定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
人群里传来小七的声音:“我们有证人,我们有证人。”
梁毗让人将小七和跟在他身后的的两个妇人带上堂来。
顿时有绝处逢生的感觉,猪头猛然抬头,看到小七和两个妇人在堂上跪下。两个妇人约有三十左右岁的年纪,看其衣着打扮也是富裕人家的姬妾。猪头不知小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世谦也偷偷地看了两个妇人一眼,面上略略的有些吃惊。很熟悉的感觉,就是一下子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带来两个妇人,显然不是瞎闹腾。在大理寺,他的心还是不由的一抽。
小七说:“小人前往洛阳寻找孙世谦以前的管家,因为时间久远,加上常年兵荒马乱,小人寻了多日也是一无所获。小人就在洛阳城附近转悠了几天,没打听到他的管家,却这两个夫人曾经是管家的旧识。”
梁毗问一个身穿碧色裙子的妇人:“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和管家又是如何相识,管家现在人在何处你可知道?大堂之上,不可虚言,不然本官绝不轻饶。”
那女子伏下身子叩头说:“妾身原是旧邺城人氏,姓柳,因家道中落一家人无以为生,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从此沦落烟花。十年前,遇见了在那儿做生意的孙世谦,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用多年的积蓄自赎了身子,还带着不菲的金银跟着他去了他的滕阳老家。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其实就是一匹饿狼。妾身不仅要受他的蹂躏,还要被他的妻子折磨打骂。所有的银钱一进了他的家门,就再也没有沾过手。还好管家是个好人,妾身被饿饭的时候,他就偷偷的拿点剩菜剩饭的给我,才不至于饿死。玩腻了之后,孙世谦这个混蛋就把我卖到了邻县给人家做妾。也许是老天开眼,相公不止家境殷实,对妾身也是百般呵护,从来没有低看过。按说,日子安稳了,妾身也不应该再抛头露面出来作证,可是一闭眼就想到当年受的苦楚。要是不来这一遭,这辈子都心里都不安。”
梁毗说:“既然你嫁过孙世谦,那你看一看堂上的哪一个是他?”
柳氏目光一触到孙世谦,顿时柳眉倒竖、杏目含泪,指着他厉声叫道:“这个人就是那个伪君子,别说十年,就是一百年,妾身也认的他!”
孙世谦百般抵赖:“哼!你们打不赢官司,竟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个疯女人来诬告我,就你们这点小伎俩骗得了谁?梁大人,这个女人一定是收了他们的银子,竟然在大堂之上胡言乱语。大人要为小人做主,这次不仅要判了穆黄花,也要判李恂和张玉朱买通他人做假供的罪名!”
梁毗说:“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公断。柳氏,你说的可有证据?”
柳氏说:“当年的卖身契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是保正做的保人。大人若不信。让人去滕阳找到保正一问便知。妾身的卖身契在此,请大人过目。”
梁毗看来柳氏的卖身契,点了点头。又问另外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的妇人说:“你是何方人氏?和孙世谦也有牵连?”
那女子说:“妾身汪氏,当初是大兴县人氏,自幼就被人拐到长安卖艺为生。和柳姐姐一样,也是误信了孙世谦的鬼话,被他连人带财拐到家中。只一年的时间,就被卖到百里外的人家。前年妾身举家迁到洛阳,赁了柳姐姐家的铺面做个小生意。一来二去也都熟悉了起来,闲聊的时候才知道是被同一个人给骗了。这次路途遥远本不好前来,加上妾身也不愿重提当年之事。可柳姐姐说,绝不能再让这个禽兽逍遥法外继续害人。东家也替柳姐姐不平,所以我们就一起来到堂上来作证。”
梁毗问:“你说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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