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良缘》第89章


剩下的人都得死!”
念临风张了嘴,刚要说话。宫门外又响起了清晰的掌声,掌声响了三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缓缓进到殿中来。李慕辰的嘴巴微微张开,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用手用力拉住方重,方重把他一路带到大殿的中央…………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清楚看见他们的位置。
方重趋前两步,“王爷,您果然爱女情深,让人感动。可你有没有想过,您另外一个女儿,如今身在何方,魂归何处?”
贤王气道,“不要跟我提她,我没有那样的女儿!你这个叛徒也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方重脸上露出一种惋惜的表情,“就因为多年前,纱苑小姐跟侍卫私通,丢了您的脸,所以您就狠心把她嫁到匈奴去。可是她一天一刻都没有怪过您,您咳嗽的宿疾是用一个江湖郎中的偏方治好的吧?您可知道,那江湖郎中是谁派来的?而那个偏方中最重要的君子草,又是谁冒着寒冬大雪,去深山野林,为您一棵棵采来?”
“什么?”贤王震惊地看向陆羽庭,“羽庭,你不是说那个郎中是你找来的吗?”
“我……我……”陆羽庭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方重拉着李慕辰,走到陆羽庭的背后,用一种阴狠的口气说,“二小姐,你敢不敢回头看一看这个孩子的脸?你敢不敢摸着胸口,对天发誓,你当年没有买通元姨诬陷大小姐与侍卫私通?你敢不敢跟我到千里之外的匈奴,到你姐姐的坟墓前,大声说一句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你刚不刚承认派人不断地在先可汗面前说你姐姐的坏话,导致你姐姐被先可汗冷落,遭了苏林的毒手?二小姐,纱苑小姐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啊,你怎么忍心把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逼到这样的绝路上去!!!”
“你别说了,别说了!”陆羽庭捂住耳朵,瘫坐在地上,大声尖叫。
贤王愣在当场,身躯震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儿。
方重俯□,凑到陆羽庭的面前,字字有力,“人在做,天在看!”殿外忽然电闪雷鸣,刚刚还晴好的天气,一下子乌云滚滚,像是暴雨将至。
殿内的士兵纷纷抬头看向殿外的天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敬畏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写什么呢,写什么呢。。。
写一篇吧,孟知行还是陆羽庭。。。。。无限循环ing
☆、商道四十四
“羽庭;你怎么能这么做?那是你的亲姐姐啊!”贤王扶住额头,连叹三声;陆羽庭呆坐在地上,没有回话。
李慕辰小声地问;“方小八;到底怎么了啊?你们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方重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懂,这只是一个过去了的故事;与你无关。”
“哦;”李慕辰四处看了看,见到我,高兴地喊了一声;“娘!”
我朝他点头示意,无奈身旁明晃晃的刀锋对着我,动弹不得。
接着,殷大姐和柳大叔从殿外进来,手里拿着几个东西,统统交到念临风的手上。柳大叔一边向念临风禀报,一边看了贤王几眼,“徽州疫情时期,失踪的那笔赈灾银两终于查到了下落。有人通过江别鹤在姑苏的钱庄换成银票,然后从我们柳商的辖地流向了天竺,目的是为了购买大烟发横财。以上是徽商曾一味和苏商贾富联手查出来的结果,行首的手上就是证据。”
念临风翻了一下手上的书信,抬头问贤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贤王回过神来,狂傲地说,“本王还需要说何话?如今整个天下,整个皇宫都尽握在本王的手中,本王只要一个令下,你们统统都变成刀下亡魂!像胡冠霖,像冯子洲,像洪景天,没有人能在本王的棋局上幸免于难!”他的影子投射在宫墙上,像一只扭曲了形状的豹子,露出狰狞的丑态。
念临风吸了口气,“你认了,你终于全认了。”他并没有穷途末路的畏惧,反而有着深深的惋惜。好像此刻能主宰生死的是他,而不是站在他面前的贤王。宫殿外暴雨砸落,喧嚷的打斗声渐渐平息。很难想象到底是哪一方占了上风,殿内的众人两相僵持着,直到一个阴影在雨幕里慢慢变大,而后成为一个孱弱的身影。
“游戏结束了。”沉稳的声音从那个算是苟延残喘的身体里面传出来。
士兵们有的立刻下跪,有的吓跑了胆,呆呆地愣在原地。
只有贤王的脸上是错愕,一种忽然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的错愕。他倒退两步,跌落在刻着黄金龙纹的台阶上。他仓皇开口,只吐出两个字,“皇……兄……”
皇帝被太监搀扶着,缓缓走入宫殿。这座刚才沉寂的宫殿,好像因为真正主人的归来,而慢慢亮起璀璨的灯火。宫殿外面大雨磅礴,泥土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宫殿内却如暴风雨前一般宁静,宁静得让人惧怕。皇帝看向我们身旁的士兵,挥了一下衣袖,“还不快退下!朕还没死!”
那些士兵纷纷丢了刀剑,连滚带爬地冲下高台,匍匐在真龙天子脚下。
我看到对面席案上的靳陶分明松了口气,缓缓地站起来,走到皇帝的面前。
“徽州一事,朕是如此地相信你。甚至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要把通州县令胡冠霖就地正法。幸而苍天有眼,到了今日,终于水落石出,胡家冤死的三条亡魂,冥冥之中要朕醒来,还他们一个公道!”皇帝一边说,一边慢慢地从贤王身边走过,踏上高高的金銮,走向龙座。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着他坐到那个本就属于,也只能属于他的位置。贤王跪在台阶之下,再也没有了刚进来时的不可一世。他没有想到,事实上,连我都没有想到,外界盛传即将归天的皇帝,居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皇帝执着靳陶的手,直指贤王的脊背,“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的女儿?朕与你同样一母同胞,若皇儿没有寻回,便是你坐这龙椅,当这天下的皇帝。朕本来觉得,皇位予你也并没有什么,毕竟朕这一生多是由你相陪。可你,年轻时谋害朕的正宫皇后还有刚出生的皇儿,到朕风烛残年了,还等不及要做这皇帝,带人逼宫。朕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皇兄,皇兄,你听我说!”贤王欲爬上台阶,皇帝喝道,“混账!十恶不赦,坏事做尽,这天下若是交到你手中,早晚被匈奴的铁蹄踏平!那苏林与你是一丘之貉,朕绝对不会放过他!来人啊!”
殿外跑进来一队禁军,恭敬地跪在殿上,“是,皇上!”
“把这些犯上作乱的逆贼,全部抓起来!”
“遵命!”禁军上前押解贤王,贤王还在不断地挣扎,“皇兄,我是你的亲弟弟呀!当年母后病危,你曾允诺母后,无论我犯了什么错,都要饶我不死!”
皇帝大喝一声,“住口!这些年就是因为母后的这句话,朕姑息养奸,纵容你,放任你,相信你。你给朕的回报,就是这样!”皇帝手指那些战战兢兢匍匐在一旁,原本准备逼宫杀人的士兵。
贤王看了身边已经丢盔弃甲的手下一眼,绝望地闭上眼睛。他脱力般被禁军拖下去,那不短的距离于我们而言只是一个转身,或者一个眼神交流的空隙,也许于他却像是一生那么漫长。功败垂成,这一刻他的心情,也许我们殿上的任何人,都无法体会。
随后,陆羽庭也被禁军带了下去。她望着念临风的方向,痴痴地,却好像眼里空无一物,在等待着一个远行的人归来。
我们所有人都跪在大殿上,等待皇帝接下来的话。靳陶跪在皇帝的身边,把脸埋在皇帝的手掌里,脊背微微地颤动。认识他以来,他从未有如此的失态过。失而复得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那阔别了二十多年的亲情。也许后者对于他来说,更加地重要。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一次次地抚摸靳陶的发髻。大内总管走到念临风身边,附耳说了一番话,念临风便起身,给众人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
我们走到殿外,见屋檐底下站着一个人,双手合十,好像正在虔诚地祈福。
念临风走过去,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都过去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念临风,含着泪水笑了。
*
皇帝的醒来确实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个奇迹。负责医治的红颜说,最初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决心,下了一剂猛药。但皇帝的病情毕竟已经回天乏术,在短暂地重振朝纲之后,又一次病倒了。
这次连念临风都再没有办法。
靳陶一直陪着皇帝走完了最后一程。他的身世被告白于天下,在皇帝归天之后,朝中的大臣就已经开始忙碌登基大典。
靳陶以前的身份全被一笔勾销,就像这个人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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