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守则》第57章


,军中也出过这样的事,还特意整顿风纪。现在这里人虽留得不多,只也还是军队。他们眼睛都在盯着我,你要是还留在这里,这样的话就一直会再传下去,时间长了,我怕下面的人不服管束。而且让你这样受委屈,我心里很是难过。之前我只想着和你一起,却没考虑这么多。现在才明白过来了,都是我的错。璎珞,这次听我的话,好不好?”
昌平把头靠在他肩上,抬眼怔怔看他片刻,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她还记得很清楚,去年春的差不多这时候,他出现在玄武殿的校场之上,跪在她面前的时候,他的脸庞之上还带了少年般的稚气和一丝难掩的青涩,但是现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面前的这张脸上再也寻不到从前的青涩了。他的眉眼之中,透露出来的是稳重和沉着。就算他现在仍然是在用恳求的语气和她说话,但这次,就算她不点头,他也一定会按他自己的想法去做的,她有这个感觉。
这让她有点不舒服,仿佛她的权威受到了来自于他的挑战。他本来不是应该都仰望着她,以她为大的吗?
“要是我不听呢,你会怎么做?”
她抬高下巴,翘起嘴,直直地看着他。
“璎珞……”步效远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仍是那样望着她,却没直接回答她的质问,“就听我这一次,以后别的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昌平有点瞧不起自己了。明明心里还是不痛快,为什么偏偏每次看到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听他问自己“好不好”的时候,她总是狠不下心来拒绝。
她咬了下唇,垂下了眼睑,他看见她的长睫在微微颤动,以为她要哭了,一下慌起来,急忙抱住了在她耳边哄道:“我一有空就会去看你的,你别哭。”
昌平心里又泛起了微微的甜蜜。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把她捧在手心。
“你要真赶我走,那我只好走……”她扁了扁嘴,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但是我不要住王宫,你送我住驿馆。”
步效远这次再也无法拒绝,应下来,想了下,又说道:“你不在军营,我不放心。王已那天既然看到了我们在一起,调他一道过去供你差遣,你有什么事的话,让他来告诉我。我再向郡守借几个卫兵保护你安全。”
昌平嗯了一声,挂住他脖颈的手臂却吊得更紧。步效远话说完,见她望着自己,眼眸中依依不舍,心里一热,低头就亲上了她的唇,两人一阵耳鬓厮磨,正各自情动,忽然听见门口被人敲响,又听见王已的声音,原来是晚饭时间了,只得匆忙分开。
王已手上提了食盒,敲门片刻,那门才打开,见步将军果然如己所料,又在这表弟的屋子里,心里嘀咕一句,只当没看见,放下食盒正要走,突听这表弟明天就要搬到驿馆里去住,还派他跟着一道过去,心里就有些不大乐意,只嘴上也不敢反驳,勉勉强强应了下来。到了第二天,步效远到郡守处说了下情况,这回不说是自己的表弟,只说是中昭的一个贵客,向他借几名信靠得过的卫兵和伺候用的侍女。郡守听说,自然不敢托大,挑了卫兵,从自己家中抽了夫人的两个侍女,又亲自陪着一道护送到驿馆之中,这才安顿了下来。
浅。草。微。露。整。理
军中不见了表弟,士兵们交头接耳了两天,有关步将军亲狎男人的传言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
鲁鹿统帅着大军,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帝都在望,再几天就到了。
昌平公主和驸马这样小聚就又分离,鲁鹿也是有些过意不去。回程途中,本来还有些担心公主会故意为难自己,不想一路下来,她却是深居简出,别说为难,就是看见的几次,也是远远望见个背影,心中这才慢慢定了下来,只盼步效远能早日结束西戎城防,凯旋帝都。
两天后,大军终于到了帝都的东郊之外。见路边稻苗青青,桃花吐蕊,想起去年离去时的秋风瑟瑟,心中一阵感慨。
帝都东门遥遥可望。鲁鹿命大军暂时停步,自己护送昌平公主的车辇向前,远远看见城门大开,盔甲森严的卫兵整齐排列,密密麻麻,正中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正是王司徒。
鲁鹿早已经派了信使提前送报入京,见这样的阵势,知道是女皇派人过来迎接的,心中一松,催马向前。
“鲁大将军,陛下有令,大军不得入城,暂时在城外驻扎结营,等候圣命!”
王司徒对着鲁鹿大声说道。
鲁鹿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女皇的心思从来都是迂回曲折,她这样下令,或许有她自己的的考量,于是应了一声。
“鲁大将军,陛下又有令,大将军你劳苦功高,如今年事已高,理当颐养天年。陛下赐了大将军金一千,宅邸一座,大将军过去看下满意否。虎符之印,大将军请交回!”
鲁鹿一怔,仔细看去,见王司徒目光闪动,心中立刻生疑,冷笑道:“这样的大事,陛下想必会有手谕,王司徒可否叫老夫看上一眼?”
王司徒哈哈笑了起来:“大将军,天子脚下,我若没有陛下旨意,又岂敢这样拦住你的道路?大将军休要多言,速速交上虎符,再拖延下去,小心陛下治你忤逆叛国!”
鲁鹿大怒,猛地一抖手上马鞭,鞭尾直直指向王司徒的鼻子:“你个无耻之徒!老夫自己去见陛下!陛下若是真亲口向我要虎符,我自然不会推拒!”
王司徒闪避了下,头上官帽跌落到地,顾不得下马捡起帽子,做了个手势,身后立刻涌上几十个卫兵,朝鲁鹿围了过来。
鲁鹿半生戎马,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自然不会惧怕,只是心中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妙。自己带兵离去的这半年里,太宁宫中必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王老儿,摆出这样的阵仗就能吓住老夫?今日你若没有圣上手谕,休想我听你半句!老夫身后雄兵数万,你倒是试试看,他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鲁鹿厉声呵斥,猛地拔出腰间金刀,围了过来的卫兵被他镇住,纷纷后退了几步。
王司徒脸色极是难看,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绸卷轴,摊开了到鲁鹿面前:“陛下玉玺印鉴在此,你敢兴兵作乱?”
鲁鹿睁大了眼,盯着看了半日。
“鲁鹿,陛下圣谕在此,你见了还不下跪接旨?”
鲁鹿紧咬着牙,终是勉强慢慢跪了下来;却仍说道:“老夫要亲见陛下圣颜!”
王司徒冷笑道:“大将军到了该去之地,等候见驾就是!”一使眼色,卫兵趁势群涌而上,夺了鲁鹿手中金刀,团团围住。
王司徒见鲁鹿被制住了,抹了下额头的汗,下马朝着公主的车辇而去。
刚才这里纷乱一片,远远停在后面的大军未察觉动静,只这近旁的公主却也是丝毫没有反应,这和她平日的性子大不相同。鲁鹿迷惑不解,王司徒却是暗地松了口气。到了她车辇前,见边上的几个侍女略微有些慌张,也不在意,只是按了礼节行了大礼,这才恭恭敬敬道:“公主殿下,陛□谅公主路途劳顿,派臣护送殿下到君山行宫休养,请殿下下车,臣已为殿下另备了车辇!”
四十九章
王司徒说完,见辇前的帘子纹丝不动,再说一遍,仍是没有动静,等重复第三遍的时候,见边上立着的侍女神色更是慌张,心中起疑,上前一步,对着领头的茯苓冷冷道:“把公主请下车吧!”
“大胆!你竟然打起公主的主意!陛下就算夺我兵印,怎么可能连公主也要软禁?”
鲁鹿大声斥道。
他身边虽围满了刀枪严密相对的卫兵,只是在朝中声望素来极高。见他怒容满面大步朝王司徒而去,竟无人敢出来阻拦,只是跟着他继续围成一圈,一时刀枪声相撞,哗啦啦一片。
王司徒见他走近,脸色极是难看。
“公主,休要理睬这居心叵测之人!”
鲁鹿朝着马车大声叫道。
茯苓肩膀微微发抖,知道是瞒不住了,一咬牙,终于跪了下去,低声道:“大将军,车里的不是公主。”
仿佛平地一声雷起,不止鲁鹿,连王司徒也是大惊失色,猛地蹿了过去探身掀开帘子,脸色一变,见车中的那女子虽然穿了公主的服饰,只此刻却已经瘫坐在一角,脸色惨白,瑟瑟抖个不停。
“公主呢!”
王司徒猛地一把抓住茯苓的肩膀,眼睛瞪得仿佛要凸出来。
一阵疼痛袭来,茯苓却只是紧紧咬住牙,一语不发。
鲁鹿回了过神,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王老儿,你虽不说,只老夫也猜到太宁宫中必定生变。尔等想拘起公主,偏偏天不从你意,真当快哉!刚才那道诏令,也非陛下之意。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老夫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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