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凤阙》第189章


各种各样地声音传递进了我的耳中,让我的头脑混沌不堪,朦胧之中,我意识到,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我迷失道路的时候急匆匆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在这个迷宫一样宫廷里面到处焦急地寻找我地身影gmf也会有人在我回宫晚了的时候,依然会从抽笼里面拿出刚刚温好的饭菜,一边唠叨着“怎么能够这么晚”,“天气太冷”,“外面太危险”之类的话语;再也不会有人在冬日的清晨,为我拿来彻夜赶工疑好地厚实棉衣,生怕我受到寒风的一丝侵袭。。。
世间地一切繁华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变地黯淡无光,唯有一种色彩依然固执地厚留在我的视线里面,不肯褪去。
那是她的嘴唇,已经变成了一种冰冷的蓝柴油色,就好像窗外结着的冰霜。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深切的,刻骨的仇恨,我从来没有一刻,像那一瞬间,去恨一个人,去仇视一个姓氏。
那一年,正是我要满十岁的时候。
采薇宫发生的病死了一个宫女的小事在大齐的后宫激不起一丝的波澜,唯一的后果就是事后,皇长子大病了一场,而病愈之后,原来被太傅们赞许为聪明伶俐的皇长子开始变得平庸漠然,我也开始在课堂这上寂翻倒任铁不成钢的太傅们打在手心里的戒尺有多重,我再也没有一次,在课堂上表现的比齐泷更加出色。
慢慢地,在所有人的眼中,我都是一个平庸地近乎木呐的皇子,将来也不过是个凭借着身上的血统享受着供奉的富贵悠闲王爷。
再后来,我的日子开始难过了一些,因为宫中的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都相继满了六岁,开始进入畅文园学习。
这也是我最厌恶的一段日子的开始。
也许,是因为我的年龄比他们都大,所以,欺负我会带给他们一种成就感。
毕竟,我还能够反抗几下,而那些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侍卫奴才们与摆在练功房里的沙袋也没有什么区别。
让我厌倦的不是他们无休止地想要过来挑衅我,也不是他们无休止地用我的眼睛来做挑衅的借口,而是我明明比他们强,却要不得不假装成窝囊透顶的样子,想想真让人烦闷不堪。
闲暇的时候,我会时常幻想着,能够有一天,将谋害纤晨的人的鲜血撒在她的坟墓之前,虽然,据说那里只是一片乱坟岗子,恐怕已经无法找到她的坟墓了。我也会幻想,将这些日常欺负我的人统统杀个精光,让他们再也没法对我露出那种轻蔑的目光。。。。。。。
在这个深远的宫廷里,所有的这一切纪想都只能够存在于内心深处,它们慢慢地积聚沉淀下来,也不过是化为了一种动力,让我近乎饥渴一样地苦修学问,勤练武功。皇家所能够得到的教育自然是最好的,我的武功和学识在那些年里面突飞猛进,虽然任何人都不知道。
在显庆十四年的那年春天,暖风卷走了冬天的严寒,带来春日充满生机的阳光,也带来了崭新的又一轮选秀。
那一年,也是我和她相遇的时候。
东风误5
在显庆十四年的那年春天,暖风卷走了冬天的严寒,带来春日充满生机的阳光,也带来了崭新的又一轮选秀。
那一年,也是我和她相遇的时候。
我记得那一天,温暖的阳光正透过柳树枝丫的缝隙撒落下来,我坐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看着那天蓝色底幕之上已经抽出点点新绿的柔嫩枝条。
一阵带着微微寒意的风吹了过来,吹到我的脸上,有点疼!
我伸手一抹,怎么又出血了?刚刚被那几个人打伤的地方,我用袖子擦了擦,但血还是止不住地流,我心里有点发慌,也许应该回宫里让人去叫太医来看看。
正在犹豫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就好像这个春天枝头上的黄鹂在鸣叫,甜甜的,直透到人的心里面去。“你是谁啊?”
我抬志头来,就看到了不知道何时来到树下的她。
那是一双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的眼睛,带着早春阳光一样温暖的笑意,当她看清楚我脸上的血迹的时候,似乎是被吓了一跳,那双闪亮亮的眼睛立刻睁大了。
然后她贴近过来,伸出手去触碰我额头上的伤口。
我伸手一挡,她这才想起了什心似的,连忙从衣襟里拿出一方手帕。然后又伸出手来:“你先不要动,你的额头上在流血啊。”
鬼使神差的,我真的没有动弹,让她将那方洁白的手帕按在了我的额头上。
距离这么近,我隐隐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她银色缎子的里裙随着她地动作闪烁着水样的光泽。
她是谁?我禁不住疑惑地想着。
她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活。如果说那抹线绿色的身影是我幼年时候的第一道闪电,那么,她就是照亮我童年的一丛火焰。带着无尽的温暖和热量。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今年入宫待选的秀女之一,听到了这个毫不意外地身份,我地心里头还是有一种失望。
我已经不是那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也没有那样空闲的时间去钻花园篱笆的空隙了。
但是我依然能够时时见到她的身影,相比于沈绿衣的近乎隐居避世一样的低调,她在这个后宫地出现,像是一阵旋风。卷起了层层的风波。
在这一届秀女之中,她是晋封地最快的一位,刚刚结束秀女宫规训练时候,还是一个才人,侍寝的第二天,就被晋封为嫔,而且我的父皇还将“妙”字赐予她作为封号。这一个简单的字眼,道尽了她所有的奇异之处。
后宫有无数的美人,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女子不美,她们或者妩媚,或者妖艳,或者温柔,或者婉约,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就像是这早春地阳光一样,简单明了,透澈晶莹,她就像是春天的一只小鸟,简单欢愉地飞进了这个深远的宫廷,自在而且随意。给被各种礼节规矩压制地死死的宫廷带来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在初入宫廷地那段日子里,她得到了不逊于沈绿衣的专宠,但是她带给后宫的却不是像沈绿衣一般,仅仅是单纯的谣言和嫉妒。她所带来的,是一种恐慌,是一股隐藏在最深处地开始涌动的暗流。
沈绿衣不过是个亡国女子,所拥有地一切不过是那张美丽的容貌。
而她,出身于坤州的门阀大族,书香门第,是大齐历史悠久的名门贵女。她在父兄都供职在军中,近几年更是屡立战功,连我的父皇都青眯有加,多次下旨褒奖。
而她,又恰到好处地有了身孕。
当时宫中谣言纷纷,大家都在暗中传言,父皇对于如今的四皇子很是不满,虽然他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如果妙妃这一胎是儿子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册立为太子。
我无法分辨这谣言的真假,但是我知道父皇确实是对齐泷很不满,尤其是在他六岁的时候,偷偷一个人跑到偏僻的园子里面荡秋千,结果被一个莫明其妙的小宫女打了一顿,之后连接病了几个月。
被一个小宫女打了一顿?!
虽然这个传说之中的宫女翻遍了整个宫廷都没有找到,但是这件事让自诩威武无敌的父皇极为震怒,不是因为那个小小的宫女,而是因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我依然记得前去看他的时候,他从病床上伸出手来,紧紧地拽住我的衣袖,一边哭,一边说道:“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抢我的球?我只是想要和她一起玩而己。。。。”
其实父皇他不知道,真正让齐泷躺在床榻上几个月的不是那一顿殴打,正是父皇他自己的喝骂和怒火。
。。。。。。。。。。。。
这样的谣言传的甚嚣尘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接下来注定会发生的一切。
月满则亏,水满则盈。
这样的定理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力量去阻止,也没有力量去挽回。
入了这个深宫,每一条宫规都在昭示着,宫中的女子从此再也与外界毫无关系。所有人都会言之凿凿的说道,一旦入了宫,就是皇家的人,再也与前朝的纷争无关。但是事实上,每一个后宫女子的起伏沉落都是由前朝那根看不见的线在隐隐牵扯着。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对于她们命运的摆布力度甚是超过帝王的宠爱。
她怀孕之初,蜀国的战事进行的正酣,她的父兄都在战场上,而这一次领军出征的主将就是王奢,皇后的亲弟弟。
在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传来的是她父亲被俘之后叛国投敌的消息,纷纷扰扰的将这个宫廷搅得不得安宁,虽然父皇下了严令不得将此事传递入她的耳中,介理消息还是意料之中地进入了她地耳朵。
接下来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流产和失宠。
我冷眼看着她的起伏沉落,就像是一个匆匆经过她身边的过客。就像是路过她身边的一道风,一阵雨,无论我的内心是灼热还是冷寂,是关怀还是轻漠,都无法在她的心底里留下丝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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