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商》第269章


更新时间:2009…10…21 4:54:19 本章字数:4931
几日,冯虞整天乐得合不拢嘴,走起路来步子也轻亲兵们还以为冯虞收了两个如花女子心满意足,多在背后窃笑。只有冯虞明白,这回取了罗梦鸿性命,在心中压了几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给掀掉了。
那日攻破登州州府衙门,负隅顽抗的贼将齐彦名及数百响马中军亲卫须臾便被一扫而空,激愤的军民在前院寻不着贼寇头目踪迹,便一齐往内院杀去。一马当先杀入后园的冯虞等人惊愕地望见,假山凉亭上,罗梦鸿、黄得禄等几名罗教首脑席地而坐,举杯对饮,身旁堆满了淋透火油的柴草。
见官兵杀到近前,罗梦鸿放下杯子,对着冯虞颔首微笑:“当年孤便视你冯虞为人中翘楚,今日看来,孤所见不差。国城老弟,同饮一杯如何?”
冯虞冷笑道:“不必了。罗梦鸿,你是颇有才干,只可惜用歪了地方。如今山穷水尽兵覆身亡,也是逆天悖德,咎由自取。”
罗梦鸿连连摇头:“国城老弟,你如何也说出这等迂腐的话来。要说义军作战、处事有失当之处,这个不假。至于什么逆天悖德,荒唐!明廷建国百多年,早已不复开国锐气,天子无道,任用奸佞,阉宦横行,平民百姓流离失所,杖杀朝臣、土木之变,皆闻所未闻,如此无道朝廷,人人得而讨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孤战败,自然无话可说。不过,朝廷残民以逞,早晚必亡于小民之手。倒是国城你,前景也未必强于孤多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大明自开国以来,屡试不爽。孤先行一步,你好自为之。”
说罢,罗梦鸿伸手去取挂在柱子上的火把,就要引火**。冯虞怒道,“肆行无道,天怒人怨,任你巧舌如簧,难抵天理昭彰。开火!”
一声令下,身后千百枝火枪一并攒射,更有无数羽箭飞蝗般密密层层射入凉亭,亭中数人顿时被射得体似筛糠,支离破碎。一代,就此伏诛。
这一战,四千残贼全军覆没,无一幸免。官军也有两千余伤亡,其中半数是为家乡父老而战的山东卫所军将。
战后,冯虞立即下令发放军粮救济饥民,又令各地驻军搜剿残匪之余,必须腾出兵力协助地方收拾残局重建家园。淮西盐引招买所获,半数用于抚恤罹难,半数分拨地方安置逃亡、重整田园、兴复水利。这笔钱,由各地锦衣卫督用,有吞没挪用者军法从事。按着冯虞发往各地训令上的话说,这回就是要让中原百姓,尤其是京畿、山东民众看看,抚翼百姓的,到底是响马还是朝廷。
此外,由于战乱,中原各省无数举子错过正德五年秋八月的各省乡试大比及六年二月会试春闱。冯虞专折上奏,呈请朝廷于今秋于战火波及延考各省特开恩科。这道奏折当即为正德允准。邸报一出,士林轰动,海内士子无不交口夸赞。
紧接着。冯虞又从百工使司拆调来一笔专款。分拨各地修葺、重建为流贼损毁地文庙、贡院。即便是最挑剔地言官。对此举也是赞不绝口。
署理民政之后。冯虞才发觉。这治民与治军比起来。实在是太过繁杂。尤其是历经战乱。各级官府建制残破。许多官吏非死即逃。或是变节从贼正在拿问治罪。缺员极多。偏偏恢复安抚事务又远比平日庞杂繁重许多。不得已。冯虞只能将许多政务暂且归划军管。同时向朝廷告急。请吏部火速选官赴任。
另一个麻烦就是冯虞手边能用得太少。按说统军将帅也有幕府。可所用之人熟悉地是军务。能兼理民政地不多。更何况冯虞此番仓促挂帅出征。幕府根本就没建起来。也就是中军参谋部加上些文员帮办。
襄助军务还行。治政可就指望不上了。
没办法。冯虞只能是尽量亲力亲为。一些小事交给参谋、幕僚处置。到后头实在支应不灵。甚至连惠娘与崔绣屏都用上了。二女都有些学养。又走遍南北。遇着些事务还能有些见地。倒比些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地书呆子管用许多。
经登州一役。惠娘与崔绣屏对罗梦鸿、对罗教、对响马、对此番起事倒是有了新地看法。尤其是目睹这些天来冯虞废寝忘食恢复民生。侍卫亲军将佐署理民政雷厉风行。不免又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见冯虞用人不疑。自然是打起十分心思来。为地方百姓尽些心力。
一个月后,朝廷任官渐渐到位,流民返乡、战俘处置告一段落,各省赈济恢复事务转交中枢各部,冯虞总算是能喘一口气。眼见得各地匪患此地扫平,诸路征剿大军也要各自归建,冯虞便调各路将帅齐集济南府,庆功宴加上散伙饭,一并吃了。
面对满堂众将,冯虞举杯说道:“自从响马乱起,诸位便奔波于中原大地,匡扶社稷,灭寇安良。本帅赴任后,各路大军精诚协作,并肩作战,方有今日之全胜。回想这一年来,官兵们千里奔波,追亡逐北,赴汤蹈火,舍死忘生,更不用说无数官兵殒身沙场,为国捐躯,其中不乏都守指挥等镇将。这第一杯酒,便要敬那些马革裹尸的袍泽。”
说罢,满堂将帅纷纷将杯中酒洒在地面。
“第二杯酒,本帅要单敬登州一战中不避刀矢前仆后继的山东诸卫将士一杯。请!”
在座的山东地方卫军将领听了这话,全都愣住了。此番围剿流贼,不论是素养还是战绩,卫军与侍卫亲军、团营、边军比起来,都是敬陪末座,要说褒扬,怎么也轮不到他们。
看众人一脸疑惑,冯虞说道:“若说这一年的剿贼之战,亲军、团营、边军自然是征讨主力,战果也更多些。装备、训练、给养天差地别,自然有此境况。所谓积重难返,这也不是哪位卫军将领所能扭转。可在登州一战中,卫军为解救家乡父老,义无反顾,决死一战,这便是明耻而教战,这便是为国为民不惜身。我大明将士,为百姓生养,受国家恩遇,当为保境安民而战。卫军此战之光华足为三军楷模。本帅于报捷奏章中,已表登州卫卫军为克复登州第一功!这一杯,山东卫军将士当得起。”
一番话,说得一干山东卫军将领热泪盈眶,纷纷举杯
尽。
“第三杯,要敬咱们远道而来地客军,不以地域为囿,披坚执锐,忠于王事,连战连捷,克尽全功。此番告捷,本帅已开列有功将士详单呈报朝廷,听说朝廷已尽行纳准。至于如何封赏,想来不日便有佳音。这一年来,诸位弟兄都是在沙场上结下的生死之交。如今分别在即,咱们一醉方休!”
这一顿酒喝下来,冯虞难得地有些微醺。回到寝帐,冯虞着人唤来惠娘与崔绣屏。二女见冯虞一身酒气,吓了一跳。冯虞指了指面前的凳子,笑道:“坐下说话吧……怎么了?哦,没见过我这副模样,放心,借酒装疯之事非是我冯虞所为。”
听冯虞这么说,惠娘与崔绣屏有些不好意思,相视一笑,各自落座。
只听冯虞说道:“大军即将搬师回京。之前战事纷乱,你们在我中军还好藏身,回到京师,侍卫亲军不是驻防豹房,就是拱卫京师,尽在人多眼杂之处出没,容易出事。这几日,我总想着,如何安置你们才好。”
崔绣屏惨然一笑:“也没什么。这些日子,蒙大帅干冒天大风险,收容翼护,感激不尽。
既然如此,咱们姊妹即日离开军营,四海为家。顶多不过是为官府拿获,早死早超生。若是幸得芶延残喘,咱们姊妹矢志不忘大帅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吩咐,咱们姊妹二人万死不辞。”
惠娘却不说话,只是感伤地望着冯虞。
冯虞连连摇头:“不是这意思。我冯虞却也不是怕事之人,两位真要落魄江湖,没个更好去处,倒不如听我如此安排,看是否妥当。杨夫人,不瞒你,我在南洋还有个去处。便是台湾、吕宋等地,尽在我所部驭下。我在两地设一侦事局,与锦衣卫职责相似,只是无权擅自捕人。现下兼管地是我得力手下。只是此人必经是个读书人出身,虽有见地,手段却是放不开。杨夫人你在军中呆过,也曾掌管罗教北方谍报一部,做起这事来,想必游刃有余。我想让你去南洋接这摊子。此外,赵也在南洋,你也有个旧友,不觉孤单。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崔绣屏听罢大喜,如此安排最合她心意。眼下只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惠娘见冯虞如此妥贴安排,也为崔绣屏欢喜,忍不住问道:“那我呢?”
“你?你听说过万邦园么?”
“自然知道。你冯虞手中最大产业,天下各省城皆设分号,所营不是南洋珍奇,就是巧夺天工地器物,每年赚回怕是不止千万吧?”
冯虞笑道:“你这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万邦园,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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