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商》第274章


“说来倒也没什么。请问皇上,如今您最想做的是什么?”
“嗯?”正德没想到冯虞倒反问起他来了。仔细想了一想,正德说道:“一个么,朕欲强兵!而后,亲统王师横扫八荒,成不世基业。再有,便是巡游天下。都说我大明山河壮丽,疆域万里,可朕自幼只在深宫行走。若不是建了这豹房,只怕连京城都出不得了。别个,一时也想不起来。”
“这就是了。皇上所说这两条,归根结底便是一个钱字。此前王尚书便说过,朝廷一年入库不过数百万两,按着咱们侍卫亲军的水准来算,即便是给半数官军换装也支撑不起。此外,巡游天下,耗费极大。隋炀帝巡幸江都,却丢了江山社稷,为何?花费民力过甚,逼反了天下百姓。说来还是国用不足所致。李阁部所上奏章,正是对症下药。这是其一。”
说到这里,冯虞打住话头,抬眼看向正德。正德听得连连点头,见冯虞停下,连声催促:“说得很是,快往下讲。”
“再有,李阁部所奏,不吝是变法改制。若是行之有效,可说是商君变法以来国政前所未有之大变局。足以彪炳史册。即便是出了问题,如王荆公改制,世人不过是非议权臣,于君王何损?”
正德听到这里,击掌大笑:“正是这等道理!既然如此,豹房也不必去了。朕这就下旨,令内阁按着奏疏之意,拟出改制条陈来交付廷议。”
“皇上英明!此外,臣还有个计较,请皇上定夺。”
“讲。”
“这些日子,臣仔细拜读李阁部奏疏,审思我朝赋役体制,发觉有两处大弊,亟待扭转。一是数十年来,权贵兼并日甚,加以官绅包揽、大户诡寄、徭役日重、农民逃徙,里甲户丁和田额已多不实,朝廷财赋日躇。其二,朝廷若要兴商,商户必然是要大量用工的。可徭役、丁税、户籍三项,却将百姓捆在乡里动弹不得,于厚农资商大不利。臣冥思苦想,琢磨了个方子。”
“哦?你快说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正文 第三百章 王守仁的战绩
更新时间:2009…11…8 13:27:22 本章字数:3654
方子,便是废户丁编审制,摊丁入亩。即改力役改差役折银向户丁或丁粮派征为一律向地亩田赋派征银钱。换句话说,便是地丁合一,将现行丁口银、摊征丁银与地银三赋合并征收。”
如此深奥的议题,显然正德一时听不明白。冯虞又细细解说道:“将人头税摊入地亩,按地亩之多少,定纳税之数目。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便是摊丁入亩。行摊丁入亩好处有三。赋税统一便于征管;乡村少地无地贫民税负减轻,有利国家安定;跑得了人跑不了地,朝廷财税也有保障。如此征税法,也非臣所创。臣查问过户部,宣德年间江南便试行过征一法,正统年间江西行鼠尾册,天顺年间江南试行十段锦法,成化年间浙、粤行均平银,弘治年间福建行纲银法,皆以徭役折银入地,成效颇著,只是未能持久,殊以为憾。”
正德总算是听得明白了些,便道:“听来似乎颇为可行。这么着,你也拟个条陈,一并交付廷议。”
冯虞说道:“交付廷议是不可少的。不过,皇上,依臣看来,这廷议是断然议不出什么成果。皇上您得备个心思,若是久议而不决,恐怕还得中旨力推。只要皇上下旨,李阁部票拟,这就算过了。咱们轰轰烈烈先做起来,摸着石头过河,等行之有年再来检讨。”
“不错,正该如此。”正德点头称是,一时间踌躇满志。
果不其然,数日后朝上大打嘴仗。除了冯虞转交李东阳所提摊丁入亩法争议较小一举而过,另两项依然难成共识,甚至有言官给李东阳扣了顶“大逆”的帽子,这就实在是议不下去了。朝议三轮之后,正德的耐心消磨殆尽,断然下旨颁行开海禁、厚农资商、摊丁入亩三大新政。
同时正德又下两旨,在京城北门外兴建大明讲武堂,在豹房增设大明三军统帅部。与前三道圣谕比起来,这俩根本就不算个事,朝中无人在意。
不过眼下冯虞着急上火的倒不是即刻遵旨奉行,而是赶紧知会杨风,早作打算。说起来,开放海禁于国于民皆有大利,唯独不利于垄断南洋海贸地冯杨两家。且不说抢生意的人多了获利减少,原先在南洋的布局弄不好也要曝于天下。现下冯虞要做的,就是令南洋都督府改头换面,充作遗民政权了。至于其中种种,还得费心交待布置。
这一日,冯虞正埋头修书,陈琛快步进屋,大声道:“国城,你猜谁来了?”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冯虞到何处去猜。
“啊。谁?”
“你往日不时叨念地王守仁。进京履职来了。”
“啊!现在何处?”冯虞一下子站了起来。
“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守仁应声而入。
冯虞又惊又喜。赶忙迎上前去。上下仔细打量着王守仁。叹道:“当日一别。数年不见。伯安兄风采依然呐。”
“惭愧。倒是国城贤弟扶摇九万里。长啸震乾坤。”
“伯安兄说笑了。那日见圣旨,调兄为侍卫亲军监军,弟便喜不自禁,日夜翘首以待。只是伯安兄如何来得迟了?算着脚程,前些时便该到了。”
“哦,圣旨到时,愚兄正在辖境处置些事务。新官甫到任,骤然不好上手,愚兄便暂留了几日,处置交接之后再行赴京,这便耽搁了。”
“什么事务,如此紧迫?”
“剿匪安民。”
“啊?”冯虞惊道,“莫非赣南匪乱又起?怎么不见兵部塘报?”
王守仁笑道:“不是匪乱生,而是剿尽残匪,还后任一个干净。”
冯虞瞪大了眼睛,说道:“汀赣匪患沉疴已久。邸报曾载,正统朝以来,汀失治,每岁秋冬,田事既毕,乡民往往十百为群,持甲兵旗鼓往来汀、漳、梅、赣数州之地,动辄与巡捕吏斗格,致杀伤吏卒,则起为盗,依阻险要,捕不能得。”
“是。”王守仁说道,“愚兄赴任时,地方盗匪肆虐,且已聚成大股。漳州匪首詹师富、温文饶,啸聚大帽山,拥众万余。利头、九连匪首首领池仲容,僭号金龙霸王,立匪巢四十余处,拥众五千余。周遭另有陈日能、高仲仁、福全等多支股匪,各拥千百手下。只是巢穴不在愚兄辖境罢了。数年来,各匪部攻县劫狱,聚众称乱,设栅立寨,砍山耕活。据险而守,官军难制。”
冯虞问道:“闽赣边际烂,弟早有耳闻。伯安兄到任年余,竟能平?这年余工夫,朝廷内忧外患,竟
上打听兄长境况了。”
王守仁笑道:“说来也非难事。素来平匪,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愚兄平匪,每以治心正本为要。到任后,愚兄便在匪区及周边力行‘十家牌法’。即各家门面置一小牌,写明人丁、职业、户籍、田粮等。十户一置‘十家牌’。
县造底册,为差调依据。十家之内,互相纠察偷盗、缉拿奸伪、调解争讼,并互劝睦。十家牌法要轮流持牌值日,沿门牌审察。遇有可疑人等,即行报官究理,如有隐匿,十家连坐。如此,无人敢隐匿山贼。如此,驱鱼出渊,才好一网打尽。”
冯虞、陈琛听了连声说“妙”。王守仁又道:“于十家牌法之上,愚兄再行保甲法。十户一甲,其上设保长、督领,各保甲丁壮编练乡兵团练。如遇小股匪寇,即由保长统领各甲追捕。各保甲之内,设鼓一面,如遇大股匪袭,鼓声为警,四方响应。愚兄又于顺民中抽选乡导、义民、爪探、间谍,贼稍有动静,便为官府侦知,贼则耳目失聪,无所适从。兄又颁行《南乡约》、《社学教条》,责乡绅社老引一方百姓日日习学。使乡里子弟,不但勤劳于诗礼章句,尤在致力于德行心术之本,务使礼让日新,风俗日美,与土民向善之心。”
喝了口水,王守仁又说道:“如此行来,不过两月间,各地乡氛为之一变。立定脚跟,兄这才部署进剿事宜。愚兄以为,以往官府屡屡进剿不利,盖因招抚之太滥,兵力之不足,赏罚之不行。愚兄改了兵制,以民兵为正,守御乡里,以官军为奇,专事袭剿。进剿之兵,则务选精锐,严明号令,严加操练。如此上下相维,大小相承,如使臂指,自然带动齐一,治众如寡,庶几有制之兵矣。而后相机而动,一寨可攻,则攻一寨,一巢可扑,则扑一巢。日剪月削,使之渐尽灰灭。”
“不说战法,只讲如此布势便成了七八分了。”冯虞叹道。
“呵呵,过奖。剿匪,愚兄抱定两条,‘捐小以全大’、‘严守以乘弊’,随之因地制宜、先后合击。五年冬,兄挥师破大帽山及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