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第339章


越是对清军有所了解,他们越是对自己的胜利有足够的信心,特别是象潘鼎新这样熟悉清军内幕的人物,更是信心十足:“待统领一言决!”
柳宇却是笑了:“不能搞一言堂,我们还是先来看周边各支敌军的实力吧!”
在大比例的地图上,标出了黑旗军近期可能遭遇的几支敌军,这也是将领们信心的来源。
因为在质量上。甚至是数量上,黑旗军都占有优势。
黑旗军以二万四千军骨干军队及一万五千名稍有战斗力的非正规军,控制一省之的。在任何朝代都可以认为是军事冒险,在大清朝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这样的配备,简直可以用奢侈两个字来形容。
晚清一切问题的根源在军队上,而军队让任何改良的可能都荡然无
晚清的财政收入赋税额入,连同海关关税、厘金在内,每年约收银七八千万两,其中须扣除每有欠完银约六七百万两,而财政收入的百分八十,也就是六千万两左右,用于供养军队,而非军事性的支出,只有财政收入的百分二十,其中还需要支付满汉权贵的骄奢之用,因此任何改良的可能都不可能存在。
在六千万两的军事开支中,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八旗与绿营消耗了将近一半,京外旗营约刃万人,每年需要开销一千多万两白银。
而绿营额兵六十四万四千人,岁饷九百九十六万两。而实际兵员不足额,实存绿营兵力在四十万左右,理论上的实发兵饷在五六百万两银,但是实际却超出此数:“绿营兵仍归无用,岁仍糜饷一千四五百万两”
绿营和八旗这两支毫无战斗力部队的存在,浪费了军事支出的一半,而有战斗力的各省营勇,以户部登记档可考者核计,计有五十四万余员名,一岁约需饷银三千四百万两。
但是谁都清楚。这五十四万名营勇虚额甚多,象准军、毅军稍有战斗力的部队不会超过二十万人,这二十万人中当中能堪大用的部队更是少之又少,分配到各个省份上,更是显得可怜。
以当面的广东为例”燃年只存有水陆勇丁口人,除了方耀潮普营尚能“悍猛不畏炮火”外,其余“大半乡练土兵之旧”到了;粥年张树声回任两广总督,感概“通省陆路练勇六千余名以一省之大,欲求一枝整军劲旅,藉以应敌御侮,不可得也”甚至还感概“粤将不知操用洋军火”
这还是算得上战斗力上等的勇营,至于广东绿营、八旗更是空糜军饷的存在,张树声不得已从吴泓口调来自己的老底子武毅右军五营,以后彭玉麟督办军务,也从江南调来习用洋枪炮的老湘勇及毅字营四千人。
这六千五百之众。可以说是黑旗军攻略的最大敌人,除此之外,张之明接任两广总督。又在山西巡抚任内为山西防练各营各式前后膛洋枪择其最佳者调走五个营的装备,准备装备广东勇营。
在历史上,张之洞发扬他虎头蛇尾的特性,等中法战争战事一结束,立即将有战斗力的武毅右军五营就成一营,并入他的五营广胜军,可是在这个时空。广胜军固然成军了,有战斗力的武毅军却保留了下来。
但无论如何,象武毅右军、彭玉麟老湘军这样的部队,战斗力只能相当于黑旗军骨干部队扩编出来的新部队,但全省只有六千余人,至于广胜军、潮勇这样的三流部队,只能与潘鼎新招募的杂牌部队相当,但也只有七八千人。至于剩下的部队,那可以说是“余子碌碌”
至于湖南,原有勇营武器老化,“风气未开,所用前门洋枪,屡修屡坏”只有新任巡抚带来的馁巩军装备较好,计有马步炮队十一个营头,计有兵力近五千人,而湖北与发捻交战时,曾有水陆营勇六七万人,可走到;驼年。只剩下步队十一营。联人,水师大小炮船动号瑰口人,以后裁撤更多,直到中法战争爆发,才仓促新募营勇十余营,但是“湖北通营绿营。向皆沿用土枪”湖北勇营稍稍先进,但是几乎全用前膛,再参用极少数后膛枪。
其余邻近地区的清军,更是不值得一提,江西。几乎无几可可言的勇营存在,只有一些绿营、八旗来勉强维持治安,安徽这么重要的地区,历史上郭宝昌的卓胜军曾有马步十七营七千人,但现在只有两千人,每营只有后膛枪;万支,其余只能用劈山炮和刀枪凑数。
换句话说就是。黑旗军无论朝哪个方向攻击,都会形成战场兵力上的优势,不要提质量上和武器上的优势,可以在清军反应过来之前击破其一大股。
柳宇的信心正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之上:“昔日成吉思汗经略中原之际,曾与木华黎有言”太行以北,联自经略;太行以南,卿其勉之”此是豪言壮语。今日我柳宇虽然不才,也要”
他正声说道:“湘鄂大江,我自经略,粤闽冉省,就赖诸位将军了”我黑旗军以四个旅攻略东省,我柳宇则以步兵四个大营为基干,北渡大江,”
“四个营?”潘鼎新倒吸了一口冷气:“统领不多带些部队?”
柳宇从容不迫:“足够了!新到的马克沁重机枪。每个营带去六挺,直属再带十二挺。三十六挺重机枪,再加上快炮二十尊,两个团的全套干部,足以饮马长江了!”
柳随云插嘴道:“就是四个。步兵连的大营。加上机枪连,也只有二十个战斗连队…”
柳宇笑道:“直属队有三个重机枪连,六个炮兵连,加上骑兵、插重、工兵连,总共已有三十二连队!”
“手握三十二个头等连队,还有什么可惧!”柳宇正声道:“区区一个吴大濒,不过螂臂挡车!”
第二百零九章 排兵
”…※秋风萧瑟。衡阳知府田德明更是觉得天凉好个秋,眼下这局面他根本收拾不过来:“往日长毛蚊聚,也不过虚言兵力而已,如今却是突然涌入这许多彩号败卒,让我如何收拾,”
太平天国时期,太平军多半取蚊聚之势,出战之前虚张兵力,明明只有二三万人。却是诈言二三十万人,许多战斗力不强的绿营、乡勇一听到这样的大数字,不用太平军动手,自己先崩溃了。
可是今天的这个黑旗军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手段多着,别的不说,光是遣返过来的伤兵、俘虏就有一千多人,这一千多张嘴就是什么事都不做,都能把衡阳府给吃出一个大洞来。
更何况这些人对于大清朝来说是毫无用处,看看他们的伤口,看看他们的年纪。就知道他们扛起枪都困难,根本派不上用场,可是黑旗军这一手够狠毒。让田德明不得不在原来就见底的钱粮中拔出很大一部分来填这个无底洞。
不救济这些人不行啊!这些人好歹是为了大清朝卖力折腾成这样的,任由他们在外面风吹雨打,也不知道会寒了多少忠义之士的心,更何况黑旗军派他们回来,就是想让他们在外面胡说八道的。
黑旗军往湖南和广东都遣返了过千名的俘虏。这一千多名俘虏到处乱说话,一时间军心不定。特别是一些老油条,一听说黑旗军的厉害之处,就立即带队跑了,老典条一跑,新兵也跑了。
现在衡阳府附近的军队,还没开上一枪,倒先跑了五六百人,几乎是驻军二成的兵力,退回来的败兵说得有板有眼,他们也不得不信。
整个边境上的队伍都有人连继不断地跑,据说有些马上要与黑旗军接火的营头,几天下来已经跑散了一半。
黑旗军的狠毒并不局限于此,这些散布流言的败兵还说黑旗军优待俘虏,在地方上秋毫无犯,让各地已经拉起来的团练都存了犹豫之心。
现在已经不是曾文正公的时代,田德明苦叹一声,自己宦海沉浮几十年,怎么最后就折腾到这么一个。苦差事。
府里的库房已经可以饿死耗子了,外面的兵大爷们一天一次催饷,简直是把他架上火上烤。
不过人家说的是实情,平时当兵可以在外面做个小买卖,一年发五六个月的饷也能忍了,卓竟这当兵点名的事情算是人家的兼差,可是现在是把拿去拼。不多发点恩饷,人家凭什么把脑袋交给你。
兵是小事。筹款是大事,可是湖南这个地方,早年民风剿悍,乡间又有无数通天的人物,下乡催饷却是连路费都收不回来,几个。办团练联豪强都把钱抓的紧紧的,搞起了自己的独立王国。
这些人眼界高着,曾文公正是他们的榜样,他们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出人头地,至不济也要狠狠捞上一笔,结果就把衡阳府给架空了。
本来田德明还把希望寄在了新任湖南巡抚吴大濒的身上,毕竟这位吴抚台知晓兵事的名气还在,黑旗军的这点小手段,抚台大人应当看得清楚。
结果抚台大人一不给钱,二不给政策,只是命令田知府善于加容,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这让田德明心情越觉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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