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秦楚》第262章


四卷、八、解开千千结
八、解开千千结
授衣夫人渐渐醒来,她没想到,自己竟会躺在这么一个地方。自觉身体透爽,仿佛大病了一场似的。又觉得自己好象从来就没有病过,依然是当年那样精力充沛,她再也躺不住了,翻身坐起,才发觉自己是在一片绿莹莹的草地上。转而出现了一座熟悉的宫殿,她走近宫殿,见上面写着“甘棠宫”。“甘棠宫是什么?”她立足静思,心中突然透亮。“甘棠宫不是故国的王宫么?呀,原来故国的宫殿还在?”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只见廷阶两边侍立的侍卫,那么肃穆,表情木纳,仿佛受到咒语禁锢,于她是陌生人一样。忽而这宫殿又变成了太子府,她走了进去。殿前一片莲池,斗大的莲花怒放。“我怎么不知道此地还有莲池?”正诧异间,忽听得一片仙乐妙音似有似无地从天外飘来,顿感身体透爽。这时,一队宫女拥着一位仙子,从那莲池上的九曲回桥上走来。那仙子云鬓花环,她一见,不觉有些狐疑,“这仙子好象在哪儿见过?是谁?啊,是姐姐,这不是姜弋么?怎么会是姜弋?她不是已死去了多年?但她马上就想起了:姜弋出嫁了。是的,姐姐出嫁了,她走了,原来却是嫁到这里来了。此时,她全没有了姜弋已死的感觉,仿佛姜弋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如今又回来了,不,是她居住在这里。自己以为她已死去,原来她却在这里。
“姐姐!”她激动起来。
姜弋看见她,很是高兴,宛如一阵风一朵云一般,轻踩云霞缓缓下降到她身边,微微向她欠了欠身,向她施礼。这可急坏了授衣,忙不迭地还礼说:“姐姐,这叫妹妹如何消受得起,岂不要折杀了奴家么?”
“你是要受我这一拜的。”燕姜夫人说,正正经经地向她一拜。
“姐姐,这么些年来……”授衣正想开口打探这么些年来姐姐到哪里去了?却被两个宫女用拂尘挡开,“何处闲人,敢来打扰仙子!”
授衣还未张得开口,只见姜弋已被众宫女仙娥簇拥着向天庭而去,她忙拉住一个宫女:“敢问,这是何方仙子?”
“此乃听(言夭)之子,瑶姬是也。”
“怎么会是瑶姬?这明明是我家姐姐姜弋。”
“胡说,什么姜弋?这是蒙难下尘的帝子,今日得归仙班。你是何方下灵?敢来此打搅仙子……”
看着姜弋渐行渐远,才想起,这么多年来,也不曾问她一问,于是着起急来,叫道:
“姐姐,姐姐……!”
“姐姐,姐姐!”洗心玉看见躺在床褥上的授衣夫人动了动,口中突然吐出这样轻微的叫声,知道她已醒来,忙一把握住授衣夫人的手。
授衣夫人慢慢地睁开眼睛,还在追寻刚才那一片还未消失的云霞,却真的看见了姜弋正殷切地注视着自己。她疑惑地注视着这一“姜弋”,察觉到自己的手握住的是一双真实的手时,才知道这不是梦。她奇怪了“姜弋原来没有死?”
“姐姐,你原来没有……”授衣夫人一阵狂喜。
“夫人,我是洗心玉,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呢。”
“洗心玉?”她神志突然清醒过来,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昏迷中的幻相。她笑了笑,再一次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洗心玉来。
冤不得她苏醒过来时,把她当成了姜弋。二十多年前的姜弋,就是今天的洗心玉。难怪天底下传说纷纭,都说她长得象姜弋,这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姜弋吗?
洗心玉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被她看得不好意思。
“真是不可思议!”授衣夫人惊叹道。
洗心玉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夫人是授衣夫人吗?”洗心玉问。
“你怎么知道?”
“季姬告诉我的。”
“哦,是的,她也说了。”
“你见过季姬?”
“她问你好呢,她说你就象她的姐姐。”
“是吗,我也把她当作我的妹妹,她好吗?”
“不好!”
“怎么会不好?人说她归降了楚,虞姬是她的姐姐呢。”
“季姬怎么会降楚?”授衣夫人一听这话就有点生气。
“怎么回事?”
“虞姬是她的义姐,我的季姬可不降楚,她是看在虞姬的份上,才留在了她身边。”
“哪不很好吗?”
“好什么?和虞姬闹别扭。虞姬这人什么都不懂,一味地袒护项羽,季姬很为难……”
“这就对了,”洗心玉想,项羽的暴行,令人发指。她就不信,季姬,她所理解的季姬,在项羽的营帐中,面对这样的暴行,会无动于衷。
“真是难为她了,哪为什么不走?”
“不是有虞姬吗?”
“唉!”洗心玉长叹了一声,她真为季姬惋惜。一个“信”字,一个“义”字,害死了她。但她马上想起,“夫人,你怎么来到这里?”她真的感到很奇怪。
“只是想看看你。”授衣夫人欢喜地拉着洗心玉的手。
听到授衣夫人仅仅只是为了来看一看自己,而跋涉千里,洗心玉被感动了。
“别人说的,我只是不信,夫人,你说呢?”
“一样一样,”授衣夫人一边看着,摸着,一边喃喃地说着,“真叫人难以置信。”
“你走两步看看?”授衣夫人要求道。
洗心玉遵照吩咐,走了几步。
“怎么样?”她问。
“怎么会这样?简直是娈生姐妹一样,就是母女也难得有如此象相啊。”
燕姜夫人真的在洗心玉心中扎下了根。
“在我有生之年里,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就当我见到了夫人一样。”授衣夫人感叹道。
虞丘台闻知夫人醒来,过来看望,知她从楚营来,自然问起自己的孙儿孙女。授衣夫人这才知道,虞姬是虞丘台的孙女。也才明白了当年,虞子期兄妹是怎样和季姬结拜为兄妹姊妹的。当年的一切,谜一般的往事,一一被虞丘台说破,才使大家知道了来龙去脉。尤其是授衣夫人说起北门晨风杀燕姜夫人一幕时,当时,她看得清清楚楚,并大叫了一声。北门晨风好象听到了,又好象没听到。其实,北门晨风是没听到,我们曾这样写道:“北门晨风好象听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听见。”这就是当时的情景。北门晨风在那样的紧张时刻,他确实什么也没听见。
虞丘台和洗心玉对授衣夫人说,北门子杀夫人可能是出于不得已,是为了保存夫人的名节,免使夫人遭到凌辱,是为了使夫人少受痛苦。可授衣夫人全然不信,她说:“决不是这样,他是为了他自己,为了逃命。只是今后,他可别碰上了季姬,季姬一定会为她的母亲复仇……”
这一说,倒真的让黄公虔、洗心玉着急起来:“夫人,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将陷季姬于不义。”
在这个问题上,授衣夫人无理可讲。她就象一切固执的老夫人一样,在对待自己姐姐燕姜夫人这件事上,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她一定要季姬杀了北门晨风来为姜弋报仇。洗心玉说服不了她,这才使得洗心玉焦急起来。以她对当今剑坛的理解,当今剑坛上或许只有一两个人还可能与季姬匹敌,那就是凌锋剑主龙应奎,再就是仓庚了。北门晨风如果遇着了季姬,虽还可一战,但总是凶多吉少。但着急归着急,却没有办法,只得暂时按下去不去想它。她劝授衣夫人在此地住下来,她会象对待母亲一样的对待她。她既是季姬的阿母,那不就是她的阿母一样。
第二天近正午时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那平野的另一头传来,由远而近,听那马蹄声,洗心玉就知道姨回来了。然后就听到下马的脚步声,仓庚的脚步声总是这么匆忙,就象她的为人一样。
“饿死我了,还不上饭来?——这个腐儒!”仓庚还是那样风风火火的,沉浸在和那隐士的争论之中。
“谁呀?”授衣夫人见此地的人都文文静静的,怎么这一个人却如此放肆?她问。
“是我姨,仓庚。”
“仓庚?”授衣夫人不知道仓庚是谁。
“咦,怎么了?人呢?若耶子呢?”传来仓庚的问话。若耶子是洗心玉隐居此地改易的名号。但这时已不用了,只是仓庚还这样叫她。
“姨,我在这里呢。”洗心玉回答道。
“你在干什么?我都回来了,也不来见我?——真是气死我了,这个腐儒!”仓庚每次从外面回来,洗心玉总会迎出去,可这次……,她感到奇怪,并骂着那个腐儒。
“来了客人了!”
“谁呀?”随着仓庚的一声问话,门帘一动,仓庚走了进来。
授衣夫人只见一个半老妇人,矍铄而又苍劲,步态坚定。她感到这人好象在哪儿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而仓庚却看见的是一个毁了面容的老妇人,躺在床上,她不认识此人,还以为是洗心玉所认识的或者是黄公虔的熟人。
“这是授衣夫人。”随着洗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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