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第186章


露出一个画上去的微笑。
谢江月非常不会审时度势,她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于秋凉不想跟她尬聊,居然还跟了过来,要和他一块走回去。平心而论,于秋凉不讨厌小姑娘,可谢江月的做法他不喜欢,因此他对谢江月没有好感,连并肩行走都是一种煎熬。
可能今天不应该和余夏生吵架,早知道这样,跟老鬼服个软,直接把迟渝的联系方式删掉就好。
动动手指头的事,怎么当时就是不愿意做呢?
于秋凉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想他所有内脏都是青的,一如他的脸蛋;它们仿佛一团又一团色泽艳丽的紫甘蓝。
蓦地,尖锐的口哨声从前方的小巷中传出来,于秋凉恍然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这条少有人经过的路。这路虽少有人走,但仍旧在他所熟悉的地界,光天化日之下,应当无事。于秋凉以眼角余光瞥向谢江月,见她没有要改道的意思,只好认命地陪着她继续往前走,谁知就在此刻,从前方的拐角处突然转出一个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好久不见。”迟渝面带微笑,于秋凉遍体生寒。
他第一反应是护住身旁的谢江月。虽说他不喜欢她,可她仍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是需要人保护的,当遇到危险时,不好让她们冲在前头。于秋凉生怕迟渝一个不顺心,就把这无关紧要的小丫头掐死,然而当他去拉谢江月的手时,却惊悚地发现自己摸了个空。
于秋凉猛然回头,一个影子出现在他身后。
第122章 少年犯
人们天生就有人前和人后两副不同的面孔,这是众所周知并且毋庸置疑的事实。看到那张熟悉面容的瞬间,于秋凉确有一刹怔愣,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对方在他面前显露出了平时被掩藏的另一面。
谢江月的脸上不再挂着那种令人不适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神情,其实这样的神色反而适合她,毕竟大多数时候真实要好过矫揉造作。
刹那间,于秋凉脑海中零散的碎片拼凑到了一块儿,诸多疑问也得到了合理的解答。迟渝不是放回了谢江月,他们本就是同伙,不需要放归;出现在冷库中的那位的确不是楚潇涵,被于秋凉断了头发的果真是谢江月;蒙面女人的身高时不时发生变化,那是因为面纱与斗篷之下时常换人;而和迟渝一起出现在路离家门外头的“女孩”,应当是谢江月无疑。
路离是个脸盲患者,平时不辨妍媸,当时于秋凉问她,她只说来人是一男一女,对那女孩的容貌却只字未提。倘若她不是脸盲,能说上来那女孩长个什么模样,哪怕是光形容对方长得很漂亮,于秋凉都能联想到谢江月,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这大概就是天意,天意让他发觉不了迟渝的后招。迟渝埋了一颗定时炸/弹在他身旁,他竟然毫不知情。但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你们到底盯了我多久?”于秋凉后退一步,躲开谢江月手中的刀,他宁可和迟渝挨得近一些,也不想和那把刀亲密接触。谢江月握着刀柄,都快要捅到他身上来了,居然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由此可见,她远不似外表那般纯良。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黑心好心看不清。
发问的同时,于秋凉自己也在默默思考。他从未听说谢江月是转学过来的,而且,谢江月的名字从高一刚入学的那时起就叫得很响亮。她和宋词然一样,做了整整三年的班长兼学委,团员代表当中亦有她的姓名,于秋凉不可能记错,她绝对是从高一起就呆在了这所学校。
迟渝没有神通广大到修改他人记忆的境界,就算他真的那么厉害,于秋凉也不觉得自己给过他修改记忆的机会。仔细一想,他们入学的时候,好像正是所谓观察者计划开始生效的时期,迟渝大概是从一开始就探听到了该计划的风声,然后他蛰伏三年,搞了一发大事。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
为金钱是不可能的,为名誉更是不可能的。首先迟渝不缺钱,其次他做出这样的事,完全得不到名声。于秋凉依然认为他是闲着无聊,或者存心与某人作对,只是他时而针对这个,时而针对那个,让人完全搞不清他的真正意图。
“这还用问吗?”迟渝又吹了声口哨,故作亲昵地同于秋凉勾肩搭背,“他们盯了你多久,我就盯了你多久,我很专一的。”
可真去你妈的专一。于秋凉被他恶心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觉得自己是无意中惹上了变态,被偷窥了许久。
对付变态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更加变态,让他生出小巫见大巫之感,从而失去班门弄斧的欲望。可惜于秋凉比不得迟渝,迟渝骚到断腿,他骚不过,他看见迟渝仅想落荒而逃。
“你别和他废话了行吗?”他们在这边讲话,谢江月在那头等得不耐烦,她将手里的刀往前一送,作势要捅于秋凉。于秋凉生怕肚皮上被她整出个血窟窿,慌忙往后一躲,却不偏不倚撞入了迟渝为他张开的大网。
迟渝其人,能话多也能话少。他话多的时候,整个人就是一只会讲人话的□□雀,天天呜哩哇啦地叫嚷,从来没个空闲,而当他话少的时候,他竟像一个仅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人,办事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见谢江月心急,他便不再跟于秋凉说废话,直接给了对方一闷棍。
他打人的技巧比于秋凉高超,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把人敲晕。一辆黑色轿车从不远处缓缓行驶到迟渝身旁,开车的是一只面无表情的鬼,迟渝伸手一抓,鬼影就消散了,而他取代鬼影,坐上了驾驶位。谢江月收起小刀,鬼鬼祟祟地回头望去,见到街口空荡荡的没有行人经过,这才放心。
于秋凉被迟渝放进了车后座,迟渝还算有良心,没把他跟一捆货物似的丢到后备厢。后备厢太狭窄了,迟渝要真把他扔到里面,待他醒来之后,说不定会从此患上幽闭恐惧症。
哪怕不患病,他也会被车厢的摇晃和车轮的震动搞得想吐。轿车和于秋凉也不能兼容。
谢江月坐上副驾驶,扣好安全带,插上耳机开始听歌。车里正在播放音乐,因此她把耳机音量调大了些。熟悉的歌声将迟渝的声音覆盖大半,迟渝自顾自讲了一会儿,未曾听见谢江月的搭腔,抽空转头一看,但见她闭着双眼,貌似是睡着了。
真睡还是假寐,迟渝暂时无暇细分辨。这条路上车流量大,红灯很快就转变成了绿灯,迟渝一面开车,一面问道:“那块碎片,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谢江月依然没有反应,不过迟渝听到她呼吸的节奏乱了。车载音乐戛然而止,迟渝将空调温度降得更低:“这个温度还可以吗?觉不觉得冷?”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丢了东西自己去找,别问我。”谢江月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依然没有睁眼。从坐上车起,她身上就盖着一件外套,这时她把外套往下拽了拽,遮住裙摆下露出的双腿。看她这样,迟渝知道她觉得冷了,于是把空调温度调回去,专心致志地握着方向盘开车。
车内安静片刻,谢江月的呼吸渐渐平缓,迟渝歪着头看她,突然伸手按住她的额头。一点浅浅的光在谢江月额上浮现,她似有不适,于睡梦中蹙起眉,下意识地要驱赶迟渝的手,但她的手臂刚抬起来,就软绵绵地垂落下去,好似一条死去的水蛇,静静地卧在座椅扶手上。
这孩子……也只有睡着的时候,她才没那么多心眼。
汽车自动倒入车库,迟渝神情专注地凝视着从谢江月身上冒出来的那点微光,而就在他准备将其握进手心时,忽然听见车后座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再去看被放在后排的于秋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一双亮晶晶的眼正看着迟渝的一举一动。
被迟渝发现了,他也不慌不急,竟还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吃人。”迟渝故意恐吓他,想让他识趣闭嘴。
然而于秋凉问出这句话时,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点数,迟渝是说真话还是糊弄他,他一听便知。
车窗外骤然现出不少黑影,沙沙的声音攀附上轿车,无数亮如萤火的眼睛追随着车厢中那点微光不断转动。于秋凉忽然感到恶心反胃,也不知道是因为在轿车里颠簸得久了,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
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兽爪按上车窗玻璃,迟渝轻轻“啧”了一声。早知如此,昨天就不洗车,洗了也是白洗,这不又被它们的爪子给按脏了吗?
迟渝在谢江月眉心轻轻一按,把那点微光送回她颅内,于秋凉旁观这一切,抿着嘴唇不出声。他可能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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