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怡坤宫;入眼便看到华嫔不停地搓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神情甚是焦虑。更明显的是她那一双眼睛;红红的;似是一夜未睡好。
“月诺。”洛紫昕轻唤了一声;手一挥,示意房内的侍从离开。
“紫昕姐,帮帮月诺好不好?”华嫔见洛紫昕进来,一下便拽住了她的手,带着哭腔。
洛紫昕一怔,将她扶稳坐了下来,说:“月诺,你别急,什么事先告诉姐姐。”
华嫔定了定心神,说:“昨儿个玲儿收到一封家书,信上说我娘……”
华嫔哽咽了一下,眼圈泛红,竟是几行泪水顺流而下,一下子竟没有说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说我娘病重,大夫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我……”
“什么?夫人怎么会如此。”洛紫昕的心头也是一紧,想起当年陆夫人对算是不错,乍一听这消息,心里头倒也真的起了些波澜。
“进了宫之后,就没有见过娘亲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再也见不到了,我这心……”华嫔抽泣道,“姐姐,我是真的想去见娘最后一面,帮帮我好不好?”
洛紫昕奇道:“你家现在不是在宣州吗,你难不成是想回宣州?”
华嫔叹了声,说:“本是在宣州的,之前也忘了和姐姐提及了,爹被升了官,现在又返回京城了,一家子现在都在京城落脚了。”
洛紫昕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随即便是心里一顿,又说:“月诺,你很清楚宫里的规矩,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嫔位,根本没有资格出宫,再说就算可以出宫,你被皇后罚了一个月的禁足令,这是连进怡坤宫的门都踏不出去,更何况是皇宫大门?”
华嫔垂了眼睑,脸上一阵悲凄,低声说:“我知道现在自己的状况,所以才急,如果见不到娘最后一面,恐怕我这一生都难以心安。姐姐,现在我只能靠你了,难道姐姐真的不愿意帮我了吗?”
“我……”洛紫昕一下语塞,。
可是,洛紫昕知道,这种事不能帮,因为一旦帮了,万一有些什么事,可能就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当初程玉瑶绿豆泥一事,自己不就无端受了牵连,所以这次一定要吸取教训了。
不过再怎么样同情,她也不能再为了月诺而把自己置于险地,恐怕经历了被贬成宫女一事后,她的心更为谨慎了些。
当下便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说:“姐姐不是不帮你,而是这件事实在危险太大,姐姐不能帮着你冒险,我看真的要出去,你只能去求求皇后,她若应允了,那也就放心了。”
“可是皇后肯定不会答应我的呀。”陆月诺掉落了几滴泪,可看洛紫昕硬着心肠不帮她,也只好作罢,只是委屈的嘟着嘴。
洛紫昕无奈地苦笑,安慰了她一会儿,便匆匆离开了。
可是,才回宫不久,惜如便匆匆来到了洛紫昕的身边,在她耳边附语了一番,她不由惊了一惊。
这陆月诺竟然自己找了卫公公去帮忙,而且真的溜出了宫。
小卫子?陆月诺竟然会找他?而且小卫子竟然还会答应了下来?这倒出乎洛紫昕的意料之外。不过也别说,这小卫子倒是有些本事,那次将他弄到了皇上身边,他倒是奉迎拍马样样精通,这才没多久,皇上已经对他的信任不压于当时那个路德全了。
不过稍后,洛紫昕也想明白了,虽然陆月诺对她和小卫子之间的事实并不了解,但是也知道小卫子与她关系不错,这便拿着她的名义去求这位卫公公,真没想到,她的面子还真大,这卫公公居然会答应。
她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听惜如说,根据小卫子的要求,陆月诺被打扮成了小太监的模样,根着他出宫办事,约定好当晚的晚膳之前会回宫。陆月诺这一离开,听说小卫子便安排玲儿穿上华嫔的衣服躺在床上,以免有意外变故。
听惜如说得这些事,洛紫昕不由微微摇头,心里倒是为这位好姐妹捏了一把冷汗。这才想着,便听到了皇后驾到的传报,虽心里打鼓皇后突然到了她这里,但也不敢有任何耽搁,匆匆便出来迎接。
这才出得厅内,便见着了贤妃和范良娣也在皇后边上一起来了,虽是笑意绵绵,但总让她心里有些不妙的预感。不过她的脸上是不露什么,镇静地走了过去给皇后行了礼。
“快坐吧,妹妹。”皇后一脸笑容。
洛紫昕坐下后,便听得贤妃开了口:“今日没什么事,走着走着便到了妹妹这里,就进来坐坐,没有不方便吧?”
“哪会呢,嫔妾高兴都来不及呢。”虽然心中不是这么想,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足,这虚伪的笑容在这宫里是处处需要的。
“一直都说华嫔和妹妹在宫外便结识了,关系甚好,可不知妹妹有劝过华嫔吗?”皇后道。之前传得沸沸扬扬,这便把华嫔给禁了足,不过最近没听她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好,想起宁婕妤和华嫔关系较好,便把妹妹召了过来问问,有没有去看过华嫔?”
洛紫昕心里一怔,便觉莞尔。皇后和贤妃这算是什么意思,一边把华嫔给打一棒,回头再撸一把,算是表现她们的仁义,还是表现她们的大度?听着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当下,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便说:“华嫔还好,知道错了,每天在宫里看书习字,倒也安份不少。”
皇后微笑道:“嗯,还算是个懂事的,这段时间她有没有私自出了怡坤宫?”
“回皇后,自华嫔禁足之后,嫔妾也就偶尔去她宫里几次,每次过去她都在,不曾知道有何违规之事。”洛紫昕回道。
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她,如何?顺便也解了对华嫔的禁锢。”皇后笑道,“这不,想着你与她关系较好,正好也一同去看看她吧。”
贤妃立刻便接了口,说:“皇后这个提议好,倒别让人家觉得我们无情了。”
洛紫昕这便明白了这三人的来意了,其实打一开始她们便是想去华嫔那儿解了禁令。这不由让她想起了前几日洛紫昕在太后边上服侍时,正好皇上和皇后也过来看望太后,皇上在太后面前话里话外地暗指皇后这禁足令有些过份了,恐怕皇上对这陆月诺也起了些心思,却也不和皇后明说,便在太后面前说得隐晦。这话皇后听见了,洛紫昕也听见了,皇后是个聪明人,当然听明白皇上这话中之意。
所以皇后这便要做好人,还要故意做给洛紫昕看,让她知道这个皇后是仁义的,还拉上了贤妃之流作旁证,这举动当真让她哭笑不得,这要立牌坊也做得太刻意了吧。
去看华嫔?洛紫昕突然回过了神,心里猛的打一个大咯噔,早不选晚不选,偏偏选这个时辰?这华嫔现在还没到回宫的时辰呢。
还没待她想明白,皇后几人已然起身离座,笑着准备出发了。
“走吧,宁容华,还在想什么呢?”贤妃看了一眼还怵在那儿未动的洛紫昕,笑着拉了一下她。
洛紫昕此刻跟在她的们的身后走着,心里对不停地翻转着思想寻找对策。忽然,心思一动,便对身边跟来的惜如使了人眼色,偷偷在她耳边说了些事情,惜如领会地点了点头,洛紫昕则不紧不慢地继续跟在几人身后慢慢走着。
心道,陆月诺,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这不一会儿,便到了怡坤宫门口,出来接待的丫鬟巧静忙不迭地跪下请安,眼中露出的惊慌不安让洛紫昕心里明白,华嫔这会儿一定还没有回宫,看看时辰也快到晚膳了,这妮子不会不守约定误了时辰吧。想到这儿,洛紫昕心头不免有些七上八下,心眼都提到了嗓子口。
皇后等人已然进了怡坤宫,却未见华嫔出来相迎,便问:“你家主子呢?为何没见她出来?”
巧静立刻跪了下来,说:“启皇后,娘娘这会儿身子有些不舒服,正睡着,一时没能醒转。”
“见皇后来了,你还不去把你家主子叫醒了?”范良娣不悦地喝道。
“是……是,奴婢这就……去。”巧静支支吾吾地答道,便抖索着站起身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皇后几人跟着巧静走进了里屋,只见床上躺着一人,背面朝着她们,似乎身子还有些发抖。
“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缘何全身发抖的样子?”贤妃微微皱了皱眉头。
巧静一脸紧张,站在床边,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说:“回……娘娘,主子染了风寒,所以身子很虚,这会儿可能又有些犯病了。”
“那为何不传太医?”范良娣厉声喝道。
“奴婢……”巧静已然没有了血色,慌张得支吾其词。
皇后挥了挥手,道:“好了,便让丫鬟下去找太医,本宫看看究竟烧得如何?”
说着皇后便走近床铺,便要将手探入床上之人的额头。
54、解危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一名宫女突然冲进了房间;焦急地向皇后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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