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d住天下!》第246章


热气未散,也不知外间情况如何,刘启贤不敢贸然出去,只能与士兵们一起泡在水井里,吃被井水、尿液泡胀了的面饼、肉干,喝混着尿液的井水。
五月初六,当楚齐手下士兵搜索到水井时,刘启贤与仅存的几名士兵都已奄奄一息。未等身体养好,刘启贤便与楚齐一起,在黑山府中疯狂地搜索起来,只求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能够告诉他们帝师还活着。
看着满城灰烬,刘启贤实在是不敢相信,帝师凌云还能存活。而少将军楚齐却始终不信凌云已亡,沉着冷静地下令,继续搜索。
然而,当士兵们从南城门刨出那块粘连着些许黑炭的玉饰和一块混在浓黑中的错金之物时,楚齐那僵硬的笑容顿时崩裂。
在数百士兵诧异的目光下,这位以半数兵力击退了敌军五万大军的少年将军如孩童般伏地恸哭。
众宫人早在极善察言观色的内廷总管陈兴来的示意下退了下去,偌大的养心殿,只有痴痴地看着龙案上那块古琴玉饰的宁兮哲和黯然泪流的刘启贤,以及一脸忧色地看着宁兮哲的陈兴来。
不食不眠、不言不语地关在养心殿三日后,宁兮哲终于再次临朝。
五月十六的朝议上,宁兮哲命刘启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黑山府失守的始末再次讲述了一番。
隆阳殿上,低沉暗哑的嗓音还在继续着战况的叙说,百官们面面相觑,神经被一波波的震撼刺激着。
黑山府一战,虽说南宁损失惨重,可帝师凌云以两万兵力灭敖牧六万精锐,杀文龙、除古尔甘,重创泊栖,更损云封精兵六千,在百官心中已成为一个永远不可磨灭的神话。
满朝文武,哪怕是之前对凌云颇有成见之人,在听完刘启贤的话后,再说不出半句对已故帝师的不敬之语,心中唯留沉痛、惋惜。
宁兮哲当即下旨加封刘启贤为启北大将军,追封武茗青为慰国公,楚遗为肃北候,鲁禾为忠义大将军,冯安为义翎将军,并命户部划拨银两,着令兵部分发给战死在黑山府的将士家人,以示抚慰。
最后一个也是最想要加封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之际,宁兮哲突然愣住。还有什么能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更尊荣?他还能如何追封?
老师……你为兮哲谋划了一生,到头来,我居然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么?一种深沉的无力感袭来,宁兮哲颓然地仰身靠向龙榻。
这时,慕孜染请奏,言凌云贵为帝师,理应葬于
国公陵。可如今,尸首都已寻不见,怕是只能造一座衣冠冢,让那古琴残骸长伴地下。
花了整整三日才将一切痛楚封存,现又被人从心底深处刨了出来。宁兮哲顿时感觉胸中一阵抽痛,不自觉地微收双肩,缩起胸前肌肉。眼前视线似乎有一瞬间的模糊,宁兮哲轻轻摇了摇头,恍惚间,莫名的生出一种执念。沉默许久后,他只说改日再议,遂即便命陈兴来唱诺退朝。
翌日早朝,宁兮哲命刑部尚书祝明凡将收监待斩的李济舟及其三族尽数带至肃庆门,并命人在左右两侧摆好案几,以供百官观刑。
午时三刻,宁兮哲与身穿囚衣的李济舟并排坐在北面的高台上,两侧是遵旨前来观刑的满朝文武。下方,四百余名李氏族人手脚被缚,跪伏于地。每人身边,均有一名手持利刃的禁军士兵。再后方是一脸不解的御医们。
眯眼看看置于案边的沙漏,宁兮哲平静地抬手下令:“行刑。”
哀嚎声响起,四百余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失了左耳。凄厉的惨叫声迭起,鲜血染红了地面,震惊了两侧的百官。
李济舟早知今日必定惨烈,却没想到看起来温润谦和的宁兮哲会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皇上,罪臣是死有余辜,可……”李济舟哀声乞求,“可他们是无辜的啊!罪臣的家眷并不知情啊!”
“无辜?”宁兮哲很是诧异地看他一眼,忽地冷哼一声,“他们无辜?黑山府那两万将士无辜否?慰国公无辜否?肃北候无辜否?”
“皇上……罪臣不敢乞求免罪,只求您能给他们一个痛快!皇上,求您了……求您给他们一个痛快吧!”李济舟哭叫着,奋力挣扎着想跪地相求,怎奈被麻绳捆在椅上,脚也被曲起拴住,连地都挨不着。
“哭吧。”宁兮哲冷笑一声,侧目示意站在身后的陈兴来斟酒后,倾身靠近泪流满面的李济舟,“趁此时还能哭得出来!待会儿,朕要你笑!”
看着那对酝酿着滔天恨意的眸子,李济舟浑身一震,两片嘴唇像蛆虫一样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止血!”没有温度的话从薄唇间滑出,宁兮哲伸手端起案上酒盅,小口小口地饮着。
后方的御医们浑身一个激灵,慌忙地奔上前为李氏的四百余人止血。
血已止住,宁兮哲却没有别的表示,只是自顾饮酒。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他们的皇上已经把眼前这四百余人忘记的时候,宁兮哲笑着下令:“胡桃塞口,换钝刀,切右耳。”
随着周围一阵抽气声响起,李济舟的脸开始扭曲,一行行泪水从凸如鱼眼的
双瞳中涌出,在那张布满血污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裂痕。
一个个胡桃塞入口中,惨叫声戛然而止。
宁兮哲举起酒盅示意,禁军士兵们操起刃口布满铁锈的钝刀往那四百余人右耳割去。
刚才还喧嚣不已的肃庆门内寂静得令人发颤,唯有钝刀在肉中拉锯的声音,整齐划一地响起。
春日暖阳当空,两侧的百官们却觉似有如刃寒风刮面而过,心中一阵阵发憷。看着眼前血腥的画面,不少朝臣猛灌着酒,借此压下胸中的翻涌。
刚开始是眉、眼角,再来是苍白的唇,最后,李济舟整张脸都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朕还是太子时,便听人言,右相李济舟喜观戏。”宁兮哲斜睨李济舟一眼,轻轻放下酒盅,“不知今日这出戏,李相可满意?”
李济舟僵硬地转动脑袋,死寂的瞳仁中倒影着宁兮哲耀眼的龙袍,突然癫狂地嘶吼:“宁兮哲,你这个暴君!你不得好死!”
宁兮哲握起拳头,轻轻抵在李济舟的胸前,缓缓拧动:“这里被戳一下,可比钝刀割肉痛多了。”
感受到拳下的肌肉猛地紧缩,宁兮哲手下力道加重了几分,把嘴凑到李济舟耳边:“痛吗?”微弯的唇角和眉眼里透出冷酷的笑意,如玉面容忽然变得有些狰狞,“朕心更痛!”
冷汗浸透了全身,李济舟抖如筛糠,咬牙道:“有你这样的皇帝,南宁必亡!天下人终有一日会知道你的暴行!”血从紧咬的牙缝中溢出。
“暴行?”宁兮哲眯眼扫过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视线再次回到李济舟身上,“对覆朝叛国之徒心慈手软,才是灭国之君!而朕,绝不会!天下人若知晓,只会拍手称快!”话音一落,手下一个用力,拳头没入李济舟的胸,猛然收手的一瞬间,改拳为掌将他连人带椅拍了开去。
李济舟歪倒在地,大股大股的鲜血不断从口中、胸前涌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肃庆门前死一般的沉寂。
接过陈兴来递上的巾帕,宁兮哲缓缓地擦拭着手上血迹,冷漠地看着李济舟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拂袖离去,留下决绝的命令:“枭首……”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只有人头落地的声响在肃庆门内回荡。
暮色昏暝,北境中兴府南郊十里开外的一座庄园内,橘红的烛光从灯罩中透出,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偌大的议事厅,坐了四人。他们是烨、星矢、酒鬼和墨九九。
厅内没有哀伤的气氛,只有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闷与凝重。
四人低垂着头,就这么静默地坐着,宛如石雕。
不知过了多久,墨九九赫然抬头平视前方:“不,我不信!”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松开紧握的双拳,星矢站起身来:“她若是没有备好退路,定会给我们留下消息,绝不会这么无声无息地去了!”
酒鬼点点头,扯下背上的酒葫芦,“啪嗒”一声拔掉塞子,猛灌两口酒水:“想我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身处绝境。不过,这丫头运气不耐。那次是遇到我,这次……或许也有人相救呢?”
“对!一定是这样!”墨九九眸光更亮,“我绝不相信娘亲舍得丢下我们,就这么去了!”
“对,我也不信!”
厅外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
“谁!”话一出口,烨已奔至厅门,见是凌修,紧皱的眉头才舒缓开来,“怎么是你?”
“我来替她安抚军心。”凌修轻笑一声,负手踏步入内,深邃的眼扫过厅内四人,微微一点头,“不愧是被她称为兄弟的人!”
一名身着暗红斗篷的人默默地跟在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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