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第236章


却说初兰这期望很快有了收获,却非满月那边得了画像有何收获,而是林景皓这里得了重大消息。
燕归巷。
初兰甫见林景皓,只从他神情中便猜得必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果不其然,林景皓只连半句蜜语闲言都没心思说,直言道:“尚辰果真有问题了,还确实是出在这粮草之上!”
初兰心里猛地一跳,紧道:“快说,是怎么回事!”
林景皓道:“头先你与我说了赵家那儿得来的消息,你可还记得信中说的关于这粮价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就是因为那信中所言我才更生了疑心。”初兰道,“怎么,难道这粮价起起落落的幕后黑手果真是昭辰?!”
林景皓道:“有她一份,却非全是。”
初兰更急:“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林景皓道:“我只从头跟你说。年初,南省有商人收粮,并有粮价看涨的消息,致使大批富商竞相屯粮,粮价随之不断上涨。那时候皇上该是已有了来年开战之心,只恐愈发上涨的粮价影响粮草筹集,便令户部尽快着手平复粮价。这件事儿皇上虽是交给户部,却是绕开了我,直接给尚辰下的密令,想来是怕走漏了风声,被人看出战事端倪。”
“然平复粮价却非易事。南方诸省历来以商为重,朝廷其实很难插手干预。且不说那些府尹郡守们是否存了私心,单说南省那些富贾豪商,手里攥的钱财怕是大颜国的半个身家了,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尚辰纵是管了户部多年,也难有什么妙法良策,先后给几省大员发了书信,官场上的话,私下里的交情都用上了,却都是收效甚微。”
“后来却不知是哪个谋士给尚辰出的主意,让她偷调了南省各处官仓里的存粮去南省倾售,粮价必然回落,甚或比年初涨价之前还要低上几分。如此一来那些屯粮的商贾们必然受不住跟风抛粮。到时候她再暗中收粮,不但倾售出去的粮食如数收回抵了粮库的亏空,还能低价收购大批商贾们手中的粮食。”
初兰惊道:“私售官粮!这,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林景皓道:“话是不错,可若是没人知道,这所谓杀头大罪的也就算不得事了。尚辰统管户部,大颜国各处官仓可不全听凭她的调度?只要皇上不查不问,谁也不会说出半点儿不是来。况且非书…提供下载…)常事态,兵行险招,这计策也算不错。真真是利用了商人的贪财重利之心,一时二鸟。不但平了粮价,还能高卖低买,收回更多的粮食。将来战事一开,皇帝保不齐又令尚辰筹粮。如此她提前下手,更是有备无患。尚辰或也是存了这个心思便就私自调用了南方数省官粮,暗中抛售。”
“本来这计划该是万无一失,却未想官粮里的库存悉数放出不久,前方竟是突然起了战事。如此哪还有商户愿傻得这时候售粮?那些早早放手的小商家虽有损失,却不知这损失最大的却是尚辰!她虽然已收回了一部分,可到底只是骗了些小户而已,正经的大头都在几家大富商手里攥着,尚辰这次算是做了赔本的买卖了。”
初兰惊叹道:“她这买卖陪得可不仅仅是钱财了……”
林景皓道:“正是。那些官粮原大多是准备来年战事供应前线的,如今战事突起,粮草更是迫在眉睫。尚辰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初兰不禁冷哼道:“活该她有此报,谁让她自作聪明!”想了想又皱眉喃喃道,“这么说这谷乔这次捐粮却是救昭辰于危难了……”
林景皓意味深长地道:“是啊,她出手得太是时候……我若是尚辰,只谢天谢地有这么个救命活菩萨,旁的也真是顾不上了。”
初兰望着林景皓,沉思了片刻,悟道:“我懂了……这一切都是谷乔早就设计好的!否则她不会凭白比旁人多存那么多的粮食。当日最先收粮,散布谣言的跑不脱也是她!只不过……”初兰拧眉道,“只不过她怎会又算准了战事突起?除非她早与天启勾结算好了提前挑起战事!那这位谷老板可真非等闲之辈了还有……她又怎能预知昭辰的行动?”
林景皓道:“谷乔这人不干净是铁定的了,照事态推断,她与天启或有勾结,又或是本身便是天启派的奸细。至于尚辰那儿……我想着谷乔一方也未必料得会有此事。不管尚辰这次是否出手,战事赶在冬天之前打响,粮草肯定是不够,必要征集,谷乔借机捐粮是顺理成章。只不过尚辰这一举动,反给了她个更有利的机会罢了。”
初兰想了想道:“是了……若非情急,昭辰怕也会对谷乔更多防范才是……如此说来……谷乔捐的那三十万石粮食必有问题!这下糟了,眼瞅着那些些粮食月底就要运往前线了,若是果真有问题,对我军岂不是釜底抽薪,致命一击!”说着紧抓了林景皓的手道,“你可去户部粮库查看了没?发现什么没有?”
林景皓摇头道:“户部粮库的人全是尚辰亲派,我若靠近必引她怀疑。”
初兰急道:“管不得这么多了!此事关系战事成败,我料想昭辰也必不知情,否则岂与谋反无异!?唯今之计只有与昭辰挑明!在运粮之前彻查那三十万石粮食!以防大祸!”
初兰说着起身便走,林景皓下意识地抓了她:“慢着,再想想,莫要算漏了什么……”
初兰待要挣脱他,忽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两人停了动作,应声让人进来。只见推门进屋的除了这院中老妇,后面跟着的竟是画眉。
初兰一惊,往日她来此地都是刘顺随行,怎的这会儿画眉竟是寻了来?必是家中出了大事。
初兰这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忙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家中出事了?”
画眉一脸惊慌焦急的模样,却没立时回话,而是犹豫地看了林景皓两眼,上前凑到初兰耳边悄声耳语。
初兰听了如遭五雷轰顶,什么也不顾地冲了出去。
林景皓不明所以,见初兰神情光景料想必非好事,忧心地跟了出去。只追他到门外,却见初兰已是慌忙上轿,顾不得与他交代一句,甚至顾不得回看他一眼,脸色煞白急匆匆地令人起轿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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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兰公主府,侍卫们住的小院。
凌天平躺在床上,胸前染满了血迹,张医官手忙脚乱地给他处理伤口,身后站着的是同样浑身染血的张端,另有两个侍卫端了水盆伤药等物在旁打下手。
初兰浑身僵硬,脸色惨白的立在一旁,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的情景,整个人失了魂似地懵了。
几日前她当众放下狠话不许他再踏入这公主府半步,才没几日他却回来了,只不过是奄奄一息地被人抬了回来。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初兰开了口,声音颤抖而飘渺,好似不是从她口中传出。
张端道:“回公主,公……呃……凌天约了属下今日午时见面,属下知公主有命不允再与他有任何联系瓜葛,但恐事出有因,便擅往赴约。没想到属下赶到之时,便见凌天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因事发突然,属下也不及多想便将他抬了回来,悄悄告诉了画眉去回禀您又私自请了张医官过来。”张端将事情说完,忽地单膝跪,叩首道,“公主,属下知凌天冒犯公主,犯了大错,但他如今性命垂危,还请公主念及旧情,开恩收留吧。”
屋中另两个侍卫也噗通一声跪在了初兰面前,求道:“请公主开恩。”
初兰全不理会,目光一直未从凌天身上移开,闻得张端的话,只若没听懂似地喃喃道:“你说他性命垂危……他……是要死了吗……”
张端抬眼一看,只见公主眼里哪有其他,只眸中噙泪怔怔地望着凌天发呆,心道他们这求情果真是不知趣,公主与凌天之间哪用的找他们求情。再见公主戚戚之状,更觉伤心,垂了头不忍地道:“他肩臂均有剑伤,不过最要命的是右胸……”
“我只问你他是不是要死了!”初兰突然的断喝让张端一惊。屋内忽然沉寂下来,谁也不敢出声。好半晌,方是张医官的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打破了沉默。
“怎么样?他怎么样?!”初兰只若坠落悬崖之人抓了救命藤蔓,急切地道,“血止住了?伤口全都包好了?”
张医官颔首蹙眉,摇了摇头。
初兰心口一坠:“很严重?”
张医官将头垂得更低些:“属下无能……”
这句话似是割了藤蔓的利刃,让初兰一下坠到谷底。她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被人扼断,双手双脚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整个人歪在画眉身上,双唇翕动,就是不敢说出那句问话。
张医官面色沉重地道:“禀公主,他胸口之伤虽深,却非在心口一侧,虽然失血过多,勉强还能保了性命。只是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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