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予梦之女主皇朝》第39章


“闵姑娘,在下上官逸云。”他浅浅一笑,云淡风清的答道,眉宇间散发出雍容高洁的气度。
少女扶着老妇人翩然离去,却不时回过头来,渐渐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真是个不错的姑娘。”悄然立在一旁伫立良久的慕颜走上前,出声赞道,说完,笑看着上官逸云,敬佩的说道:“没想到先生不但学识渊博,琴艺高超,还精通医理。”
“不过是久病成医罢了,殿下,午时三刻就要到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他的眼底滑过一丝黯然,随即淡然的笑道。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薛沁宜迎着落日而立,余辉洒落在她身上,风吹动她白色长裙和乌黑长发飘然而舞,斜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萧索。
思绪百转,黯然神伤,终究还是选择了苟活于世,皆因慕颜的一句话:“为何不想想养你育你的爷爷奶奶,是否愿意看到你与他们一道共赴黄泉。”点醒了她。
红了又红的眼,盈满了泪水,自有些浮肿的脸颊上滑落,悄然无声。
“宜姐姐。”慕颜将随身带来的白裘斗篷为她披上,语气低缓的说道:“此去长路迢迢,请多珍重。”
沁宜凄楚的一笑,问道:“爷爷奶奶去的可安详?”
慕颜沉默不语,半晌,言道:“死者已矣,来者犹可追,活着的人要更加好好的活着,只有这样,死去的人才能安心。”
面向皇城,沁宜捂着心口,在慕颜搀扶下缓缓跪倒在地,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仰天喊道:“爷爷,奶奶,孙女不孝啊,从今后要一人偷生于世间,若有来生,结草衔环也要回报你们的恩情。”
背后响起的悠悠笛声,婉转惆怅,似雁行天涯,又似流水潺潺,直落心底。
慕颜面色凝重,想起在法场断头台上,听完自己的话,信安郡王欣慰坦然引戮的模样,再见沁宜这般,心下不免有一丝凄然,她招招手,训练已久的四名做寻常百姓装扮的暗卫齐齐上前。
“你们四人送她去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住下,然后暗中保护她,并不得对任何人泄露她的身份,听明白了么?”话音平静,却带着无比的坚决和威严。
宜姐姐,也许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今日一别,此生再也不会有相见重逢之期,而薛沁宜这个名字也将随那三百二十八口薛氏满门一起埋入黄土。
“咳咳”慕颜突然觉得身子发冷,扭头轻咳了数声,忙用衣袖掩口。
扶起神色哀伤的沁宜,慕颜将两个黑底白字的灵牌放到她手中,柔声说道:“天色已晚,上路吧。”
车轮辘辘,扬起漫天的黄沙,苍茫的暮色下,依稀能听到那似有若无的笛声,带着淡淡怅惘和离别的愁绪。
“大,大公主,您不能进去啊,公主已经歇息了。”殿外传来小寇子惊恐的声音。
“你,你个狗奴才,还不快给我滚开。”尖锐的嗓音里夹杂着摄人的滔天怒气。
慕颜一手不适的扶着额角,一手撩开紫色鲛纱帐,虚弱的问宫女道:“宫外是何人在喧哗?”
宫女吞吞吐吐的回道:“回殿下,是,是大公主。”
原来是皇姐,慕颜头晕沉发重,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吩咐道:“扶我起身。”
两个宫女忙取来阔紫边宽袍为她披上,又俯下身替她穿上丝履,扶她站了起来,当踏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一股冰凉的寒意从足心直冒上来,身子大幅度的摇晃了下,若不是宫女及时扶住了她,怕是已摔倒在地,吓的宫女脸色发白,急忙问道:“殿下,您没事吧?要不要宣御医?”
慕颜摆摆手道:“不用了,去请大公主进来。”话音刚落,披着漆黑长斗篷的慕雪满面怒容已冲了进来。
恨若长天
“哎呀,这该如何是好?”殿外,小寇子搓着手自言自语道,急的直打转,向来温柔的大公主这次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偏偏慕侍卫最近总是行踪飘忽不定,俯耳贴在门上,殿内静悄悄的,却越加让他发慌。
忽的想到了什么,言道:“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啊。真是猪脑袋啊。”他随即招来个小太监,轻声说道:“你在这好生守着,我去请皇太孙殿下。”
昭阳殿内,及地的雪纱帷幕随风摇曳,翔鹤宫灯射出柔和的光,四目相对,默默无言,慕颜不露痕迹的推开搀扶着她的宫女,扯紧宽袍,松松绾起的乌发上簪着支流光溢彩的紫色琉璃钗,注视着眼前雍容华贵,面容却有些陌生了的少妇,说道:“皇姐,不知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忆起两月前皇姐产下一子,自己还派人送了贺礼去,而且自从她有了身孕后,就极少出入宫闱了,今日这般失礼闯宫,究竟为何,她的头一阵一阵的抽痛,不由蹙起娥眉。
慕雪看着慕颜,冷声对她身侧的宫女道:“你们都先下去。”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又把目光投向慕颜,迟迟没有动作。直到慕颜轻咳了两声,开口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方躬身退出。
寝殿内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又沉默了半晌,慕雪一步步缓缓向她走去,琥珀色的眼眸中涌动着复杂难言的神色,走到离慕颜两步外,停了下来,凝视着这张异常肖似皇后的绝世容颜,良久,幽幽说道:“像,真的好像。”
没头没脑的话一出,慕颜被搅的有些云里雾里,问道:“皇姐,你来,究竟有什么事?”
“你长的……真的很像你的母后,这眼眉,这鼻梁,这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的目光专注而幽深,突然眸光一转,变得无比阴狠,就好似见到宿敌一般,一字一字吐道:“就连恶毒的心肠也如出一辙。”
慕颜身子剧烈的一震,本无一丝血色的脸越发惨白,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喃喃道:“你,你说什么?”
“薛家谋逆理当罪无可赦,你灭他满门我无话可说,但薛沁宜呢,你告诉我,为何你连那怀胎七月的妇人都不放过?”慕雪紧握起拳头,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光,掷地有声的控诉,夹杂着满腔的怨恨。
她曾无比嫉妒羡慕过那个女子,因为她拥有了自己乞求不到的爱人,于是她将自己深锁在宅院中,绝迹于宫廷庆典和各类宴会,不愿看到那张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脸,当得知薛沁宜有了身孕的一刹那,难过,失落,彷徨过后,却也由衷的祈求上苍,赐福给自己曾深深爱过的男人和她的妻子,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总是喜爱作弄自己,让祈求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当她带着刚出世的孩子从西宁归京省亲,听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她该高兴得意么,不,她有的只是悲哀同情和重新燃起的愤怒。
“薛沁宜?”慕颜一愣,这才想起真正的薛沁宜已被自己悄悄送走了,尊重她的意见,让薛沁宜这个名字自此以后长埋地下,因而替代的不过是个因难产而死的妇人,叹了口气说道:“皇姐,关于此事我暂不便做解释,请相信,我也有难言的苦衷。还有,请不要扯上母后,这是我的决定,与她无关。”
“苦衷?”慕雪柳眉一扬,轻蔑的回道,情绪不禁变的更加激动,接着言道:“不要和我提什么苦衷,你们都一样,做了那么多天理难容的坏事,却依旧戴着伪善的面具,将身边的人尽情的玩弄于股掌之上。”
“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好母后,她是如何逼死我的母妃,我真傻,傻到唤了杀母仇人那么多年母后,还无法为她报仇。”她眼角含泪,面容哀戚,语中透着浓浓的悲伤与自责。
毫无准备听到这番话,慕颜震惊之下,瞪大了双眼,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般,动弹不得,望着眼前已近乎疯狂的女子,张了张口,竟挤不出一个字来。
慕雪眼神涣散,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继续说道:“还有太子哥哥,他的坐骑为何会突然莫名的发狂,太子妃又为什么会撇下年幼的维儿作出自焚这样的举动,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怀疑过么,还是你……根本不敢去想。”
“不!这都是你的臆测,无凭无据,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栽在我母后身上。”慕颜失去冷静的反驳道,苍白的面容因过度激动而泛起不健康的红晕。
“无凭无据?哈哈哈哈”她凄凉的长笑道,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意:“你母后心思缜密,又怎会留下把柄给他人,可惜她忘了,就算她做的再天衣无缝,机关算尽,终究是天在看,皇天庇佑,让唯一能指证她的人侥幸活了下来。”
“证……人。”慕颜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喃喃重复道,随即摇摇头,坚定的说道:“这,这决不可能。”
“溆哥哥向来温和敦厚,对父皇极其孝顺,他之所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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