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第173章


我抿着唇,没动也没说话。
离铛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忘了他吧……我想吻你……”
我浑身一僵,不自觉地把手缩了回来。
离铛没动也没说话。
两个人又静静坐在床沿边,而空气中,某些东西在悄悄改变。
恍恍惚惚的,好象听见有人在轻轻地唱:
“浮轮回之间,前尘已湮灭,梦中模糊容颜。天山巅,江湖远,叹红尘,落朱颜,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成流年。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日缱绻。天山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成离别……”
我默默站起来,沉默着走出去。
离铛似乎想拉我,却生生收回手……
“可是,清清——”他突然大喊,声音大地惊人,在空荡的屋子里隐隐荡着回音。珠帘那一端,我停住,回头望向他。
“我爱你——”
九连环还是扣死在那里。
寂静……
寂静…………
寂静………………
空气中浅香的味道开始旋转起来,梅魂萦绕翩翩,风吹不进,玳瑁的珠帘荡啊荡便停了下来。水磨色的地板在夜间有朦胧的银灰色,像天上的银河,浅浅的,淡淡的……珠帘彼端,眸子明莹,蕴涵光华,双目含泪,好比那玳瑁的润泽,帘这一端,我望着他的脸,他的发,他的眼,静静地笑了。
转身,泪潸然,撒衣襟……
小时候我也玩过九连环,对着那九连环整整一天,冥思苦想,可是,我从没解开过九连环,我越解,它越扣死在那里……
回到卧房,我点起一盏白烛,一坐就是一整夜……
天微亮的时候,我起身把那手卷翻出来,一夜千回百转,一夜思前想后,最后脑子里就只剩一句话:这个界不能塌,无论如何也不能塌……
我深吸口气,翻开第一页,认真地读起来,好&书&网久没看英文了,看起来还是有点吃力。
“你看地懂?”
我刚开了个头,冷不丁面前传来个冷冷的声音。
我猛地抬起来,却不知什么时候,面前无声无息地多出一个人来。
来人异常地俊美,若不是看惯了易扬的天人之资,看到此人定也半天回不过神来,双目狭长飞凤,目光却甚是寒人,一袭黑黄条纹相间的宽大道袍,头发插一支骨簪,其余的黑发垂落下来。手持一柄通体碧绿的玉如意,尾尖上坠着掺金线的流苏。
他不等我回答,便直接伸手把我手中的手卷抽了去:“果然是它。记载灵动秘密的卷宗。”
我直了直腰,伸出手:“阁下,请还给我。”
他黑目扫来:“它不该在你这里。说,谁给你的。”语气甚是傲慢。
我脸一沉:“阁下是谁?”
他目光来来回回又扫了几回,点头道:“你不说我心里也有数了。”
我脸色更是难看:“看来阁下是不准备还我了?”
那道人沉思了片刻,随手把手卷扔给我:“这东西我还不稀罕。”
我微微愕然。
那道人不知想到什么,眼里忽地闪过一丝残忍的笑。
道人转向我,冷冷地道:“我叫琉璃,翰君吩咐我保你周全。至于这本密卷,”他指了指我手上的手卷,“你要看就自己看去,我只警告你,千万别让翰君发现。”
道人又扫我一眼:“有什么事,我会拂照你,鬼山祖母和文老七家的人有我挡着,不过天山这地方似乎也不太平,你自己也多长个心眼。”
道人说完,碧光一闪,又不见了踪影。
我心有余悸地坐了下来。手中的手卷书边微微卷起,我把手轻轻盖在其上,心里复杂又沉重。
天色大亮。
院门“哐当”一声大响。
“圣女!!”当菲琳雪的声音大喊着。“圣女!”
我扶着门框站了出来。
当菲琳雪看到我,长舒了口气,似乎放心了不少:“没事就好。”
当菲琳雪面容看起似乎憔悴了不少,黑黑的眼圈,该是有一晚没睡。
我淡淡地问:“怎么了,礼贤阁那里很不顺吗?”
“没有,天师虽有集兵却并无所动。”
我平静的看着她。
当菲琳雪吸了口气,道:“圣女,天山已经迫在眉睫,我先送你去圣明军处避避可好?”她停了停,“我不想让你看到天山,血流成河……”
“发生什么了?”
“天师随时可能兵变,圣女是天命所在,不可涉险。”
我看着她:“说到游说这些事,向来不是由冷萧来做的么?”
当菲没回话。
我把手搭在她肩上,诚恳地说:“告诉我,发生了,为什么突然要我走?”
当菲似叹了口气:“我们被邺心设计了……”
我心里一跳,果不其然……
“邺心偷了冷先生的令牌。之前暗门治军,认牌不认人,但凡是被剥了兵权的坛主,只要令牌一交,立时两手空空。他邺心在竣邺山庄内先是诈降,而后逃遁,只身只带了不过百余人马。劫了圣女后还故意留给天师线索,天师一路追查,马上就知道圣女在我处,立刻兵压。那邺心躲在暗处,游说冷先生,劝先生调手下的原那暗门两坛的人马来助,先生有些动摇,决定调小股来天山,就这么被邺心知道了兵符令牌的关键所在,作日礼贤阁,天师施加压力,邺心却趁乱盗走了令牌。”当菲琳雪低叹一声,“防不胜防啊,我道是他图我天山之力,未想他根本就是在打冷先生那暗门残部的主意……”
我越听越惊心,猛然想起那一路追杀我与易扬的白衣杀手,可不正是冷萧的人马。说明那暗门残军就在竣邺山庄大营不远潜伏着,如果邺心领了令牌又是图个什么?
诈降……逃遁……盗牌……
邺心想内应外合歼了邺飞白??
诈降,则自己的势力并无损耗,一路密谋,从方凝手中抢出来,抛进天山,本就势如水火的两方立刻掀起轰然大波……天山一乱,易扬自顾不暇,邺飞白后盾出现短暂的虚空,而他邺心,则带着外兵内应,卷土重来。
忽地想起邺飞白英挺的笑容,璀璨其华……
我一把抓住当菲琳雪:“冷萧那里……多少人?”
“冷先生自己一坛,加上整合了铁马一坛,总共四五万之多。”当菲琳雪沉痛地说。
我睁大了眼睛:“冷……冷萧呢?他抽调了部分人马追去了?”
“是……”
我低头想了想,是的,冷萧人马一带,当菲这边又损失一部分人马,更为重要的是,冷萧这一走,当菲琳雪最大的谋士也就不存在了,我若是易扬,兵动也就是朝夕的事情,机不可失……无怪当菲想送我离开……等等,邺心那么缜密的人,怎么可能不布后着?暗门已亡,那么其实……
我猛地抬起头:“追!快派人追冷萧!”
当菲琳雪有些吃惊:“这是……”
“邺心布了局!”我大声道:“若追不回来,冷萧就是有去无回!”
当菲琳雪一脸震惊。
“邺心怎么没想到追兵!定有埋伏!暗门已亡,冷萧握那些兵也有些日子了,只一个死物如何指挥万千男儿!邺心定是下了套捉他,他不交兵权是死,交了兵权更是死!”
当菲脸色白了白,猛然向外跑去,喊道:“来人,快来人……”
我看着她冲出去,又站了许久。满脑子翻来覆去都是邺飞白要面临的一切,仿佛看到那营帐周围猛然出现的无数伏兵,举着火把冲杀进来,营地内突然火光四起,陡然间,是敌是友全然无法分辨,兵荒马乱,尘土飞扬,残肢乱飞……
“冷静,冷静,”我对自己说,“现在不是乱的时候,想办法……赶快想办法……邺飞白必须应对,他必须要知道……”
西厢的门开了,离铛架着拐,静静地看着我,他的腿骨折已经好了六七分。应该,可以骑马了吧,我想。
我转身,关上房门。
我走到书桌旁,研墨,提笔的时候我想,如果普天之下有人能医离铛的耳朵,也只能是芷蒲谷的神医了。
当菲琳雪又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院内等她。
她未开口,我先道:“冷萧一走,你的胜算有多少?”
她沉默。
我点点头,道:“我替你想个法子。”
她抱拳要谢,被我阻止。
“你去帮一次邺飞白,现在能制住邺心的只有邺飞白,邺心一死,就算冷萧活不出来,那五六万的暗门残军毕竟吃了天主教这么长时间的粮饷,应该最后还是会投靠你,与天师一战,到时当有胜算。”
“可是,现在……”
“我知道,天山现在调不开人马,可是帮邺飞白也无须那么麻烦,邺飞白不是蠢人,只需给他一个消息,让他能运筹帷幄,我信他,当可不败。”我坚定地说完,语气又软下来,“还想和你请个人情,西厢的那位,”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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