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楼琴瑟起》第67章

短暂地沉默之后，莫兰看向对面的男子率先开口，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陈缘抬眼，神色淡漠地吐出两个字，“查的。”
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莫兰凤眼一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然后嫣然一笑，“哦？难道是我的魅力太过惊人，竟能让你这样出众的男人对我一见钟情？”
除去极少数的人之外，陈缘对大多数人还是缺乏耐心的。对于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也是如此，他极为简短地说明来意，“冒昧打扰莫小姐，我只是想我们也许可以进行一项合作。”
“哦？”莫兰似是听不懂，一脸的不明所以，“你既然那天也出现在弗莱，就应该知道，我现在正同弗莱的秦浅合作一个案子，难道，先生对这个也有兴趣？”
“我想莫小姐一定清楚，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陈缘端起面前的冰水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清冷的眸子注视着莫兰，不再浪费时间，“据我所知，莫小姐一直对秦浅有着超乎合作伙伴之上的感情。我只是认为，我或许可以帮你。”
其实早已大概猜到他的来意，莫兰记得很清楚，那天那个小女孩出现的时候，身后就跟着这个男人。有意思，莫兰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面不改色，“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而且，我也并不认为，先生会有那么大的闲情逸致，来帮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人的忙。就算我对秦浅确实有过好感，但那也是在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前。那天你也在场，他们感情看来很好，我也该知难而退。”
陈缘冷冷一笑，“是吗？那莫小姐这几天费尽心思地派人调查顾晓楼的资料，难道是要在知难而退之前，交个朋友吗？”
莫兰神色微变，“你……你怎么会知道？”
就如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一般，陈缘不置可否地淡淡道，“我自然没有那么闲，替任意一个不相干的人做什么事。我说要帮你，也只是觉得你我或许可以合作，然后各取所需。现在看来，莫小姐大概对自己孤军奋战更有兴趣。既然如此，陈某就不打扰了。”说着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看他转身欲走，莫兰急忙站起身来叫住他。
陈缘止步转过身，冷漠淡静的眼神竟让莫兰微微冒了一层薄汗，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个人面前，就是有一种被洞悉了的感觉。莫兰放弃了绕弯子，单刀直入地直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喜　欢＇炫。书。网＇那个叫顾晓楼的女孩子。所以你现在，是需要和我介入他们制造误会，拆散他们之后你再抱得美人归？”
陈缘抿唇，赞许地道，“你很聪明，但也只是猜对了一半。若是你真的就此介入，那你就只能成为可怜的炮灰。在解决了你之后，他们的感情只会更加坚定，也许最后他们还会谢谢你的出现，验证了他们的感情。”
莫兰闻言脸色有些发白，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她不得不承认，她虽然喜　欢＇炫。书。网＇秦浅，但她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她真的应该试着跟眼前这个男人……合作。可是心里同时有个声音在警告着她，这个男人并不会让她真的得到她要的东西。但就算有种冲动让她甘冒其险，毕竟，若是赌赢了，她就能得到她要的东西。若是不赌，她一定会输。
“那你说，该怎么办？”莫兰看着淡静如黑夜的陈缘问道。
转头望着窗外车如流水马如龙，陈缘微微一笑，冷峻的眼眸有着了然于胸的把握，“有些事，是要反其道而行之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了解。但既然是戏，就可以有很多种演法。”
风情
“这件；这件；还有那件！都给我包起来！”许瑶瑶女王的气势所及；商场服装专柜的职员无不笑眯眯地按照她的吩咐打包装盒。
看着杀得兴起的小女人，顾晓楼又一次试图唤醒许瑶瑶飘远的理智，“瑶瑶，真的不用了，我不需要……”
被许瑶瑶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儿扫回来，顾晓楼很没出息的咽回了后半句话，只得眼睁睁看着售货的职员们麻利而快速地把许瑶瑶替她买好的衣装装好，又在许瑶瑶明显的威逼下眼睁睁地看着她拿卡替自己付了帐。其实她真的不需要，可是，某些人为她做的这一切，顾晓楼还是很感动的。
走出商场的时候许瑶瑶的郁愤还没有消尽，她义愤填胸手爪乱飞，妩媚的桃花眼飞出的一把把小刀子几乎可以扎死过往无辜的行人，“说你品味平庸穿着不入流？！她咋不去死呢她？！不入流，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入流！”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顾晓楼苦笑，掏出纸巾替她擦拭额间的汗珠，“这些都谁跟你说的？我都没关系了，看你气成这样。再说，我当时不就还回去了吗？你是没看见她当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过后来想想，我有点过分了。”
假好人……许瑶瑶白她一眼，“哪里过分了？！你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且你说的那话才不算什么。当时要是我在，我估计她那脸就不用要了。”
顾晓楼挽着她在一家街边咖啡小店坐下，摇摇头笑得云淡风轻，“没有那么夸张的，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当时听着是有点气，但她也没什么恶意。”
许瑶瑶一听这话，怒得一拍桌子，“没恶意？！你是不是一定要等到男人被抢了才觉得别人对你有恶意！”说着直起葱根狠狠地戳上顾晓楼那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脑袋，“你呀，真是恐动高堂替你愁！”
顾晓楼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请不要杞人忧天以及乱用我的专业术语。”
提到这事，许瑶瑶才想起来，“那秦浅最近怎么样？还是怪怪的？”
顾晓楼端着咖啡，浅浅抿了一口，她迟疑地看了看好朋友，她这个性子，要告诉她吗？想起她刚刚磨刀霍霍的样子，哎，还是算了。于是拖着腮帮子假装开始回忆，“其实也谈不上，他对我一直都是极好的，可以说呵护备至。可我自己却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秦浅那样的人，真的能够属于我吗？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害怕，现在的幸福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幻想。”
许瑶瑶震惊地放下杯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晓楼，秦浅是爱你的，他爱了你那么久，等了你那么久，怎么会是幻想呢？”
说到这个心里就没来由的烦躁，顾晓楼抓抓头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顾晓楼闭上眼睛，她是真的不知道。生活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成分，怎么可能永远是风花雪月的甜蜜美满。也许就是明天，也许就是下一秒，你不去找烦恼，烦恼就会突然来找你。
面前许瑶瑶还张着嘴在说什么，可是顾晓楼已经突然一个字不想听下去了，“瑶瑶，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想一个人在这静静。”
许瑶瑶迟疑不放心，但看着顾晓楼眉宇间显而易见的清愁，她最终还是起身离开了。
走了好几步回过头，顾晓楼还是低着头坐在那里。许瑶瑶低头从包包里掏出电话，拨通。
“喂……她现在一个人在XX路，我刚刚离开不远。嗯，衣服什么的该买的都买了，可是，还是没买来好心情。嗯……我看的出来，她心里很浮躁很不安。你现在有时间过来吗？我顺便把卡还给你……嗯，好，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许瑶瑶回头望着顾晓楼有些萧索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能言喻的忧伤。从小到大二十余年，可是竟然真的有一天，我已不再是最懂得你的人。不过心里还是欣慰的，那天她去张蒙公司，竟然就偶遇了“恰好”来找张蒙闲聊的陈缘。听了他若无其事地讲完那天秦浅公司发生了那一幕插曲，许瑶瑶立刻暴跳如雷。但事后在回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接了陈缘的卡的时候，许瑶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自＇炫*书*网＇己是被算计了。当时心里就又是复杂又是鄙夷，一方面感动他对晓楼还真是关心，一方面又搞不懂，想借她的手买衣服直说就行了呗，还绕这么大的圈子。
坐在离刚刚的咖啡店不远的一家肯德基的窗前，看着黑衣黑发的陈缘由远及近稳步而来的身影，许瑶瑶唇角扬起一朵欣然的笑意。她突然有些羡慕自己的好朋友，似乎不管她处于什么样的情境之下，身边都会有一个无怨无悔守护她的人。
在看到陈缘的时候，顾晓楼只是微微诧异。看着他从容的在自己面前坐下，黑色的风衣扬起又落下，衣袂翩然，清冷英俊。陈缘随意点了杯咖啡，然后双手交握随意放在桌前，深邃沉暗的眼神落在顾晓楼的有些迷茫的眼底，“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呢？心情不好”
不问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刚刚许瑶瑶在用卡付账的时候；顾晓楼看到她签的是陈缘的名字。那一刻，什么都已明白。于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