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夫君,娘子要掀瓦!》第270章


那一夜……
她根本不知道是如何回去的,只知道第二日果然传来了副庄主暴毙的消息,她苍白了脸,想起昨日在灵堂中的放肆,她无路可走。
赫连啸天果然如愿当了副庄主,而玦儿的病也迟迟不能好。
她已经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纵然明白又如何,只能如此了啊……
梦中的柳氏梦见了这些,痛苦得又是眉头皱了皱。
所以她也明白得很,赫连啸天不爱她,更多的只是征服与权势欲望,可若在这些年后问她,她爱他吗?
或许……她也是不知道的。
只觉得往事如梦,最初是恨,最后是爱,虚情假意,刻意委身,在而后十年的纠缠中,她早已忘了最初了……是爱是恨,到了最后,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了起来。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瞒着玦儿的身世,瞒着赫连建天不曾爱她的事实。
每当她刻意表现出对赫连建天的眷恋,伪装两人如何相爱,他就会越发的像个暴怒的人一般,征服,还是这般征服……
可唯有这样的征服,她才觉得真实,觉得自己还是这莲庄中的人,享受着眼前的荣华富贵,活得更像个人。
柳氏梦得揪心,就好像把过往三十年一点点的刨开来看。
那些已经结了疤,生了蛆的伤口又开始疼得流脓了。
好似在这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中看到一个孤独绝望的自己,站在这天地之间。
没有人真正的爱过她,她也似乎没有真正的爱过谁。
也似乎正因为没有人爱她,所以她害怕失去一切,只能更加拼命的爱自己。
想到了这些,“哗……”的一声,梦境支离破碎,她似惊醒过来。
“啊——”一声痛苦的嘶喊,她惊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看着周围黑漆漆的景象,还是在施善庵的小屋子里头,摸了摸身下,还是硬而潮湿的硬板床,她惊魂难安,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上头也皆是汗。
“又梦到旧事了……”黑暗中喃喃出声,这般疲惫。
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破窗,一轮明月只剩下了残样,和她此刻的心境搭得很。
只能强撑着身子,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下了床,走到了门口处,推门走了出去……
踩着一地破碎的月光,只听到周身都是虫鸟不眠不休的叫声。
她举目看向了远处黑漆漆的山头,夜已深,满是寂静。
好似看到了她那不堪回首的前半生,好似看到了一个孩子,从牙牙学语之时便围着她高喊:“娘亲,娘亲……”
有好吃的,好看的,想要与她分享的,便就高兴的围着她喊:“娘亲,来玦儿给你看个东西。”
她忽然落下了泪来,他……是早知道她对他不好了吧,却还是对她留了最后一线,让她活到了现在,直至如今,还这般让她安稳活在这里。
可是……遥望着远处的山头,她又记起了另外一道身影。
“如媚,谁又惹你这般生气。”
是啊,她又怎么忘了,这般如魔的男子,在她身边陪伴了十年,不曾有一个女人。
甚至在她大发脾气之时,只是冷冷这般对她说话,却不曾再像最初那般粗暴的对待她。
那么时候那一声“嫂嫂”也已经变成了亲昵的“如媚”。
她这些年,鬼迷心窍,到底得了多少,失了多少。
忆到如今,旧梦缠身,唯有心死成灰。
“啸天……”是痛吧。
最后他一声绝望的样子,没想到她竟是那般出卖了他。
苍茫天地之下,虫鸟叫声纷杂的夜,只见柳氏痛得脸色苍白,这一夜的旧梦,浮生若梦。
脱了青衫,垂头散发,终哭断肠。
☆、番外:青紫篇…绝色芳华1
这几日如薰的病症越发反复得让人难安了起来,虽说是清醒了,可却叫她越加不放心,于是一天三次定时诊脉。果不出她所料,确实是有异的,不过这“异”是好事而非坏事。
如薰查出有孕,她也只能在莲庄内逗留了更久,一来是不放心如薰后脑勺上的伤口,二来是存了私心,想要将她腹中的孩儿照料到三四个月,直至稳定下来。
此刻一条回寰曲折的廊道,外头的雪停了,莲庄孤寂,就只有她一人在廊中走。
原本是从主卧走回到东厢房的一小段路途,本已经走过了上百次,按理说熟悉得很,可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约约有几分不安,兴许是潜意识中察觉有人一直在暗处看一样。
她刻意的稍稍放缓了步伐,一手提着药箱,而另一只手却紧紧拽着自己的裙裳,寒风凛冽而过,绛紫色的衣裙也在回廊中吹成一道衣袂飘飘的美景。
这莲庄中,落棠院内……着实不太应该出现这样的感觉。
宛若如水的眸子一凝,百般寻思了起来。
直到走到东厢房的入口,她忽然停了下来:“出来吧。”15150958
既然如此,那便明人不做暗事,坦诚布公的说开好了。
只见周围寂静,只有她轻而低的声音在四周回响,若不是那周围被寒风吹得唰唰的声音,她几乎要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竟然被你发现了。”携笑而玩味的声音,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雪堆的尽头,一人缓步而出,白衣龙纹,可衣袍上的纹络仔细一瞧,又不像是龙纹,更像是某一种上古神兽……
这样的图案,似曾熟悉。
“你是谁,怎么会在莲庄中?”她已经记不清自己那时到底是怎样质问的声音。
只知道眼前的男子,神秘得很,从方才她出了主卧便牢牢紧跟她自此,她虽不会武功,可那一身轻功却是不一般,天地间气息紊乱,她还是能稍稍察觉出来的。
她这般问只换来了男子的笑,这笑声如此清脆,若不是听到笑中的不怀好意,她简直都以为眼前的男子是仙人了起来。
如雪的白袍,手执一柄美扇,腰间却佩着一柄剑。
气质如仙却本质若魍魉。
“本还想过来看看,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察觉我的存在,你是何家的姑娘?”他无视了她方才的问题,不答反笑问。
她只皱起了眉头:“你……”
而后一瞬,提着药箱的手已经被她换过,另一只手上蓦地多了七八根银针,看着就要飞射过去:“公孙泓!”她冷冷的说。
蓦地记起来了,这一身衣袍,如螭纹一般的图记,只有江湖三大世家之一的公孙家才有,就如她们上官家是一只火凤一般。
“这是莲庄,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此刻这般肆无忌惮的看着她,难道就不怕她把他的行踪告诉赫连玦么?
正值莲庄动荡不安之际,赫连啸天前几天才死在灵堂中,莲庄权力更迭,如此复杂的局势,若她一般与如薰亲近,此刻留在这府中自然无异,可这公孙氏向来与赫连氏不走动,此时出现在莲庄府中,这不是胆大妄为,想要又挑起另一番江湖风波,是什么?
公孙泓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一下便猜到了他的身份,此刻眼中玩味的笑只收了半分,多了更多的认真。
只盯着她瞧:“你是……上官氏的大小姐。”
在莲庄中|出现,善医,还有手上那些银针,若是恼了起来,针针朝他齐齐飞来,倒不是好玩的游戏。
“上官青紫。”他沉沉的笑着把她的闺名说了出来。
原来他也不是一无所知的……两个聪明人站在一起,不稍片刻便早已熟知了家底。
而他却是噙了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站在雪中轻抚了自己的袍子,甚觉得无趣起来:“走了。”
她低眸再抬眸间,只见原本站着人的地方,早已化作一场虚无,仿佛方才那噙笑的白衣男子,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罢了。
本以为一切到此戛然而止,却没想到不过时隔半个月,又一次她去替如薰把喜脉,最近胎儿脉相渐稳,她很快也要归府了。
原本也已将上一次的事情忘记,却又是无意中在回廊拐角处听到了这似若熟悉的声音。
“废物。”谩骂声中带了笑意,笑意中却透着杀意,“本尊让你找件东西都找不到?当年给赫连啸天的信笺不过残留那么两三封,这莲庄的潇湘院,络玉阁,但凡藏着东西与放着旧物的地方,都一个不漏的寻个遍。”
“今日本尊来替你们寻,若还是寻不到,你们便大可以挽脖自断,无用的废物,我公孙家养着做什么?”
他……是要找什么东西?她的心蓦地提了起来。
好似,此刻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她站稳了步伐,只在这天地间又听到了另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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