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仕》第105章


厚重的胸膛,以及那淡淡的熏香,都那么的熟悉而令人安心。云莫白只觉得两年的漂泊、一路的奔波,都在这一刻尘埃落定般宁静了下来,所有的重量都卸在了那人身上。她将头靠在那结实的胸膛,闭上眼睛。嘴角扯起温柔的笑,轻声说道:“我回来了。”感觉环在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身体靠的更紧了。
墨子岚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如果可以,他想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永不分离。虽然造成分离的是他自己,虽然他始终表现得胸有成竹、毫不担心。但心底其实却怕得厉害,万一她旧疾复发无人照顾怎么办?万一她在白国受了委屈怎么办?万一她从此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怎么办……可他却不能对人说,也不能有所表露。担忧与思念之情如同两条巨蟒缠在心头,这两年来折磨得他几近窒息。来这里之前他有想过,见面要说些什么。委屈你了,或是回来就好,甚至在心中不停演练着各种说辞。可真见了面,他却仍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墨子岚抬起右手托住怀中人的后劲,将唇覆了下去。只有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吸吮着她的芬芳,他才能够确认这真实,确认她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而所有的思念与言语都寄于那唇齿之间,温热的触碰,舌尖挑开贝齿探入,然后纠缠在一起,直到抽空所有的间隔、忘了呼吸。
或许是因为离别让两人积累了太多的思念之情,需要宣泄的出口。这一刻没有推拒、没有犹豫,只有忘情的相拥。
肺部几乎要被抽空,云莫白张大嘴想要吸气,却被侵入的更深。腰间那双手掌的炙热渐渐透过衣衫传入了她的身体,从脊背蔓延到全身。樱唇被解放的瞬间她发出一声叹息,是对空气的索取,也有对方才那热度的眷恋。
女人的双颊因缺氧泛起红晕,眼中泛起湿润,神色迷茫。墨子岚看的呼吸因眼前的风景而变得更加急促,他再次将唇覆下,这一次烙在那白皙的颈子上。耳边传来女人的轻喘,鼓动着体内的燥热。他伸手撩开白色的衣襟,将吻一点点移到锁骨上,用舌尖勾勒着完美的曲线。所经之处,肌肤如丝绸般柔滑醉人,吸引他一步步陷落。
“小姐,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门外柳儿的声音如同一个响雷,令忘情的两人抽回理智,触电般分开。
云莫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衣襟大敞,露出了胸前的雪白,羞得脸直红到了耳根。而对面的墨子岚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将那羞涩的模样尽收眼底。
“小姐?”
柳儿的声音催促着答复,云莫白强作镇定,对门外说道:“我不饿,你下去吧。除非有圣谕,否则不要来打扰我,我要休息一下。”
“你没吃东西?”墨子岚的嗓音沙哑,唇边点点乳白色的液体带着□的味道。
云莫白盯着那点点乳白,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在潮国密道中他为自己摔伤了手臂,又为自己挡了一剑。世人只知她为了救他冒险诱敌,却不知他为自己做了这许多。想着、想着,身子不觉向前探去,轻轻吻上了男人的唇瓣。
这个吻很轻,却令墨子岚的身子瞬间紧绷。他松开了手臂想要退后,颈子却被女人紧紧环住动弹不得。“白……放开我。”
“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竟有些撒娇的味道,墨子岚不禁暗咒,这是要害死他啊!他咽了口吐沫,声音沙哑:“你再不放手,我怕忍不住今日便让你成了我的人。”
“我本来就是你的人啊。”云莫白语调轻柔,眼中满是眷恋。过了这许多年,经历了这么多,她不想在失去他之后再后悔。活着的时候在一起,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
墨子岚一震,如今她不再推拒,而他也已经忍得够久……不再多言,一把抱起她走向内室。
院中,蝉鸣声此起彼伏,喧闹着燥热的夏天。
九十四章 皇甫卿
“离国太后返乡祭祖,预计本月二十九日便可抵京。”欧阳丰一边汇报公务,一边偷眼去案后的君王,总觉得今天气压很低。
“知道了。”墨子岚不耐烦地揉着眉心,“还有事吗?”
“没有了。”你这个样子,谁敢有事啊?“陛下若是无事,臣先告退了。”
“下去吧。”
跨出殿门,欧阳丰才吁了口气。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朱红色的门扉,心中琢磨:莫白回来了圣上该高兴才是啊,怎么心情反比平日差了?
而此时殿上那人正黑着脸在心里咒骂:这该死的女人!昨日还以为她转性了,结果还是不肯入宫为妃。他的后宫难道是地狱深渊吗,就让她如此避之不及?
阿嚏!正在户部查看账目的云莫白揉了揉鼻子,难道热伤风了?抬头看见欧阳丰急匆匆地跨进门来,立刻放下账本笑着迎上去,“欧阳兄,你怎么来了?我还说完事了去你府上拜访呢。”
欧阳丰也不跟她客套,拉着她就往外走。云莫白一头雾水,跟在他后面问:“欧阳兄这是干吗?”
欧阳丰也不答她,一直走到屋外偏僻处才停下,问道:“你回来之后可有觐见圣上?”
云莫白想了一下,摇头说道:“没有啊。”昨天是他来找她,并不是她上殿觐见。
“圣上没召见你?”
“没有啊?”
欧阳丰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也没上折子?”
云莫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年不见,欧阳兄倒变糊涂了。我刚回来,朝中事务都不清楚,上什么折子?”
“上个折子报平安啊!”
“可圣上知道我平安回来了啊。”
欧阳丰翻了个白眼,满脸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他想了半天,龙颜不悦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圣上对让云莫白漂泊外乡之事心存愧疚,又碍于身份不好低头认错,而云莫白又没主动给君王台阶下。“不报平安,你正常上朝也行啊。”只要见面就可以,见了面自然就有机会把话说开。
“可是圣上说我舟车劳顿需要休息,准了我三天假,不用上朝啊。”
“你休假不上朝却跑到户部来查账?!等等……”欧阳丰忽然反应过来了,“圣上什么时候准你假的?”
“昨天啊。”
“你不是说没有觐见圣上吗?”
“我是没入宫觐见啊,是圣上去了我的府邸呀。”
“……”若不是因为杀害朝廷命官要斩首示众,欧阳丰此刻就掐死她!他忍了半天,才又问道:“那圣上为何不悦?”
原来他还在生气……云莫白看看一脸急切的好友,忽然玩儿心大起。她眯起眼,凑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欧阳兄想知道吗?”
欧阳丰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她继续说道:“这么久的朋友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要切忌,千万不能让旁人发现你知道此事,尤其不能让圣上……”
“停!”突然想起这女人曾经干过拒绝圣上求婚的事,这次不定又怎么驳了圣上的面子,这种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欧阳丰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说完,一抱拳,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莫白在他身后偷笑,忽地想了起月珩,自己莫不是受了他的传染,竟然也喜欢上恶作剧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各国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玄国向苏国下书,让苏王带贡品朝见玄王。此举无异于宣告苏国成为玄的附属国,苏王哪里肯答应?于是苏、玄两国的盟约关系破裂,正式开战。华风率领的大军早在边境候命,宣战当日便拿下了边境两座城池,气势大振。事到如今,纵使对白国多有怀疑,苏王也只得硬着头皮刻派人赴白求援。白国早想联合各国弱玄,自然同意。岳国也不安起来,派人往离国求盟,而此刻离国太后皇甫卿正收拾行装赶赴玄都。
易安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九日,皇甫卿重新回到了玄国的都城,她曾经生长了十八年的故乡。而就在三天前,她的父亲皇甫熊衍刚刚恢复了昌平候的爵位。这是玄王的恩赐,奖励他培育了一个优秀的女儿,一个成为了离国太后的女儿。
满头白发的父亲已经不像当年权倾朝野时那般神采奕奕,见到她的时候,苍老的眼中只剩下战战兢兢的感激。在他眼中女儿便是皇甫家的救世主,同时又害怕这上天所赐的恩惠只是一场美梦,醒来后又会恢复那温饱不济、受人冷眼的日子。
面对这样的父亲,皇甫卿只是含泪无言。她替父亲梳头、洗脸、端茶递水,用带着温度的手让父亲感受这真实,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云莫白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花园的凉亭中,一身艳红却满目苍凉。
两人相见不免寒暄几句。
“令尊可好?”
“劳云大人挂心,家父尚且康健。”
“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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