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公主》第34章


脑海中浮现出安王言笑晏晏的面容,我冷冷地抽了抽被某人的爪子死死扣住的右手,郁闷地发现竟抽不动。
反正睡意已消,我索性俯下身去细细打量他的睡颜。跳跃的烛火下,他那光洁的额头泛着微微的橘色光芒,鼻子高而挺,脸上干干净净,这么近的距离看去竟然连个黑头粉刺都没有,让人不由感叹老天真TMD不公平。
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还是怎么的,迷迷糊糊间我竟伸手小心地摸了摸他那冒出了几丝青色胡茬的下巴。触感很奇 怪;书;网,有点像刷子,毛茸茸的,微微有些扎手。
可能是我肆无忌惮的动作惊到了他,他那漆黑的睫毛开始微微颤动,接着忽然放开了我的手,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他那双如醒狮般猛然张开的黑眸冷冷地瞪着我,里面杀气四溢。
脖子处传来凉凉的触感,我低头一看,才发现他手中那抵着我脖子的冰凉东西竟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面前这人是想杀了我的。
似乎看清了身下的人是我,他迅速地收回匕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我忘了我今天睡在你这里。”他歉意地一笑,脸上的笑容灿若春华,跟刚刚杀气腾腾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平时睡觉都带着匕首?”我尚未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小心翼翼地瞄一眼他藏在小腿内侧的匕首,心有余悸地问道。
“嗯。”他点点头,面上掠过一丝苦笑,“这把匕首是当年离开西京时母后给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拿下来。”
西京是当年郭天奇他老爹的龙兴之地,灭了大夏后改称西京,现为天佑国陪都。母后大概指的就是淑太后,传说郭天奇的亲生母亲那时候也是宠冠后宫,可惜生下他不久便被郭天宁也就是安王他老妈给害死了,他也是多亏了淑太后百般护佑才能够得以存活下来。郭天奇对安王的彻骨仇恨,大概便源于幼时在安王他老妈手里所受的虐待。
目光再度掠过那把匕首,我忽然感觉心里一酸,心中对他的恼怒竟渐渐淡去了。幼时朝不保夕,寄人篱下才得以活下来,稍稍长大一点便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作为筹码出卖给了敌人,好不容易长大了,接手的又是这样一个动荡不安的政局,流民逆党频出,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从哪里射来一支暗箭,也难怪他会草木皆兵。
“干嘛用这样一副表情望着我?”他的眉忽然猛地蹙起,那表情犹如一只刚刚被人冒犯了的小兽。
“不用担心,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我不理会他的恼怒,失神地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仿佛在给他一个承诺,又仿佛在给自己一个忠告。
他略略怔了怔,脸上略带恼怒的表情缓缓淡去,随即唇边便绽开了一抹浅浅的笑,那笑容虽极淡,但那一刹那他眼中的光芒却耀眼得令烛火都要黯然失色。
第30章 第三十章 所谓惊天大乌龙
可能是因为魏国夫人医术高超,也可能是因为半夜里被郭天奇吓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我便已经能够若无其事地下床了。
洗漱干净,几个小宫人吭哧吭哧地抬了一筐子水果过来,我问那是啥,小宫人答说那叫柰子。我长这么大见过苹果橘子鸭梨就是没见过名叫柰子的水果,于是屁颠屁颠跑过去查看,结果掀开筐子一看,里面赫然是一个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小样,苹果就苹果,叫什么柰子,你以为你换个马甲俺就不认识你了吗?
我当下便俯身去挑柰子,顺便吩咐秦苗去把我床上那把匕首拿来。那把匕首是我今早刚刚从晴好宫的某个旮旯里找出来的。记忆里还是当年西域某国进贡的舶来品,镶满了红黄蓝绿的宝石,漂亮得不得了,当年是秦茵死缠烂打了好 久:炫:书:网:才从她老爹那里蹭来的,小丫头玩了没几天就丢到宫里的某个旮旯里给忘了,倒便宜了我这个后来人。
昨晚看到郭天奇手里那把银光闪闪的凶器,我这才猛然想起了它的存在,想着有把利器防身也不错,没想到今天刚好拿来削苹果,不对,削柰子了!
挑挑捡捡了半天,我终于从筐子里挑出了两个最大的柰子,一手一个屁颠屁颠跑去找秦苗要刀,结果进去一看,不仅仅刀,连去拿刀的人也一同失踪了。
我抱着俩硕大的柰子茫然地在晴好宫里转了几圈,就是不见秦苗的人影。自从跟了我之后秦苗平时的活动范围就局限于晴好宫这块巴掌大的地,这里也不是哈利波特的世界,秦苗也不会幻影移形,量她也跑不到哪里去,我于是抱着俩柰子慢悠悠地踱过去跟坐在宫门口晒太阳的婉儿求助。
“婉儿,苗儿呢?”
婉儿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围在她身边的小宫人们聊天,见到我微微一愣,随即道:“娘娘说新来的小侍女啊,她刚刚问了我定安侯长什么样子就飞也似的跑了出去,脸上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劲。”
“定安侯?”我的心一凌,手中的俩柰子忽然变得死沉死沉。
似乎意识到我脸色不善,婉儿迟疑了片刻,最后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嗯,奴婢们刚刚说到定安侯刚从陛下那边谢恩出来,正要去皇后那边,新来的小侍女脸上的表情就立刻变了……”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你说她该不会去找定安侯报仇吧?”
头顶一个霹雳炸开,我被劈了个外焦里嫩。
报仇?!额滴神呐……
死定了死定了!
我甩手把怀中的俩柰子往地上一扔,提气便往皇后宫的方向奔去。
天啊!地啊!耶稣基督啊!满天神佛啊!
这该死的定安侯害死了人竟然还好意思进什么宫谢什么恩,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还有婉儿,好端端的散播什么定安侯进宫的即时八卦,就算实在忍不住想说你就不能等他走了再说吗;还有我自己啊,我好好地让秦苗去拿什么吹毛断发的匕首,柰子带皮啃不好吗……
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如果,万一……
天,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抱着头往前猛冲,还好自从有了秦茵的记忆之后我的脑子里自然就有了一张皇宫的地图,也不用担心迷路。只是,鉴于我速度实在是太快,冲到某个拐角处的时候还是不免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大胆!”
我还来不及爬起来,便听到一个尖细的嗓音一声大喝,抬头一看,刚好对上某人那绣着抽象派小龙的衣摆。
冤家路窄!
某人好脾气地伸手扶我,接着笑意盈盈地问了句:“柰子好吃吗?”
我欲哭无泪地白他一眼。都是你那几个柰子的错,没那几个柰子,秦苗顶多也就从针线篮里拿把剪刀跑去找定安侯。现在可好了,那可是西域进贡的匕首啊……
“我现在有要紧事,改日再跟陛下谢罪!”得罪郭天奇好过秦苗真的失手杀了定安侯,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把将郭天奇往旁边一推,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奔去。
可惜,就算拿出了上学那会体育课上跑不进十二分钟就要挂科的架势豁出了老命跑,我还是晚到了一步。
只见前方,离皇后宫不远处的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依稀还可以瞥见大内侍卫银光闪闪的佩刀。我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果然,秦苗正被大内侍卫死死地扣在地上,手中捏了那把已经染了血的西域匕首。反正都已经动手了,我于是满怀期待地想看看定安侯挂彩的惨状。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个来回,猥琐的色老头没看到半个,倒看到了左手手臂上鲜血淋漓的司马宏。
不对啊!受伤的人怎么是司马宏?
定安侯呢?定安侯那个杀千刀的色老头在哪里?
我揉揉眼睛四顾了片刻,这四周除了大内侍卫就是宫女,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唯一跟公侯伯子男子之类的爵位靠点边的男人就只有司马宏。
“定安侯,你害死我妹妹,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秦苗的脸上一副革命先烈般视死如归的神情,跟她平日里安静温顺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顺着她那如炬的视线望去,赫然望见了司马大将军那张青一阵白一阵,几乎要涨成猪肝色的脸,立刻囧在了当场。
司马宏跟着郭天奇在大夏当质子的那会儿秦苗还小,再加上她这个亲王的女儿并没有多少跟敌国质子见面的机会,认不出来倒也还算情有可原。只是,把正气凌然的司马宏认作定安侯那个猥琐的色老头,这个乌龙摆的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误会!误会!”我腆着冲过去,伸手就去掰大内侍卫们的手。
可惜大内侍卫们不动如山。
“放开她!”
空气中响起一声低喝,听清说这话的人是谁,我茫然地抬头望了一眼司马宏。
“大将军!这……”大内侍卫们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依旧杀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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