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公主》第57章


每次见到这个人,我总会有种恍如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似乎注意到的我的目光,他忽然将那书生心脏随意地往地上一扔,而后用书生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便缓缓向我走来。
“本想好好折磨折磨他的,没想到他这么没用,这 么 快‘炫’‘书’‘网’就咽了气。走吧!”他走近我,弯腰,朝我伸出了那只依旧血红的手。
我没有忘记,刚刚正是那只手从书生的胸膛中挖出了那颗依然在搏动的心脏。我深吸了一口气,却终于没有勇气伸手去握那只手。
他的表情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刚刚他虐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
我不害怕,我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我只是,浑身有些发软……
“站不起来?”
我无声地点头,胸口的位置仿佛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连手脚也不争气地微微颤抖着。
他冷笑一声,二话不说便蹲下身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刹那间扑面而来。明明不久之前还觉得腹中饥饿不已,此刻我却只觉得胃中一阵阵翻江倒海,我闭上眼睛努力咬紧了嘴唇才终于没让自己吐出来。
我感觉他缓缓走出了书房,接着便带着我如开始时那般跃上了房顶。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间渐行渐远的书房,里面那盏油灯依旧灼灼地燃烧着,泛出温暖的橙色光芒,仿佛刚刚那血腥的一幕从未发生。
又一曲女鬼复仇的传奇谱写完成。
忽然想起一句话,这世上最为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看那书生刚刚望向我的眼神,他一定也曾深深地爱过那个不可救药的女子吧。当初他选择决绝转身之时想必也曾经受了良心的煎熬,当他得知罗茨去世的消息后心中的疼痛必定不会比风车男那个做哥哥的少上半分。
他的悲剧,仅仅只是因为不幸遇到了一个将他视为了整个天下的决绝女子,而后又不幸遇到了一个爱妹成狂的变态哥哥……
这一切又能怨谁呢?
第50章 第五十章 誓言
风车男带着我一路狂奔,然而前往的却不是惜春楼的方向。
刚刚发生的一幕依旧不住地在我的脑海中回荡,鼻腔之中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依旧挥之不去,我很想知道风车男到底想带我去哪里,然而嘴巴却仿佛被人拿502胶水黏住了,怎样都开不了口,只能任凭他带着我越走越远。
风车男停下的时候,我们两人已站在了槐京郊外一处偏僻的墓地之中。
子时已过,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墓地密密匝匝的苍柏遮蔽了天空,从我所在的位置望去,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坟冢的剪影向着远方无限绵延,夏日微凉的夜风时不时穿行于坟冢之间,发出一阵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呼啸声。
我没出息地瑟缩了一下,伸手抓住了风车男的衣袖。
“你,你带我到这种地方来干嘛?”想杀人灭口直接咔嚓了就好,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把猎物带到墓地来吧。
“闭嘴!”风车男没好气地回头瞪了我一眼。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个染血的恶鬼面具,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几丝蓝幽幽的鬼火蓦地在他身后燃起。虽然我小时候就在《十万个为什么》上看到过鬼火的原理,却依然被吓得不轻,腿一软,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风车男朝我摇了摇头,一把扯下了脸上的恶鬼面具。借着鬼火跳跃的光芒,我可以看到此刻他那双桃花眼中充满了讥诮。
我苦笑。
秦茵啊秦茵,对不起,我又替你丢脸了……
“我要去找罗茨,愿意一起去就跟上,不愿意你也可以留在这里等我,一会我自然会派人送你回惜春楼。”
留下来?不被自己吓死也要被这墓地里的风吹草动吓死。
恰在这时,一只夜枭欢叫着从我头顶的苍柏之上掠了过去……
我尖叫一声,顾不得他的手上还染着书生的鲜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轻笑一声,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拉着我便快步朝墓地深处走去。
四周一片漆黑,到处都是疯长的树木杂草,再加上坟冢的排布杂乱无章,没走几步便会被枝枝杈杈跟满地落叶绊住,幸亏我死命地抓紧了风车男的手,不然说不定早已被绊倒了无数次。
与我的狼狈不堪形成鲜明对比,风车男一路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甚至连那些挡路的树枝都仿佛故意绕开他一般,只往我一个人身上招呼。
越是往前走,眼前的景象便越发荒凉,夏日茂盛的荒草将那些因为常年无人祭扫而坍圮下去的无主孤坟牢牢地掩在下方,如果不是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残破的墓碑,估计很少有人想到这片荒草凄迷之地竟是一片墓地。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进入这片墓地之后,风车男的手指忽然间一片冰凉,手心甚至还渗出了粘腻的冷汗。连他那本来不疾不徐的脚步也忽然显出了几分凌乱,有好几次,如果不是我及时提醒,他甚至还差点被脚边的残碑绊倒。
失去了茂密松柏的遮挡,月光顺利地倾泻在了这一片荒芜的墓地之上,借着月光的照射我勉强能辨出其中一些残碑上那些尚显清晰的文字。
这些墓碑上刻的多是女子的闺名,然而奇 怪;书;网的是,就算最完整的墓碑上也找不到哪怕一个女子的姓氏,立碑的人也鲜少有父母兄弟,多是以姐妹自称。
结合风车男的反应,再看看这些诡异的墓碑,饶是我再迟钝也已猜到了这里埋葬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罗茨……罗茨……你在哪里……”徒劳地在墓地之中转了一大圈之后,风车男终于失控,无力地跪倒在了满地荒草之中,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呼唤。
可怜的我害怕摔跤一直死命地拽着他的手,他这一跪我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被他往地上带了下去,猝不及防之间往前一扑,便是一个标准的嘴啃泥。
我忿忿地爬起来,一边清理着满脸的草叶泥土,一边心有余悸地打量面前那块石碑,只要我再向前哪怕一寸,与我的额头亲密接触就不是柔软的大地,而是它了。
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那块墓碑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更加令人惊奇的是上面竟空无一字。
没想到除了武则天之外还有第二个人有这个创意立无字碑。
我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甩开了风车男的手上前仔细打量起那块墓碑,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无字碑,仅仅只是一块正常的墓碑倒扣了泥地里而已。刚想退开,风车男却仿佛瞬间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朝我这边冲了过来,然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墓碑翻了过来。
风车……
墓碑的正面瞬间暴露在了月光之下,然而上面依旧空无一字,只是在正中间的位置刻了一只小孩子玩的竹风车。
“罗茨……”
风车男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接着嘴角一扬,脸上便忽然绽开了一抹极艳丽的笑。然而,我却分明看见月光下有两颗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了下来。其中一颗好巧不巧刚好落在我的手指上,冰冷,潮湿,仿佛能够瞬间将人的心脏冻结。
心中某根神经蓦地被触动,我的脑海中刹那间浮现出当日与风车男冷宫初遇之时,那满树迎风飞转的风车,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仿佛身处竹海般喧腾的沙沙声。
我不知道他们兄妹之间曾经有过怎样的过往,我只是莫名觉得心脏的某个位置忽然无可救药地疼了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滑落了下来。
哭得正起劲间,忽然感觉有冰凉地手指抓住了我的肩膀。鉴于此刻身处的位置以及那手指的冰冷程度,我吓了一跳,尖叫着一屁股坐到了草地里。迅速拿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眼前出现的是风车男那双依旧蕴着水汽的桃花眼。
“帮我个忙!”
他说着,伸手便去解身上的衣带。
我不明所以,只得一脸狐疑地望着他。
他干净利落地脱下外袍,二话不说便披在了我的身上。那件外袍之上依然带着他温暖的体温,虽然依旧血腥味冲天,却已不像开始时那样让我害怕。
说实话,这荒郊野地的夜风还真的挺冷的,刚刚我还在担心自己一个还在坐月子的女人,大半夜跑到墓地里吹冷风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他的这件外袍无异于雪中送炭。
我原本以为他来这里是想要祭拜罗茨,然而现在他连外衣都脱了依旧看不到半点香烛冥钱之类的东西,忽然忍不住对他此行的目的生出了几分好奇。
正狐疑间,他却一把抽出了那把依然染着书生鲜血的匕首,跪在那个微微隆起的坟冢前卖力地挖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看他的样子分明是想把罗茨的遗骨挖出来了。
由于常年无人祭扫,罗茨的坟墓只剩下一个微微隆起的土丘,饶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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