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桃花劫》第100章


“快喝了赶紧死过去吧。”
男子哀怨:“阿英……”
女主娇羞地笑了却是冲着云清许她扯了扯他的衣摆轻道:“我生无可恋觉得活着也没意思我可不可以留下来帮你的忙?”
“阿英啊!!!”
“滚。”女子眉毛都不抬。
云清许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有伴了你还是喝了汤与他一起过去吧。”
阿英立马含泪哆哆嗦嗦接过他递上来的碗眼泪一颗两颗滴在碗里混着汤一并喝了依依不舍地跨过了奈何桥。
霄白的心在咆哮——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劝半个时辰罗列三生石无用论以及彼岸花等于石蒜花又名蟑螂花才能扯过一对鸳鸯喝孟婆汤他大神凭什么招招手就行了啊啊啊!
云清许把蹲在桥边的小家伙的表情尽收眼底嘴巴露出几分宠溺地笑。
“霄。”他轻唤又把她往怀里揽“霄弱水三千我云清许只取你这一瓢饮。”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无比是温柔缱绻的。
霄白的脑袋却乱作一团她知道地府上上下下红的绿的黄的黑的所有眼睛的主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她就是那个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子砸中脑袋的幸运鬼啊云清许那么个人只钟情她这废材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可是……
她轻轻推开了他抬起头难得认真地告诉他:“云大哥我……不记得自己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心动的感觉我……你还是去找一个又漂亮又不傻的吧我……”
一瞬间云清许的眼里露出几分伤痛。他稍稍退后了一些把勺子交还给了她隔着几步的距离静静看着她。
“霄霄。”
他只是叫着这个名字静静地笑。
霄白闭上了眼睛扭过头去看奈何桥下的水。那水漆黑黑一片川流不息。没有人知道忘川的水是从哪里来的去往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忘川的水究竟是暖的还是热的。就像她一般没有记忆没有开始没有结束。
“我等你。”末了他轻道。
***
“白婆婆又轮班啊。”鬼吏笑着招呼。
霄白咧着嘴把手里的勺子一放乐呵呵地走下奈何桥。忘川边上开着红艳艳的彼岸花或者是曼珠沙华。本来挺美的名字但是被来来往往情侣鬼们用鸡皮疙瘩无数的语调念了无数遍让这名一出就带着淡淡的鸡皮味儿于是霄白更喜欢叫它石蒜花或者蟑螂花。
世人都说它有毒其实却是酿酒的好材料。捣碎了和其他作料一起酿它个三个月一开坛便是清香弥漫了。她没别的本事就会两样一样是烧孟婆汤一样是酿石蒜酒。孟婆汤是没有鬼吏希望喝的石蒜酒么本来倒还是有人会喝只可惜她刚开始不叫石蒜酒叫蟑螂酒。久而久之就没人再问这酒叫啥名了所有人都死活不喝。
会喝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墨欢前些日子已经升官去了天上一个是云清许。最近又多了个人叫裴言卿。
那个人长得一副桃花相还带着双桃花眼十足的纨绔子弟。
那个人许是和阎王爷带点儿裙带关系来了地府不仅不用过奈何桥反而在忘川边上的桃花林中搭了个小院子住了下来。他日日最大的兴致边是关上门看着忘川水日复一日地过着日子。
与他相识应该是缘分。那日霄白值完了班正抱着个酒坛子追着白无常跑死活想让他尝尝她改良的偏方。结果白无常跑得无影无踪她却稀里糊涂进了裴言卿的院子。
进都进了她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裙带关系”的住处。那院子里开满了桃花院中小屋是用乌木搭建的别致得很。他就坐在窗栏边上黑如墨柔顺地垂挂在床边衬着他一身的白锦煞是好看。他的脸也是轻盈俊秀眼角眉梢无比精致。
于是霄白认认真真寻思着阎王是不是好个男风什么的特色。
只可惜有些东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有些人也是就是看看罢了骨子里那叫禽兽。
那个漂亮的公子哥儿本是闭着眼休憩听见声响便睁开了眼眼底桃花无数流光溢彩。他盯着闯进院子的娇小身影挑了挑眉饶有兴致——那是个绿衣的小丫头拿了个绿缎带绑着有些乱的头怀里抱着个酒坛子两颊通红眼神却飘忽得很四处打量着这个小院见他睁了眼她摆明了想逃跑。
霄白摸了摸鼻子正打算着怎么开溜却见着对面那妖精禽兽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劫色。”
……
劫……劫色?
霄白的下巴摇摇欲坠她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么还有无耻成这样的……男人!
她干笑着后退几步瞅着门就想溜:劫色?笑话!要劫色干嘛不劫云清许去啊!他被劫还会温柔地笑到劫匪骨子里都酥了劫他?天大的笑话!
“怎么劫完想溜?”那人轻笑。
“……”
那人盯着她眼睫轻垂:“薄情。”
“……”
霄白脑袋嗡嗡响里面有个洪亮的声音在反反复复地念着:这世道变了啊变了啊……
与疯子计较输了疯子都不如赢了比疯子还疯子。霄白英明神武地决定:不再纠缠赶紧走人。只是抱着个坛子实在不是很方便她跌跌撞撞往门口走一不小心就撞掉了坛口的封泥。
顿时酒香四溢。
那个禽兽的眼睛眯了起来从窗台上跳下到了她面前盯着她……的酒。
“好香。”他眯眼笑。
“……它叫蟑……石蒜酒。”总算是有个赏识的人了霄白激动之余还记着换了个名字。
“送我吧。”禽兽大言不惭。
“你……”无耻!霄白瞪圆了眼马上反应过来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好好不许反悔!你喝!”
一坛子酒结识了两个无聊到极点的人。
一个无聊得变着法儿酿酒一个无聊得把忘川都快望出了一个洞。
裴言卿成了第三个喝她酒的人霄白怎么好意思和他见外呢。于是乎虽然这个人是有点儿禽兽但是总得来说还是个不错的人一来二去无聊的人和更无聊的人成了酒友。
听说阎王听了有人报告这回事用了四个字高度概括了他们这两个酒友:蛇鼠一窝。
究竟是不是一窝呢霄白和裴言卿都不清楚。熟悉之后霄白才现原来无根无底的人不止她一个裴言卿也是。他们两个都是没有任何的记忆不知从哪儿来不知到哪儿去过不了奈何桥做不了人只好在这地府里面稀里糊涂地住了下来。不同的是霄白有云清许大神罩着所以当了个小差裴言卿没人罩着所以自力更生在忘川边上选了处好景致搭了个小院子当起了废物。
两个废物在一个极其偶然去情况下终于相遇了。
那天又是轮班霄白抱着新酿完的酒又去找酒友。酒到半酣她抱着坛子痴痴笑:
“狐狸你说你在上面会不会有夫人?”
裴言卿把玩着被子轻描淡写:“应该没。”
“孩子呢?”
“基于上面那个理论上应该没有。”
霄白瘪瘪嘴捶桌子:“只是理论啊……”
地府是太阳照射不得到的这儿的白日只是比晚上多了那么点光亮却足够让院中的桃花若隐若现。裴言卿的眼里有点湿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他本来就昏昏欲睡。他眯着一双桃花眼眼色如勾。
“怎么你关心?”
这一声柔得很让人心痒。
霄白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放了根柳枝他的话就像是一阵风吹得那根柳枝摇摇摆摆欠打得很她被挠得难受不知不觉脸都红了只好倒了满满一碗酒一灌而下。
“果然好酒!”她沉静夸道后面还剩下半句讲了不大适合那是要人家讲的:不愧是霄白手艺。
姓裴的禽兽的笑容带了几分揶揄他挑眉看着她眼眸越像狐狸。
他轻笑道:“小白你就直说了吧你到底关心不关心?”
霄白深深觉得这人是禽兽。
地府没有四季只是这会儿霄白不知道为什么桌子也烫凳子也烫酒也烫人也烫。她干涩笑着挠了挠脑袋打算从里面揪出一两句反驳得他颜面无光欲哭无泪尊严扫地结果结果想来想去还是在他揶揄的目光中两眼一白醉倒在了桌上上。
醉了醉了真好。她听到姓裴禽兽有些诧异的声音:“小白?”
她在心里干笑:啊哈哈老子醉了啊最了啊~真的你看多纯然多自然多适时啊刚才的奇怪的问话你就让它随风散散散散散去吧……老子没那丢脸的时候老子拿是醉了醉了醉了嗷嗷~
“真的醉了?”裴狐狸喃喃。
霄白在心里猛点头:真的!!
“醉了啊呵……”
裴狐狸这句话摆明了不是对她说的而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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